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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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子突破重围,身边的卫兵加起来不过二十人,一个个都累得筋疲力竭,倒地不起。忽听南边马蹄声凌乱,直奔他们而来,士兵们一个个吓得面色蜡黄,几欲晕厥。济云道:“嘿,这才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萧武道:“二哥,我已经没了力气,站也站不起来了。”

    赵云道:“可叹我们空负有一身本领,却无用武之地,就要随了黄土。”

    萧蓉道:“四哥,你怕吗?”

    赵云拉住萧蓉的手,说道:“我不怕,只是觉得遗憾而已。”

    萧蓉笑道:“我也不怕,就算是死,我也是很高兴的。”

    夏侯青青道:“好了,好了,用不着这样死去活来的吧。”

    萧蓉笑道:“姐姐,你不懂的,我这辈子的希望就是和四哥在一起。现在就算死了,也没有遗憾了。等到姐姐找到心爱的人,自然会知道我说的一切。”

    夏侯青青自语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济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猛的一下站起来,看了夏侯青青一眼,走到队伍的最南边,说道:“大哥,几位兄弟,如果真要死了,我先来,哈哈。”

    萧武也猛地站起来,笑道:“二哥,我也陪你。”

    夏侯青低声骂道:“疯子。”

    萧武笑道:“未来的、、、、、、我喜欢疯子这个名字,谢谢你赐给我这个外号。”

    夏侯青青道:“我又不是说你。”

    五子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一个个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济云身边。五人按顺序站成一排,迎着南边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脸上看不到一丝惧色。夏侯青青看着五人的背影,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她也多么想和众人一样,可是她没有和这些年轻气盛的热血青年结拜过,她觉得自己是这个圈子外面的人,心中不免的沮丧。

    萧蓉看了一眼夏侯青青,向她伸出手说道:“夏侯姐姐,你也过来吧,我们一起好吗?如果有下辈子,我们就一起结拜,希望你能和二哥重新开始,你不要再骂他就好了。”

    夏侯青青出奇的脸一红,一咬牙,站起来走向萧蓉。

    马蹄声越来越近,像密集的鼓点一样敲在众人的心上,可是他们都没有觉得一丝惊慌。

    马蹄声近前,见五子等人拦住去路,骑兵立刻警惕起来。队伍前一人,年约四十,容貌儒雅,颇有几分春秋先生风采。那人喝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拦住去路?”

    五子和夏侯青青彼此对视一眼,心中俱都狂喜。萧武道:“我们以为是贝羽的兵马,所以等死呢。”

    那人笑道:“老夫正要去讨伐贝羽,你们不用死了。”

    济云笑道:“真的吗?”

    那人笑道:“你们几个小子,我像个说谎的人吗?”

    萧蓉说道:“贝羽已经叫我三哥打死了。”

    那人说道:“真的?还没有请教几位英雄大名。”

    萧蓉说道:“我们是春秋五子,这位是我夏侯姐姐。你是谁呀?”

    那人拍手笑道:“好,几位果然英雄过人。在下长沙督邮张羡,多谢你们杀了贝羽,也少了我一件事情。”

    张羡见五子等人杀了贝羽,心头一轻,立刻下令选宽阔地带安营扎寨,请五子进去休息,又安排随行医官,治疗五子及手下的士兵,然后命一队人马去清理战场。营帐里,张羡正与五子交谈。

    张羡道:“几位为何会与贝羽的人冲突起来。”

    济云将五子在襄阳所经历之事简单说了一遍,张羡听得直皱眉都,连连吸气。待济云说完,张羡又道:“不知几位想去哪里?”

    济云笑道:“正想投奔长沙。”

    张羡摇头道:“我劝你们还不如走武陵的好。”

    济云道:“怎么?张督邮不喜欢我们去长沙做客吗?”

    张羡道:“我见几位年少英雄,自然愿意你们去长沙,只是长沙太守苏代心胸狭窄,容不得人。到时候几位不能被用,反而遭陷害。”

    夏侯青青道:“这样的人也能当上太守吗?”

