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十岁大的孩子,瘦得像根铁条的李甲三,在张简水惊恐的视线中,出手如电,猛地转身,对着埋伏在门后的军校左胸又是一刺。
那名军校看着胸前的血泉,软软地倒在地上。
连杀两人,李甲三动作未停,低声喝道:“凤姬姐姐,快走!”
房中的军校见那少年连续杀人,毫无惧色,一时震撼,还未反应过来,李甲三已推着凤姬出了雅间。
“简水,你的血怎么也止不住啊?”张简群一把抱住靠着墙软倒的张简水,手忙脚乱起来。
一名反应过来的军校恶向胆边生,跟着冲了出去,一刀劈向李甲三。
这一刀要劈实了,李甲三的半边身子,凤姬的一条胳膊都要掉在地上。
“啊!”那名军校额头中了一枝无翎的风羽箭,贯脑而出,露出半截沾着白色脑浆的箭头,被箭的劲力一带,硬生生倒摔着进了房内。
“贤齐,一场误会,快救简水,我是你大表哥张简群,走廊上倒下的是你二舅!”张简群终于认出了在海津镇让人心悸的风羽箭,哭喊道。\
“将横刀扔出来!”楼下传来一个少年威风凛凛的喝声。
怀中的张简水双眼渐渐失去神采,热乎乎的鲜血从张简群捂住伤口的手指缝隙间喷溅出来,溅在他的皮甲衣襟处。
“降了吧,都是自家人!”张简群无力地跌坐在血泊之中。十来把横刀接二连三地丢到庭院里。
“燕哥儿!”凤姬彷佛找到主心骨,连声惊叫,跌跌撞撞跑下楼去
在楼梯转折处,凤姬被一只伸出来的手臂猛地抱住。
“燕州铁骑什么时候服过软?都是这红颜祸水惹来的祸事,小子你敢动一下,老子杀了她!”尖利变态的声音如枪刺般突兀响起,朱威手中的横刀搁在凤姬的颈边,盯着手握血刺的李甲三,一步一步退上楼去。
妈的,这事儿有完没完,李贤齐心沉了下去,好不容易扳回来的形势又丢了,楼上一帮子奸淫杀人的燕州铁骑军校,可是要缉拿的,凤姐儿……李贤齐心里又痛又急。
星铁弓搭上风羽箭,缓缓张弓待发,李贤齐朗声笑道:“你要杀就杀,啰嗦个啥!凤姬不过是州衙后院的一名歌姬,杀了她之后,你们一行人可是犯了命案!”
“哈哈哈,老子就要杀了她,给你心里留个伤,李贤齐,狼牙骑在海津镇怎么虐待铁骑兄弟的?审问那些手段就不说了,还将我踢成了性无能!老子早就不想活了。\”朱威眼睛里溢出热泪,尖利的声音听着就瘆人,接着是狂笑,笑声在晴空下的庭院里回荡,说不出的疯狂。
只要朱威手一紧,凤姬就要香消玉殒,李贤齐心里急,恨不得换着自己被朱威挟持。
“朱兄弟,好样的,虎死不倒威,给燕州铁骑兄弟长脸……”走廊地板上的张允平缓缓站起,突然撞了上去。
朱威被撞个趔趄,就在那一刻。李贤齐手中的弦一松,三枝风羽箭快如闪电,硬生生穿透皮甲,射进朱威的身体,他双手胡乱朝天空舞了几下,倒在地上立刻毙命。
“贤齐,好箭法!都是朱威这厮使的坏,他死了活该!让我们甥舅之间生出一场误会,二舅给你陪礼。”张允平粗粝的脸上堆着笑,扶起快要吓晕的凤姬,咬牙忍着疼,一步一步下了楼梯。
只要能靠近李贤齐,就能杀了他为我儿子简水报仇,还可掌握山海军权,未到最后一刻,我不会认输,胜负只在咫尺之间……张允平身体微微颤抖,右手向下一摔,一把锋利的匕首从衣袖滑出,落在手上。
李甲三跟在左边,扶着凤姬,根本就未瞧见张允平手中暗藏的匕首。
“凤姐儿,你可受惊了。”李贤齐快步上前,一把抱住摇摇欲倒的凤姬,身子半转,侧对着张允平。
机不可失,张允平话语真诚,“贤齐,二舅酒后犯浑,对不住你!”手中匕首一翻,就要递上去。\
“砰!”不知李贤齐何时起的脚,迎面顺手踢,这一脚来得突然,张允平受伤的身体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血刺卫将一干人犯拿下!”李贤齐怒声喝令,一群血刺卫蜂拥上前,扭胳臂踢腿窝子,七手八脚将张允平及缓缓下楼的铁骑军校拿下。
张简群还不服,挣扎着嚷道:“不就是酒肆的一场误会吗?李贤齐,用得着下手这么狠辣无情吗?六亲不认,我可是你二舅。”
