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儿抽了抽瑶鼻,感到从阮玉身上传来的那股味道……更加难闻!
这姿势真是无比的羞人!看在别人眼中,自己几乎是躺在他的身上了。想到这里,易清儿连忙从田心的身上爬起来,行动之间,两人的身体更是难以避免地触碰了多次。
等到易清儿从自己的胸口离开,田心才从地面上爬起来,刚才那一下虽然摔得极重,还触到了几处伤口,但好在易清儿没事,自己挨点痛也算不了什么。
两人之间,一时有些尴尬,都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好,各自抖落着衣服上的尘埃。
田心悄悄看去,只见易清儿对着她的袖子嗅了一下,然后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再不去理身上的尘埃,又恢复了方才那心神不属的摸样,慢慢地朝前走着。
女孩子都是爱整洁的,自己一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服,她口上不说,心里却肯定不是很乐意,田心硬着头皮,讪讪地向易清儿问道:“小姐,刚才……是阮玉不好。看你这么心焦,是因为还在记挂苏小小吗?”
易清儿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立刻又缩了回去,摇着头说道:“我并不只是担心小心……我们这一次去建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易清儿的这句话来得有些突兀,让田心颇为纳闷:“不知道小姐何出此言?建业城并非一定如小姐想象得那么危险……”
“你应该早就知道萧鸾见你是为了什么。”易清儿停下了脚步,说话的声音也低了几分,“颍州的战局牵扯到无数南人的生死,虽然我不知道魏帝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但是看他在敌国境内,依然胸有成竹的样子,恐怕不久之后,颍州城的大战就会爆发。”
田心听得更加纳闷,以易清儿的性子,怎么会关心起魏齐两国的大战了?
“其实就算颍州开战,也算不了什么大事,毕竟两国之间,大大小小的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易清儿轻拂了一下鬓角的发丝,“真正让我不安的,是我爹……我曾经跟着他去过两次建业,也知道他一直在为西昌侯做事。但是在钱唐,他从来没有公开表示要涉入朝中的党争。这一次经过你的事情,他和唐孝天、钱学儒之间,已经打破了表面的平和。我知道爹的行事,一向谨慎周密,他会选择这样做,除了有你的缘故,恐怕也是因为朝中的党争,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田心不由地多看了眼前这个小姑娘几眼,听到她提起父亲时,还以为她是忧心逸风马场,忧心易定南敌不过唐孝天和钱学儒的联手。等到她说到后面,才知道易清儿远比一般人看得更多,更透,从父亲的态度里,竟能够联想到朝中斗争的激烈程度。
田心想了想,柔声安慰道:“你不必太过担心。以场主的能力,再加上胡总管的帮助,马场肯定能够无恙。等到见过萧鸾之后,我们再想办法从阮郁手中救出小小,朝中争斗再激烈,我们都可以不去管它!”
易清儿忽然抬起头,绽放出怡人的笑容:“对呀!要从‘阮玉’的手中救出小小。”
田心闻言莞尔,忘记了方才的尴尬,自然地伸指在她光滑的额头上一弹:“你竟然敢取笑我?”
不远的地方,赵岑牵着一匹熟悉的青骢马,带着十多名骑师,正朝笑闹中的两人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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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季节,路边无数农人正在田间辛勤地劳作,偶尔抬头歇气,便见一队气势惊人的骑兵从官道上经过,跑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位威武的将军和……一个叫花子一般的公子。
那叫花子不是别人,正是骑在青骢马上的田心。自从赵岑追上他们,他就没有再进那辆囚车,严格遵从了当初易定南给他的指示,和缪阳相处融洽――其实也算不上刻意结交,因为他和缪阳的性格虽然有所不同,但都不是难以亲近的人,再加上缪阳心里早认了他做妹夫,就算他想躲着缪阳都不行。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易清儿带领的马场骑师,以及队列整齐的羽林军将士。
离开钱塘已经快有三天,一路上走走停停,缪阳终于看到了建业城高大的城墙,心中暗道,总算不会给萧鸾理由扣自己军饷了,也不知道春暖阁的姑娘们想我了没有?
越靠近建业,道路上往来的车马也就越多。但凡有点见识的,看到那大旗上飘扬的‘缪’字,都立刻将车马停在路边,直到羽林军的队伍离开视线,方才继续自己的行程。
五兵尚书府的王管家骑着一匹棕马,也看见了远处那烟尘滚滚的队伍,连忙小意地冲着身旁那辆油壁车问道:“公子,前面是缪将军的队伍,你看……我们是不是先停一停?”
宽敞的油壁车内,阮郁和苏小小相对而坐,听了王管家的说话,阮郁想起了那个连萧鸾都头痛的少年将军,想要下令王管家停下,却正好看见苏小小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不由地改口下令道:“别管他,继续走!别误了苏姑娘去烟霞岭赏桂的时辰!看过了桂花,咱们还得赶回城去。”
王管家连声应是,招呼着尚书府的车马靠右行进,他自己则备好了尚书大人的名帖,待会若是缪将军怪罪,看到这份名帖,应该是不会生事的。
车马迟迟,终于和那支长长的队伍擦身而过,就在王管家以为安然无事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叫声,整个羽林军的队伍在刹那间全部停了下来。
田心和缪阳边行边聊,说的多是他这些天在狱中所受的酷刑,让跟在两人身后的易清儿听得汗毛直竖,这才知道阮玉所受的折磨,不仅仅是自己探监时所看到的暗狱和‘立测’。
缪阳有些唏嘘,心底也暗暗佩服阮玉,据他所知,大多数犯人被关进‘立测’里,不出两日便会站立而死,而阮玉,竟能在那暗狱中的‘立测’里撑足三日,这份毅力远非常人可比。
缪阳又问起了沈不屈被杀一事,田心正说到自己从石床上滚下来,就听见易清儿的一声惊呼。
――“小小,那是小小的油壁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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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唐之事,暂时告一段落,从下一章节开始,本书进入第二部《江淮曲》,希望大家继续支持。第一部女主角少了点,等到建业时,嘿嘿……不要太多哦……票越多,美女就越多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