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软硬兼施逼州牧 快马扬鞭过怀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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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泽回头示意云不凡,又转头对着王光玉,笑道:“俗话说‘宝剑赠烈士,红粉送佳人’,小的不才,特地带来这么一件东西献给大人。”说着指了指抱着一个大匣子的,示意云不凡把东西呈上去。

    王光玉见云不凡怀里的东西用一个精致的匣子盛着,好像很重的样子,心想或许是一件做工精细的玉石雕塑,一下子来了精神。他坐直了身子,双眼放光,盯着云不凡怀里的东西,好像恨不得把它一下子吞进肚子里似的。

    云不凡看着王光玉那张贪婪的嘴脸,心叹道:当年文州谈判时,王光玉羽扇纶巾,谈笑自如的风采还依稀残留在自己的记忆里,可是,近二十年过去,昔日雄辩无敌的那个书生已经蜕变成可耻的蛀虫,侵食着这个国家的财富,对这种公开的交易也恬不知耻地张罗着,可见,时光和环境都是扼杀一个人才华的杀手,一失足,已经无法回头,就连那个人本身,也丧失了自省的能力,像一只蛀虫一般寄居在这个腐朽的庞大的国家机器里,做着纸醉金迷的幻梦??????云不凡抬头看了一眼王光玉,眼神里有着几分可怜,几分可叹。

    王光玉正专心地看着云不凡怀里的东西,根本没有注意云不凡的神色。他接过匣子,熟练地打开它,很快,几乎是一瞬,王光玉满脸的笑容消失,他有几分怒气地看着龙泽,发难道:“你说给本官的就是这个东西?一副盔甲,本官拿着有什么用?!你玩什么花样!招来!”说着伸手一扬,匣子被狠狠地砸到地上,“哐当”一声,连门口的守卫都吓了一跳,很快跑进来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王光玉不耐烦地挥手骂道:“本官没有叫你,滚进来干什么?你有几个脑袋,嫌没人砍吗?出去!”那个守卫惶恐地退了出去。王光玉抿了一口茶,细长的眼睛猛地睁大,瞪着龙泽,喝道:“本官可是上过战场的人,这副‘翼云甲’又怎么会没有见识过?小子,你是干嘛的?拿这个东西给本官,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快说,你到底是谁?”王光玉说着激动,一下子站起身,指着龙泽喝问道。

    龙腾本来想开口,但被龙泽的一个眼神制止,只好看向傅菊人。龙泽也不生气,反而笑道:“大人好眼力!小的只是奉人命令,说大人看了这个之后,就到城楼看看。小的知道大人曾威震边关,又怎敢不自量力地挑衅大人?只是请大人到城楼看看而已,还希望大人有大人大量,给小的一个机会。”说着看了一眼王光玉。

    王光玉见龙泽等人气定神闲,一点不怕自己的恐吓,心里纳罕,道:“去城楼干嘛?你小子说什么本官就去做,岂不是太好说话了?你可别玩什么花招??????”他嘴上虽是这么说,人却已经往府邸外面走,边走边吩咐左右看好龙泽等人。

    众人就这样上了夕照城的城楼。要是在别的城池,城墙上的守卫是必不可少的,可是这个夕照城的守卫却少得可怜,众人往城墙的主楼瞭望台走去的路上只看见三五个士兵,有气无力地站在城楼上,连盔甲都没有穿戴整齐。

    王光玉一个人走在前面,龙泽稍稍滞后,观察着这个糟糕透底的城防,心里暗笑,和云不凡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此防备,若不是文州路线难行,恐怕甘露州早就被占领了。只可惜这肥沃的土地,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那时候拼得数万将士热血拿下这块土地,也好过此刻让它被王光玉吃干抹净。龙泽心道,不由得又看了一眼云不凡,见他神色肃穆,带着些许悲伤,并没有往自己这里看。

    王光玉气呼呼地爬上瞭望台,一脚踢开在那里睡觉的士兵,往远处一看,立刻吓得几乎立不稳,伸手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住。他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龙泽笑了笑,看着远处飞扬的尘土,轩辕国的将士们正依照自己的指示用树枝扬起巨大的灰尘,做出千军万马的阵仗以迷惑王光玉。他不紧不慢地道:“大人是想问我们想干什么吧?那么我们还是回州牧府府邸,再慢慢说吧。反正大人也明白了现在是什么一种状况。”龙泽轻松地拍了拍王光玉颤抖的肩膀,回头对那些怀飞国的士兵们道:“州牧大人说护送我们回府!”士兵们呆了呆,或许是被龙泽气势十足的话给吓了一跳,竟没有看王光玉,立刻带着众人回到州牧府。

    回到州牧府邸,龙泽见王光玉被手下们扶回座位,便笑着递了一杯茶给王光玉,低声道:“大人是不是让那些妨碍我们谈话的手下先到一边休息呢?刚才看到的那些东西要是让他们也知道了,恐怕不久城里起了大的惶恐,大人就是想掩盖也来不及了。”这句话软硬兼施,王光玉无可奈何地接过龙泽递过来的茶水,对那些士兵道:“离这个房间远点,要是本官发现谁在这屋子附近溜达,别怪本官心狠!”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王光玉就像被人抽走了元气一样软瘫下来,有气无力地看了龙泽一眼:这下可以了吧?