李贤齐还未回答他,血刺卫校尉杨射虎嚷道:“李游骑,人犯暗藏匕首想行刺你!“
抱着风姐儿的身子蓦地一顿,李贤齐转过身来,脸色从秋转换成冬,瞪了张允平一眼,眼神如刀刺到他心里,
张允平颓然低头,要不是身为长辈拉不下脸来,恐怕已跪地求饶。
仿佛路人一般陌生,李贤齐冷冷道:“你们在来远的事情犯了,强占军衙,淫**女,州衙十来具尸体摆在那儿,几十名女子击鼓鸣冤,山海卢别驾正在州衙审案子,如果罪证确凿,依照大唐律法,该杀该服苦役的,谁也保不住你们。”
“我们卫护家国,出塞杀了不少契丹胡狗,李游骑你就这么对待有功之臣?”张简群挣扎着要站起来,口中强辩道。
“功是功,过是过,两者不能相抵,你们被杀后,有功自有赏赐送与你的家人!”李贤齐**地丢下句话,抱着凤姐儿,大步往桃花酒肆后面的客栈小院走去。\
高瘦铁条般的李甲三寸步不离地跟随着。
张简群眼睁睁地瞧着李甲三,忽然失去气力,五花大绑的身子几乎站立不稳,被血刺卫推搡着出了酒肆。
刚带着一帮子妻妾到画廊谷秋游回来,就碰见这档子烂事,都是自己的亲戚,自己先回避,全权交给山海别驾卢遵处理,从这件大案子的审理,看看他的才能。
这会儿肚子还饿着呢,青若她们也未进食,刚才见情势危急,让她们躲到客栈小院躲,派了血刺亲卫严密地将她们保护起来。
进了小院,提心吊胆的青若领着几位姐妹迎了上来,问这问那,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凤姐儿只在李贤齐怀中嘤嘤地哭泣,将她放在床榻之上,安慰了几句,心头烦躁,那伙歹徒就是自己的亲戚,父亲的手下,这是个什么事呀?铁青着脸就在门口守着,让她们姐妹在里面说着悄悄话。
见李游骑空闲下来,李甲三立即上前,小声地禀告起昨晚的事来。
越听李贤齐眉头越是紧锁,脸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甲三这孩子崇拜自己,断不会编些瞎话骗自己。
“虞侯张念黎,狄虎头,张直方,带上血刺亲卫,分别到山海堡,榆关,卢龙塞传令,自今日起,宁远将军张允皋的命令暂缓执行。”李贤齐沉声下令,语气森寒得能结冰。\
三人横臂击胸,领命而去,李贤齐若有所思,又叫住张念黎。
“甲三,你杀了张简水,恐怕你师父也不能容你,到正在山海堡训练攀岩的血刺那儿去,念黎带着他,顺便叫段灵狐带队血刺回来,越快越好。”李贤齐的心开始一点一点陆沉,一切往最坏的结果打算。
男人无论在外面多么艰难,可面对自己的妻儿时,也得有副笑脸不是,李贤齐回到房中,笑意盈盈,温言问道:“凤姐儿,好些了吗,我们肚子都饿了,开饭吧?”
凤姐儿眼圈红红,情绪已经平复多了。起身离开床榻,被昭姬姐妹簇拥着出了门。
李贤齐收起笑脸,忧色重重,青若早就留意着刚才门口的事,隐隐约约听了几句,与他缓缓并行,开导他,“燕哥儿,权力是个害人的玩意,你看本朝有为的皇帝,太宗,玄宗皇帝,有多少骨肉亲情在里面?该断则断!”
李贤齐止住脚步,凝视着青若绝美的容颜,她出身显宦,熟读经史,才堪大用,懂我的心思,连青若也知道这权力是个害人的玩意儿,宁远将军张允皋,我共过患难的小舅,会不会为它所害,弄成亲者痛仇者快的结局?
一桌子少女仿佛都有了心事,都遵从了食不言的古训。
将桌上一碟儿糕点托在手心,李贤齐装作嘶哑的嗓子小声叫卖,“卖糕了,卖糕了,那位漂亮的姐姐买糕?”
大伙儿一愣,咏雪觉得有趣,俏皮问道:“燕哥儿,你怎么了?”李贤齐嘶哑的嗓音不答,反问:“这位美如仙子的姐姐可是要买糕?”
听到这句甜言密语,咏雪喜滋滋地摸出几个铜钱,装着买糕,拿着手心咬了一口,点头道:“燕哥儿这糕香甜可口,姐妹们快买。\”
昭姬,玉娘也摸出铜钱买糕,拿在手中未食,凤姐儿刚受惊吓,坐着未动,青若笑盈盈地问:“燕哥儿,你的嗓音为何嘶哑?”