    张羡道:“苏代是颍川荀家的远亲,当个太守不过是举手之事。如果不是苏代剿灭黄巾贼失利,也不会发配到长沙来当个太守。此人因此而心怀愤懑,常常在下属身上撒气,否则我也不会以督邮的职位领兵来攻打贝羽。”

    济云笑道:“张督邮如此知人,不如我们帮你当上这个长沙太守,你看如何?”

    张羡道:“胡说八道,太守乃是朝廷命官,岂能随便的说当就当吗?”

    济云道:“张督邮赎罪,只是如果张大人只做督邮一职,恐怕空有一身抱负也不能施展。”

    张羡道:“唉,抱负也就罢了。在这种人手下任职,什么时候丢了性命也难说。”

    济云笑道:“张大人为何只会叹气,命运是要靠自己去争取,靠自己去把握的。”

    张羡眼睛一亮,随即又叹道:“就算是争取又如何,我已过了不惑之年,迟了。”

    羊雄道:“张大人的话在下不敢苟同,若说迟了,姜太公遇到文王时恐怕没有七八十岁五六十岁总有吧,大人才过不惑而已。”

    济云见张羡眼里又闪现光芒,知其心思已动,于是笑道:“乱世之秋,王睿都可以被人随便杀死,何况区区一个长沙太守。”

    张羡闻听济云杀人之言,勃然作色,拂袖而去。

    萧蓉道:“二哥,你怎么能够这样做呢?”

    萧武道:“二哥,张督邮恼了,这下不好办了。”

    济云道:“暂且等待一会儿,是否成功,不久就会有消息。”

    片刻之后,张羡去而复返。

    济云道:“恭喜大人做出抉择,那我们就定了这个计划?”

    张羡道:“如果能成功,未尝不可以这么做,只是最好不要波及普通百姓,否则我宁愿不去做。”

    济云道:“张大人仁义如此,是长沙百姓之福,我们自当遵从号令。”

    张羡道:“好,那我们就杀乌鸡盟誓。”

    羊雄道:“入乡随俗,一切听从大人吩咐。”张羡匆匆出去准备一应食物。

    济云见夏侯青青脸色不善,笑道:“夏侯姑娘,你可是有什么意见?”

    夏侯青青道:“你没有听过因果报应一说吗?”

    济云道:“那又如何?”

    夏侯青青道:“今日你算计别人,不怕别人将来算计你吗?”

    济云哈哈笑道:“我为百姓算计人,只求心安,我若被人算计,那是我才力有限,怨不得别人。再说了,夏侯姑娘对在下一直冷眼相拒,就算是我被人算计死了,你也不会心疼吧。”济云前面半句是由心而发,后面的话却是故作泼皮模样,借机耍赖。

    夏侯青青双目一瞪,就要发难,忽然想到不久前五子站在路端的情形,心中一动,只说了一个字:“你。”

    济云笑道:“我如何?难道你心动了?”

    夏侯青青冷笑道:“不久前我还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现在看来,与泼皮无赖何异。”说完甩手出去了。

    萧蓉道:“二哥,你惹恼夏侯姐姐了。”

    羊雄笑道:“二弟,你这会好像是有点过头了。”

    济云摸着鼻子苦笑道:“是吗?好像是,为什么我一见到她就失态呢?”

    萧武道:“二哥,你真的过头了。”

    赵云道:“我同意三哥的说法。”

    济云道:“嘿,不说了,张大人应该准备好了吧。”

    过了一会儿,张羡派人来请五子。中军大帐里,正中放着一个大桌子,上面放了七个大碗,碗边上放着一坛酒。张羡站在桌子上首,旁边拴着一只乌鸡。张羡右手边上放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五子依次站在桌子后面,夏侯青青也跟着进了大帐,却不肯入列。张羡皱眉道:“怎么回事?”

