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盖经常说我是人才,我问为什么呢?他说我老实,诚恳,有责任心,办事能力强,做什么事情都要算的毫无偏差,我真的是有苦难言啊,这不都是被逼出来的吗?还有,不这样的话,我们这些现在在别人刀下的鱼片真的不知道会被剁成什么样子?坦白的说,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除了被逼,内心还有点自卑的情绪一直在困扰着我......
我回到床边,从被子底下取刀出来,蹲在角落再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再次用刀柄敲了敲墙壁,回音清脆,根据我学的建筑学声学理论,这里离下水道至少还有100米,除去墙壁与地基外围的混凝土,还有95米多,我们总的就4个人,如果按每人平均3分钟的挤压时间,前前后后加加减减,至少也要10分钟,剩下20分钟,再除去他们3个人进来我房间和其他人的干扰因素也要5分钟,下水道与外面的距离目前对我来说还是个未知数,也就是说我们整个的逃离过程就剩下那么15分钟。
真的有时候觉得时间宝贵的一秒就是一生,可有时候反而感觉一生还不如一秒的短暂,就如我们这样逃离的夜晚,争分夺秒,争分夺秒啊!
我弯下腰再摸了一下墙壁,很快,我能感觉得出这角落也许就是这座坚固的壁垒最脆弱的动脉了,老天真的很公平,就在你抱怨的同时它也给了你微笑;在你得意的时候也不要忘了它的变脸,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好运降临的时候什么好处在同一时间来临;可逆转的时候呢,或许你还以为是在好运的路上做标识的,可前面却是万丈悬崖。
我用刀尖轻轻的再墙壁画了一个圆圈,然后就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整整做了3个多小时,满身都是汗水,这倒没有什么,我相信老天会眷顾像我这样辛苦的耕耘者的,虽然我总认为我的上帝就是我自己,可是还有一个更大的理论一直在我心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那就是人算有时候真的不如天算,因为我们人类也只是大大宇宙一群小小的生灵,很多未知是无法解释的,也许就叫命吧,不论你信不信,它都存在着,并影响着你......
正当我在挖着挖着,突然圆圈的水泥板倒了下来,跟着是背后泥土的分崩离析,直涌上了我的身上,我被压住了,半身不能动弹,下身被死死的压着,还好,我双手紧紧的托着那个水泥圆圈,才不至于弄出什么动静来,亲爱的读者,你想象一下当时的情形,多悬啊!我几乎顶不住了,不仅是身体的疼痛,更是怕被那些所谓的白大褂发现,此时的我惶恐不安得像深夜的老鼠。一听到动静就神经质地以为撞上猫一样,就那样不给疼死,也把我吓了个半死!
忍了一阵子,我想这样死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难道非要等到被人发现才能解脱,说是解脱,倒不如说是等死,稍稍转了下头,看着对面的阿盖,他那焦急不安,惶恐又担心的表情统统写在他那爱莫能助的惊讶挣扎上,我估计阿月,何天他们也轻松不到哪里去,谁叫我们是同条船上的人呢?我这个舵手一倒下,我想他们离下水的时间也就不远了......
我还是死死的挺着,咬紧牙根并微点头,让阿盖放心:这点小挫败屈服不了我,可光靠安慰和自信是不行的,最终还是要拿出行动的方法来,方法有时候不仅仅靠经验,还要有灵感加突破的渴望,说是被逼的也好,反正目前只有一个选择,改变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才是硬道理,不管老天跟我开什么玩笑,我都不能拿自己的自由来当赌注,我除了双手还有头脑啊,根据三角形原理,三个点支撑就是一个固定的框架,于是我把头试着顶在水泥板上,双手慢慢的放开,虽然不是纯粹的三角,可是勉强还撑得住,腰酸也要挺着,男人嘛,腰板该挺的时候还是要挺着的,不然怎么顶天立立地啊!
随后,我双手慢慢的把下身的泥土拨开,手臂不够长,动作也艰难无比,最终也只能拨开我大腿周围的泥沙,眼前看到的尽是成千上万的蚂蚁横尸遍野,夹杂在泥土的周围,散落满地,我突然悲哀的想到自己我也不过是时空下的一只蚂蚁,天意难为,天如果真的要我死,为什么又要让我接二连三地看到希望呢?稍微有点失望的同时忽然感觉原来脚也可以慢慢地挪开,幸好我从小就苦练一字型的大腿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
最后双手托住,头松开,天啊,这是什么体验啊!我差点都没有了呼吸,如果从头再来一次,我宁愿选择没有发生过,那样真的不是一般人能顶的住的,不过都是被逼的,被逼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不知道,可是我明显感觉这样的经历真的比炼钢至少还残忍十倍。
这个困境总算过去了,起身把水泥板挪到一边,整个人瘫在墙角,我的内耗都快干枯了,整个人软得像着水的棉被一样的缩成一团,看着对面的阿盖,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叹我的坚韧,更多的是对我的佩服,很明显,也带有点深深的内疚,因为在我差点无路可走的时候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自生自灭又无可奈何......
等稍微有点恢复元气,我站立起来,可是感觉自己就像秋风下的落叶一样飘摇不定,左右不分,天堂在左,我却向右,歪歪斜斜的走向门边,叫阿盖准备多点口水,他纳闷的要死,“你真的那么渴吗?”“不是啦,谁说我渴了,你的口水以后留给自己慢慢用,现在是要把那个水泥板恢复{原形}啊,傻小子,就是渴死,我也不拿别人的口水当水喝”我郁闷道,他这才回过神来,是不是刚才的情形把他吓昏了,变的这么不默契,真的是,亏他想得出我要用口水解渴,离谱!
回头我从柜子里面衣服底下拿出那个“秦铭”袋子,把剩下的药物洒落在那个洞的里面,上次留下来一点,是怕万一没有自己满意的结果做退路的,见效了就不留了,免得和口水混在一起,等下把颜色也一起涂在墙上,那样岂不是不打自招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啦。
我慢慢的把泥土推上去,用力的压紧,可是地上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些尘土的,不管了,先把水泥板再推过去压上,拿着刀在墙上轻轻的刮下那白色的粉末涂漆,用袋子装好,既不能刮得太明显又要保证足够的量,一个钟头就这样又给消耗掉了,我估计差不多的时候把袋子拉紧扔给对面的阿盖,他随后就往袋子里不断的吐口水......
看的他那拼命地吞吐的样,我都于心不忍,没有办法的办法啊!辛苦了,我的好兄弟!后来我示意不用再吐了的时候,他已经是口干人颓了,回头我继续添加了一点口水,这是我们的希望,也结成了永恒的友谊,无价可比,友谊的建立不一定要有足够的物质基础,在这样艰难的条件下,两个人口水的结合比起什么都珍贵,比歃血成盟还来的实在,来的真诚,来的坚固......
回到角落,把袋子里的东西统统涂在那个圆圈的周围,然后用刀柄慢慢的敲紧,冬天夜里湿润的寒风吹过,没有了夏风的干燥,使得那个墙半个钟后就恢复的好像和没有动过的一样,看看周围还有零零散散的土灰,我把床单拉下来擦擦自己的裤筒,再把地面弄干净,那一面脏了的床单就贴在床铺上,接着把袋子放回柜子的衣服底下,对着阿盖眨了一样,就迷迷糊糊的瘫倒在床上不省人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