李贤齐猛吞了一口口水,答道:“我饿了。”
青若好奇,急急问道:“既然饿了,你这么笨,怎么不吃糕呢?”
李贤齐愁眉苦脸一付老实人模样,“这糕几天都没卖出去,早就馊了!”
咏雪将笑话听进去了,立刻将嘴里的糕点吐出,买了糕的昭姬,玉娘装作大怒,粉拳如雨落下,“打死你这个卖糕的,馊了的还卖。”
青若叉着腰,笑得花枝乱颤,“馊了的糕点……还卖不说,还那么笨,告诉客人。”
凤姐儿终于破颜一笑。
一家子晚来的午宴用得很久,在李贤齐插科打诨的逗笑声中结束。
出了酒肆,陪着几个少女回到州衙后院,大家各自散去,连凤姐儿也恢复过来,忙着做事。
张青若正要离去,被李贤齐招呼进了书房,看他面容严肃,心中惴惴不安,刚才在酒肆他是故意逗笑,让姐妹们轻松。\
段灵狐率一队血刺刚刚回来,脸上红扑扑的带着细细密密的汗珠,仿佛雨后着了红的桃儿,一瞧见李贤齐,星眸忽闪,带着几分依恋。
张青若心细,怀疑她是女子,借在军营治疗瘀伤之际,趁她不注意,摸过她的胸,心中明白,只有李贤齐还蒙在鼓里,管它呢,任两人自己发展,自己倒是经常与她叙话,聊些女儿家的心里话,段灵狐倒是变相承认了,与她反而亲近,再没有密林中拧劲犯性子的事发生。
州衙后院书房。
坐在光滑的紫榆圈椅上,李贤齐接过青若沸水冲泡的绿茶,浅浅地呷了一口。
“青若,灵狐,一旦攀爬上了权力的巅峰,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的结局,尤其是河朔三镇,藩镇牙军杀帅跟走马灯似的……”李贤齐话语沉重,让两位少女心头都如压了块磐石。
青若出身显宦之家,又遭遇家破人亡的惨祸,心智成熟坚定,明白这话的分量,蹙着眉头深思。
段灵狐经过血与火的战事淬炼,心细胆大,气质沉稳了不少,破颜一笑,“哥,你怎么说,血刺就怎么办,谁敢打你的主意,躲到天涯海角也搜得出来。”
“灵狐,你一遇战事就临危蹈险,哥心里一直挂着你,每次都为你捏把汗,到哥身边来,与青若一起,筹建一个隐秘的组织。\”李贤齐凝视着段灵狐的星眸,感觉她如同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你仍是血刺营指挥使,临危蹈险的事交给赵无锋那块石头,他性子坚韧,话不多,心里有数。你在哥身边负责隐秘组织的行动,这个组织,主要以收集情报监视为主,成员就是一些普通人,周旋于妓家酒肆的歌妓,走南闯北的商人小贩,笑容可掬的小厮厨子,憨厚的普通军士肮脏的乞丐等,越不惹人注意越好,也可发展高级暗间,深入敌人营垒,担任要职……要行刺除奸的话,就让血刺负责出手。”李贤缓缓讲得极细,有时还举例解释一番,务使两人明白。
“青若,你先招募几个心细的女子,负责情报的分析与整理……”李贤齐讲完后轻轻拉开房门,走到那儿不动,露出一脸神秘的笑容,手朝身前一指。
夕阳西坠,将门边的李贤齐照射出一个长长的影子,张青若与段灵狐到了近前。
李贤齐朝地面一指,“黑漆漆的夜里,多云或阴天,它都看不见,只有在阳光下,在灯光下它才显现出来,平时与人形影相随。”
地面上是影子,那隐秘组织就是影子,张青若明白,段灵狐也明白。
刚说完这事,杨射虎来禀报,山海别驾卢遵说事涉军纪,还需李游骑去旁听定夺。
卢遵也滑头,他知道这件大案事涉逐北军与燕州铁骑之争,里面轻重缓急稍微拿捏不当,容易招致大祸接踵而来。\
这是相才呐!如果卢遵秉公执法,不过是个铁面御史,以后掌法令不错。如果他里外安抚得面面俱到,这人就不能用了,只做人,不做事。
审理案子并不在堂上,人多,而是在州衙前院较场,为了李贤齐在州衙也能跑马射箭,较场宽阔,容得下六百人同时操练。
条石砌了个三尺高的长方形高台,四周有血刺和衙役守卫,卢遵坐一张宽大的紫榆翘头案后。惊堂木,纸笔墨砚一应物件齐备,左右两侧还有两张略小紫榆平头案,录事参军柳周六在右边奋笔疾书,正在记录案件。
见山海之主来了,卢遵,柳周六站起来躬身施礼。较场上,被绑着的燕州铁骑军校眼神中有也了畏惧。
好个英武勇剽的少年将军!