    龙泽让龙腾和云不凡去门口观察动静,自己大大咧咧地坐到王光玉身旁,笑道:“大人真是识时务,其实我家大人也只是想让小的和大人商量商量,没想到大人会被吓成这样。也罢,谁叫大人突然看见我国那几万人的军队在演练呢?我家大人送给大人翼云甲,就是想问一下大人,是想要矛还是盾呢?”龙泽胸有成竹地边笑边道。

    王光玉定了定神,有些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声音嘶哑,道:“耿剑说的是真的??????你们有什么条件?”城外陈兵数万,城内却毫无察觉,要是自己一句话说不对,那几万军队杀进城,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王光玉这时才知道什么叫骑虎难下,什么叫打落的牙齿往肚里吞。虽然不甘心被这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玩弄于鼓掌之间,可是,事到如今,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瞧一步了。

    龙泽依旧迷人地笑着道:“其实大人也该知道,那片河口三角洲地区是我国的领土,而且你们怀飞国也没有人管理那片土地,所以说我家大人便想向大人借用那块土地一段时间,只要大人在州牧的位置上一天,那片土地就归我国管,换言之,我国为了那片土地,自然会想方设法让大人的州牧职位稳稳当当地坐下去,所以,这项交易对您来说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龙泽说着瞟了一眼王光玉苍白的脸,见他不停地舔着嘴唇,便笑着递过那杯茶,示意他放心。

    王光玉用脑子里仅存的那点理智想了想,道:“要是上面知道了,本官??????我怎么解释?何况撕毁那个协议,有错的是你们,我??????”

    龙泽皱了皱眉,故意表现出不快,道:“大人现在还不明白吗?我正在和您商量最好的方法啊!大人只要配合,我保证结果只有好处!大人,我家大人已经考虑周详的计划,您还怀疑什么呢?”龙泽说着夺过王光玉手里的茶,不轻不重却带着些怒气,“哐当”地放到了一边。

    王光玉见龙泽面带怒气,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软了下来,道:“你说吧??????我听着就是。”

    龙泽道:“撕毁协议错先在你们那边。我国的军队那日在文州境内训练,却无意发现天保营的密探混进了边境。我军的士兵不想违背条约,却被天保营的人无辜杀害,推下山崖,连尸骨都找不到,但现场留下了天保营的令牌。我家大人本来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天保营的人如此行为实在是为我军将士所不容,我家大人为了稳定军心,只好带兵越过国境,驻扎在那片三角洲地区,派小的来和大人要个说法。‘如有任何军事冲突,哪一方先动手,条约自动破裂’,这可是条约里写得清清楚楚的,大人当年参与协议的制定,应该知道其中厉害吧!”龙泽又笑了笑,看着王光玉脸上渗出的汗珠,心里更有数。

    王光玉脑子一片混乱,只能抓住龙泽递过来的救命稻草,道:“都是耿剑多事!快说吧,你们有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不会赖账!”耿剑,你的多此一举害得我在这里丢丑,你死定了!

    龙泽缓缓道:“大人只要装作和我军打了一仗就行了。”

    “什么?”王光玉怎么也没想到龙泽会说这一句,几乎惊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然后您就向上面的人汇报,说轩辕国不自量力侵犯我国,我军虽奋力抵抗,无奈有部分士兵叛逃,只是缴获了一些盔甲物资,却失去了那片三角洲。您想,那片地区本来是荒凉无人烟,失去了也无关紧要,而您却愿意为国家利益拼死一搏,虽没能赶走敌军,却缴获了文州特有的翼云甲,何尝不是奇功一件?翼云甲可是怀飞国军队梦寐以求的东西,用区区一块荒地换了一万件翼云甲,您这个不是功劳,还会是什么呢?”龙泽晓以利弊,耐心道。

    王光玉听得“一万件翼云甲”,心里的恐慌消减了不少,心里权衡着利弊:的确,这么说自己反而还是立了功的!他好像看到了希望,抓住龙泽恳求道:“只要你们能让我交差,我什么都答应!那些荒地又算什么!你们真的有万件翼云甲?我要先看了真东西,再说其他的!”王光玉一下子兴奋起来,就像垂死的病人瞬间被神仙救了般。

    龙泽心里觉得好笑,道:“大人只要走出房门,就可以看到真东西了。”

    “你们把它们都带来了?”王光玉狂喜,一下子起身,奔向门口,却看见一辆辆马车驶了进来,奇道:“这是??????”

    龙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王光玉观看。王光玉走进一辆辆车里,逐一检查,果然,里面全是锃光发亮,货真价实的翼云甲!王光玉叫士兵们清点数目,果真一万件整!王光玉立刻恢复了生气,有些神采奕奕,道:“没想到是真东西!好好,我答应你们!说吧,还有什么条件?”

    龙泽笑着摇头道:“只要照着我刚才说的做就行了??????不过战争是要死人的,刚才帮忙点数的士兵们是不是需要‘牺牲’一下,不然传出去,可不太好哦!包括所有见过我们的士兵,都可以??????”

    王光玉当然明白龙泽的意思,点头道:“就说他们临阵脱逃导致我军战败,我作为州牧,只好依法将他们处死一肃军纪。这样可以吧?我保证让你们的人都安全回去,这样可以吧?”王光玉心里有些着急,好不容易抓住的救命稻草,可不愿意错过。

    龙泽故意犹豫了片刻,才勉强答应道:“那有劳了??????”说着目送着那些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快要身首异处的怀飞国士兵们走开,心里有些不忍,可是由毫无办法,绝对不能功败垂成!龙泽咬了咬牙,狠下心,道:“一个不留!”王光玉忙不迭答应下来。

    龙泽等人就这样被王光玉送到夕照城门口,龙泽轻蔑地对着夕照城的城楼笑了一声:如此腐朽的体制,正如这个城池的名字一样,像是进入了夕阳末日一般。

    “那个??????你究竟是谁,能告诉我吗?”王光玉才从阎王殿里走了一趟,却不忘问龙泽这个问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