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被狱卒们抬着,瞥了一眼那神色焦急的沈不屈,想不通他为何情急如此。
一行二十多人匆匆忙忙地穿过甬道,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得其余重犯人人侧目,各自揣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只有陆远,还没有从那段往事中回过神来,依旧瘫软在石壁上……
出了这条甬道的狱门,沈不屈又带着众人穿过另两处大牢,凭借着脑海中模糊的记忆,田心赫然发现,沿着这个方向走下去,就是钱唐大狱的门口。
莫非这么快就有了什么变故,让自己可以离开这座大狱了?
然而就在快到大门的时候,沈不屈却又折了方向,将田心带到了一个怪异的房间。
之所有说怪异,是因为这个房间,装饰得竟然如同大户人家的客房一般。更让田心心惊的是,在房间里,正有两位‘熟人’在等着自己。
那焦急等待着田心的两人,正是陆远痛恨不已的唐孝天和钱学儒!
‘客房’内有两排相对摆放的宽大木椅,每张木椅的旁边都放置有精美的茶几。看到田心被抬进来,唐孝天与钱学儒立刻从木椅上站起来,向沈不屈示意,让他将田心放在两人对面的木椅之上。
那张尤其宽大的木椅上,居然早就铺了一张上好的厚毯,田心装作无力地斜倚在木椅上,萎靡的眼睛仿佛不经意的扫视着唐钱二人,琢磨着这二人的目的和应对之策。
方才在囚房中,田心就曾经疑惑,为何唐钱二人没有让沈不屈逼问自己有关魏人的事情,现在看来,恐怕不是两人不想逼问,而是因为某事耽搁,所以直到现在才来。
钱学儒随着唐孝天坐下来,瞄了一眼还站在旁边不走的沈不屈,不耐烦地问道:“沈大牢头,麻烦你带着其他人出去。”
听了钱学儒的说话,沈不屈阴沉而焦急的脸上显得更是张惶,他小意地看了唐孝天一眼,发现他也示意自己离开,方才不情愿地带人走出房间。
沈不屈走后,钱学儒抬起双手拍了两拍,田心的背后立刻传来‘吱呀’一声。
疑惑地回过头去,田心看见背后的墙上居然开了一扇密门,四个婀娜多姿的少女从那门后走出,带着一阵香风来到自己身边。
钱学儒和唐孝天一人揽住一名少女,上下其手地不断摸索,引来那两名少女销魂的低吟。而另外两名年轻貌美的少女,则侧身依偎在田心的两侧,胸前那傲人的高耸不断挤压着田心的手臂,四只纤纤玉手不断地在他身遭摸索。
田心冷静地看着这一切,还在装着重伤的他,无法将这两名少女从自己的身边赶走,只好忍受着两人不停地撩拨,对钱学儒问道:“钱老板,你这是何意?”
钱学儒在怀中美人的胸部狠捏了一把,换上了和人谈生意时的招牌微笑,对田心温和地说道:“上次见到阮公子,还是在逸风马场里。当时我就觉得阮公子十分能干,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前几日我不在钱唐,今日中午回府之后,才知道公子你竟然犯了重罪。我连忙去拜访了太守大人,替公子向太守大人求情。太守大人也觉得公子才学过人,所以决定对你网开一面。”
钱学儒刚刚把话说完,先前一直沉默的唐孝天,挪动了一下肥胖的身躯,臃肿的脸上小眼微眯,接口说道:“阮公子在大狱中受苦了!不过还请公子宽心,我已经重重地惩罚了那滥用私刑的沈不屈。”
顿了一顿,他继续说道:“正如钱老板所说,不论公子是不是干过掳掠的事情,我都打算给公子一个出狱的机会……”
“哼……”田心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谨守心神不被身边的温柔所扰,说话的声音虽小,却饱含着怒意,“这句话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不论我是否掳走苏小小,其实都是有罪的,想要出狱,就要抓住你们给我的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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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学儒一怔,微微一笑道:“阮公子果然是明白人。只要公子能够将四日前,你和魏人相处的细节相告,钱某和唐太守不仅会立刻将你释放,而且保证能够帮公子在钱唐,或者是别处谋求个功名在身,富贵佳人唾手可得,不比你在马场当账房好上百倍?”说话间,他怀中的少女不停地发出柔媚的轻吟。
明白人!哼……狗屁明白!陆远相信了你,结果落得个家离子散的下场,如果我再相信你们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难保下场不会比他更惨!
田心装作思考,实际上却在观察着这间‘会客室’,以及那洞开的密室。一番察探下来,发现除了现在的七人,此处并无旁人,不禁动了趁机将这两人击杀的念头。
自己的武功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对付这两个家伙应该没有问题……不过麻烦的还是那个困扰他良久的问题:若是守兵将大狱的出口封住,自己如何能够逃离出去?
这两个家伙为恶多次,如果自己是一位侠客的话,或许早就动手了。但是自己不是侠客,我来到南齐是为了寻找媚魂的,一直行动都要以接近苏小小为出发点,如果对付钱唐二人会有碍自己实现目标,就绝对不可以鲁莽出手,机会,若是等待,总会出现的!
至于魏人……田心忍不住想到了那位沉静的魏帝和李冲,既然你们对我不安好心,我也就不必为了你们,而忍受这无妄之灾。
打定了主意,田心对着唐孝天二人挤出一丝笑容,十分艰难地说道:“四日前的晚上,我和易清儿的确和那些人碰过面。”
听见田心开口,唐孝天与钱学儒对视了一眼,心头大喜。
钱学儒抬手示意田心先别说出口,掏出几锭银子扔给那几名少女,四女接过银子,谢过他和唐孝天之后,从田心刚才进来的那道门离开了房间。
那一番软玉温香的诱惑终于过去了,田心紧绷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缓解,深吸了两口气,像正竖耳倾听的唐钱二人开口说道:“我和易清儿是在离开钱府之后,在宝塔山一带被魏兵抓住的,后来领头的魏将收到信号,挟持着我们赶到了普陀山附近。在那里,我们又遇见一名银甲将军,正带队与魏人在林中激战……”
田心从拓跋奎被杀开始,一直讲到了白毅带着三十多名残兵撤退。
“那银甲将军带人离开之后,魏兵却不肯放了我和易清儿,又挟带着我们向北走了半个多时辰,才让我们两人离开。”田心没有谈到自己和魏帝、李冲的谈话,一则他觉得北魏迁都的事情,是历史发展的大势,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够告诉唐孝天这样的人,因为在唐孝天的身后,不仅有临汝公萧昭文,还有着南朝鸿儒许懋的身影。
而另一个让他不肯说的原因,则是他和魏帝的赌约,那个赌约牵扯到苏小小,也牵扯到自己和女友的命运。
听了田心的一番讲述,钱学儒颇有些不信地看着田心,想从他的脸上找到其他的一些东西,但是他失望了,田心的脸上除了未洗净的血痕,剩下的,只有冷静……
钱学儒似乎看到田心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那笑容和四日前阮郁离开时的笑容,简直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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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刚刚发现一个有趣的巧合:钱学儒+唐孝天=钱唐……呵呵,我真不是故意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