那群侍婢歌伎抬头,带着几分惊讶几分爱慕,望着这个少年将军,周围血刺披坚执锐,刀光闪亮,让她们不敢交头接耳,要是换个地儿,迎接凯旋之师,她们会将自己的酥胸拉得更低,露出大半个**,狂热地将鲜花、水果、亲手缝制的香囊扔向他,将少年将军砸个鼻青脸肿,谁叫他那么英武?
缓缓步上高台,卢遵,柳周六起身施礼,李贤齐一言不发,微微点头,一屁股坐在左边紫榆平头案后的官帽椅上,森寒的眼神扫了一遍较场上的各色人等。\
谁家的小郎有这么酷?还是山海的游骑将军,少年刺史,侍婢歌伎眼神更加炽热,有几个相貌身材出众的挺胸翘臀,直勾勾地望向高台的左边。
一个文吏将抄录好的案卷和状纸递了过来,李贤齐冷冷地道了声,“继续!”便埋头看案卷和状纸了。
见李贤齐未作指示,卢遵只好接着审下去。
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在人群中望着来远军衙的胖管家,见他点头,施施然出列,先挤出几滴眼泪,搔首弄姿道:“奴家是民女桃红,年方十八,未曾婚嫁,被这群粗横的家伙直接从大街上掳到军衙后院,门未关,那军校一把将奴家推倒在床榻上……”
张允平为首的铁骑军校并未辩解,脸上是死灰般的神色,轮污几个女子算得了什么,关键是他们想除掉李贤齐,取而代之,被当场擒拿,杀他们,不过是找个借口。
快速浏览完卷宗,李贤齐抬起头来,瞧着那控诉的女子,一双桃花眼勾人,有几分入骨的骚媚。
知道这是正主儿,看他年轻怕是未解男女之事,要是瞧上奴的姿色……桃红大着胆子靠近高台,先将那坟起的隆胸敞开了些,桃花眼送着秋波,嗲声道:“军校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撩起奴的榴花裙,露出粉嫩白腻的两条大腿,直直地……一点不解风情,先是他厉害,奴家虽是弱质女儿,也不能输给他,翻身而起——”
双眼发亮,李贤齐听得津津有味,办案就得抓细节,从细节入手,分析推理,才能发现很多有用的线索。
“骑在他身上前后摇晃如行船——”
“够了!”
卢遵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啪!”地一声砸在翘头案上,威严喝道:“台下的小娘子,用不着说那么多细节,将事情简单讲述一遍,前后共有几个军校。”
桃红泪珠儿掉了下来,头一低,小委屈模样,抽噎着道:“奴家也是个苦命的人,不知道怎么讲才好,后面来了好几个,花样翻新——”
“够了!站到一边,等着指证行奸之人吧。”卢遵抚着大胡子,沉声喝道,模样甚是威严。
早知道审这惊天大案如此有趣,还不如自己接手了这趟活。李贤齐面容整肃,问:“卢别驾,你就是这样子审案?”
跟随李贤齐久了,卢遵性格也有几分活泛,侧身拱手,“下官才能有限,审了半天没个头绪,正等着李游骑断案呢?”
“叫军衙后院的女子出来讲讲。”李贤齐似乎对这污浊之事颇感兴趣。
一个丰腴美艳的歌姬被胖管家推出了人群,未语泪先流,先脱掉自己的绛紫衫儿,白皙浑圆的手臂上有几条淤青,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解开淡紫裙,丰盈挺翘的身子露出仅着山海所产的三点式来。
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倾了倾,李贤齐一双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那歌姬满身伤痕累累,毅然解开了白绸手托(乳罩在藩镇里的别称),高耸浑圆的椒乳……竟然有几口牙印,“这是那位朱威朱旅帅的手段,他好说喜欢奴家,要娶……”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腾地起身,李贤齐绕过平头案,跃下高台,为那歌姬披上衫儿,围上淡紫裙,“姐姐宽心,那恶贼变态,已经被我射杀!”
转身跃上高台,李贤齐对卢遵轻轻道:“有你先前的卷宗,可以结案了。”
李贤齐转身对着这群受害的弱女子:“这次受害的所有女子,奴婢去除奴籍,歌舞妓去除乐籍,到山海港来,你们自由选择或在制衣坊,或在酒肆,或从良嫁人都行,每人都有安家银子,有家人的可将家人接来,谁敢阻扰,视为拐卖挟带妇女。”
胖管家为首的几名奴仆脸色难看起来,少年游骑将军森寒的目光扫了过来,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
“你们胁迫弱女子夸大案情攀诬乱咬,念在你们是受害者,就不追究了,卢别驾,断案吧?”李贤齐拱手施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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