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谁主沉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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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周密商议,针对晋国的情况,秦国最高层做出了“不坐视,也不主动用兵,以政治手段积极介入”的决议,并确立了直接从最关键也是最急迫环节入手的办法,即马上着手解决晋国当前没有君主的问题,顺应晋国内部政变胜利者的倾向,拥立德高望重的公子重耳为新一代国君。具体做法:以盟国和亲戚双重名义,派最高规格使臣入晋凭吊晋献公,并与里克丕郑等掌权重臣谋划立君步骤;同时给予象征性的军事压力,把晋国当权者置于屈从地位;再以割地或岁贡为条件拥立新君,订立更加坚固、更加有利于秦的盟约。

    主意拿定,开始行动。正备着礼品,分派着人员,晋国里克使臣就到了雍城,主动提请秦国出面拥立新君。正应了百里?的预料。

    重耳在狄国驻地接待了秦国使臣公子絷,对拥立其为新君的动议不置可否。凭心而论,他不想接这个烂摊子,也不想跟里克丕郑一干弑君之臣共谋。本来,他料到了里克他们会找来,可没成想秦国也掺和进来。随行的几个大臣对此抱不同看法,一派认为秦国无疑是在下套子,一旦接受了他们的帮助,必将受制,烂摊子能不能收拾得了难说,倒凭空多了一层束缚。另一派认为秦既然有所图,不如就跟他们做交易,借他们的手,迅速消灭所有国内反对势力,甚至包括夷吾和“弑君”的里克丕郑等人,以雷霆手段一举平定国内动荡。这是个可遇不可求的“快刀斩乱麻”的绝好机会,如不利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也不知还得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办成那些本可以旬月即成的大事……

    对第二种论调,重耳给予了严厉批评,说晋国之事,安可假他人之手;我与夷吾乃兄弟,与里克丕郑等乃君臣,兄弟君臣岂可轻言杀伐。若真这么做了,晋国臣民岂不寒心,君位又岂能坐稳。

    秦伯任好和他的智囊团没想到重耳竟然拒绝继承君位。更没想到拒绝的理由竟是“负父之命。出奔,父死不得修人子之礼侍丧,何敢入”!意思是:我惹老父生气,未服罪却逃避在外,本已不肖;老父去世,又未尽人子之道守孝侍奉,更是不堪,有什么脸面继承父亲留下的君位呢--嘿!他倒推得干净!!听了传话,任好当时就这么说出了口。蹇叔马上就劝,说重耳公子真是君子啊,这番谢词,听得我老头子十分感动。秦伯看看老爷子,不禁笑出了声,说:重耳是不是君子,寡人不知,可您老确是真君子无疑!老头儿听了还很感动,连连自谦。秦伯不再打趣,转而吩咐百里?和公子絷:再找夷吾。话音刚落,殿外就报夷吾公子遣人拜谒。

    听说里克引秦使奔狄国找重耳,夷吾急忙派出两路人,一路追赶里克,另一路直奔雍城,目的只有一个:竞争君位。条件也只有一个:重耳许多少,本公子加倍。最后跟里克丕郑等人谈定的是封地拜爵,跟秦国谈定的是割让晋国在大河(黄河)西岸的八座城池。这个条件对秦伯来讲太有诱惑力了!有了这八座城,秦国版图一下子就扩到了大河岸边,那历代先祖可望而不可及的滔滔大河就成了秦、晋的边界。在他的东扩梦想中,这曾经是近乎于终点的目标!他的心不禁突突狂跳,大声吩咐:即刻定盟!老蹇叔站出来说“慢”。然后语重心长地劝道:重耳公子推让,夷吾公子迫不及待,二者人格高下立见。弃君子,亲小人,秦国是要吃亏的,天下也会笑我们眼光不济……秦伯说:您老是真君子,照您的说法,重耳公子也是真君子,你们两个君子碰一面,如果您能说动他即位,并且也许秦河西八城,寡人就依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