第八章 风雨夜归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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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穆公任好死后,他的儿子“罂”即位,十二年后死去,谥为“康公”。之后是“共公”(公元前608年~公元前604年,在位五年)、“桓公”(公元前603年~公元前577年,在位二十七年)、“景公”(公元前576年~公元前537年,在位四十年)、“哀公”(公元前536年~公元前501年,在位三十六年)、“惠公”(公元前500年~公元前491年,在位十年)、“悼公”(公元前490年~公元前477年,在位十四年)、“厉共公”(公元前476年~公元前443年,在位三十四年)、“躁公”(公元前442年~公元前429年,在位十四年)、“怀公”(公元前428年~公元前425年,在位四年)、“灵公”(公元前424年~公元前415年,在位十年)……十余世、二百多年匆匆而过,征服了西戎的秦国虽还在不懈地步步东进,却渐渐没有了穆公时代欣欣向荣的模样--君主以“大国上君”自居,宗室、臣工傲慢自满,对外用兵少而乏力,国力民力增长迟缓,整个国家长久地沉浸于穆公称霸西戎的光辉记忆,进取之风淡漠,变革举措屈指可数,新战略更无从谈起,中原来客也由有胆有识的平民“客卿”渐渐代以庸碌无为的诸侯遗贵。就连一直念念不忘的“东进”也还只是以“尽取河西之地”为终极目标;就连对被视为“国之根本”的西戎地区也逐渐松懈了控制。

    厉共公十五年(公元前461年),当河西最后一块土地也插上黑旗时,秦国君臣再没了目标。这时候的他们,已经把曾经水*融、同生共荣的西部戎人看成了粗鄙愚昧的“蛮族”,对他们中一些部族的“坐大自立”也只当是家犬撒赖。他们的眼睛既不愿看向西方,也不愿再注视东方,而不经意地收向内部,收向本国--疆域不可谓小,子民不可谓寡,物产不可谓贫,君主的利益显而易见,封赏也大有空间;能坐上君位该是多么美的事情啊,能封邑得爵该是多么美的事情啊,再能控制君主,把整个国家都装进口袋而不用担负兴亡责任就更好了……从古至今,任何组织、集团一旦闭上向外张望的眼睛,开始热心内部的追逐纷争,就等于走上了停滞、沉沦甚至瓦解的下坡路。立国三百多年的秦国也不例外。

    当然,任何时候,任何组织里,都会有清醒的头脑和明亮的眼睛。但如果睿智善察者、刚正勤勉者、忠信无私者在群体中沦落成了少数,自然难以掌握实际权力,也就自然会被归为另类,遭受冷落、排挤甚至打压。在国家政治范畴里,这种冷落、排挤和打压的体现是激烈而残酷的。在那个政治和文明的早期时代,在还在用活人为死人殉葬的秦国,其激烈和残酷的程度就更可想而知了。于是,就有了忠谏臣子被杀的事,就有了同情者被暗算的事,就有了变革势力遭受清洗和驱逐的事。这种事一旦开了头,就难免愈演愈烈,以至发展到令人发指、不可收拾的程度。

    第一波恐怖高潮是国君怀公被逼自杀事件。

    年事已高的秦怀公是在哥哥躁公死后被庶长“?”等一干保守大臣硬推上君位,接了哥哥留下的烂摊子的。本来就有人暗中不服,加上老头子急于收拾局面摆脱控制,不几下就把推举自己的势力得罪了。政治经验不丰富,又没有可靠力量,老头子遭了庶长?一伙儿的暗算。不想这帮实力派大臣连退位的余地都不留,直接把毒酒摆到面前,再把宫廷死死一围。老头儿连句话都没留下就喝了毒酒一命呜呼了。政变者旋即拥立了他的孙子为新国君,就是灵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