    济云给张羡耳语道:“大人,她是我的喜欢的姑娘,担心我的安危,耍点脾气,还请大人见谅。”

    张羡闻言哈哈一笑,右手操刀,左手抓了乌鸡,一刀割在乌鸡的喉咙处,鲜血四射。张羡给六个碗里各滴了一滴,羊雄搬起酒坛以此倒满六碗。

    夏侯青青道:“等一下,还差我一个。”

    张羡笑道:“姑娘的心情我理解,你不参与也可以。”

    夏侯青青道:“我若不参与,你不怕我泄露你的秘密吗?”夏侯青青很愤怒,因为济云的轻薄之言

    济云道:“张大人,让她也参与吧。”

    张羡在另一个空碗里也滴了一滴鸡血,羊雄倒满了酒。

    张羡举起酒碗道:“好,我与春秋五子此立誓,共同谋取长沙太守一职。若能成功,张羡必不忘记百姓之福祉,五子之功劳。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五子和夏侯请也立誓说:“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张羡哈哈大笑,率先干了。五子等人也不落后,唯独萧蓉以前不曾经常饮酒,更兼鸡血的刺鼻腥味,有些作难,但她还是憋住气,一口干了。

    张羡道:“不知几位有什么计策?现在可以说出来了。”

    济云道:“也不是很难,只需以我们五人中的三人为诱饵,就说大人在攻打贝羽时俘虏了我们。苏代出身士族,定会亲自将我们押往许昌荀家,以换取袁绍的信任。”

    张羡道:“如此可行吗?”

    济云道:“荀家是许昌的大族,何进和张让争权,他们能结好袁绍,相当于在乱世里多了一个保障。”

    萧武道:“二哥,那我们谁去做诱饵呢?”

    济云笑道:“大哥是必须的。”

    羊雄笑道:“好啊。”

    萧蓉道:“那你呢?”

    济云笑道:“像我这么狡猾的人,怎么可能被人抓住呢?自然是不必去的。”

    赵云道:“我去。”

    济云道:“三弟素来勇猛,也不用去的。四弟为了保护五妹,五妹要去,四弟当然也要去。”

    萧武道:“只是我的紫金锤丢了,还没有一个顺手的兵器。”

    张羡道:“原来那一对怪异的兵器是你的,刚才有人来报说打扫战场时发现一对奇怪的兵器,我已经收起来了。”

    萧武笑道:“那感情好,那个苏代一定跑不了。”

    夏侯青青道:“那我呢?”

    济云道:“你和我们一起,做一回山贼,等待苏代落入圈套。”

    张羡道:“此计甚好,只是如果苏代不肯北上呢?”

    济云道:“这一点需要大人极力劝说,一定要让苏代亲自押解我大哥他们北上。”

    张羡道:“好,就这么定了,我们现在就拔营启程,赶往长沙。”

    张羡叫人准备了囚车刑具,一一备妥,又留给济云一千人马,就地埋伏。张羡等人刚要启程,济云忽然大叫一声:“不好,此计难成。”

    张羡吓的一转身,说道:“如何不成?”

    济云道:“你若现在回转,苏代必定怀疑你攻破贝羽的时间,你若回去的迟了,则我们和贝羽的冲突必然会传到苏代耳中,到时候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羊雄也道:“二弟言之有理。”

    萧蓉说道:“这么来说,白忙活了一场?”

    张羡听了济云的分析,也觉此事难成,不眠气丧。赵云忽然道:“就说贝羽去迎接我们,华容城里空虚,大人趁机夺了华容,然后又设计埋伏,击破贝羽,擒住我们三人。”

    济云一拍脑门,笑道:“四弟言之有理,你看我,身在局中,真是不知道所以然了。”

    张羡也道:“赵云好计,如此则毫无破绽了。”

    张羡押了羊雄等三人,与济云告别。济云则命令手下人马,派出斥候,时时注意长沙方向动静。萧武抱了紫金锤,远远的去了,因为夏侯青青在这里。在他看来,夏侯青青的飞刀比自己的紫金锤厉害多了,还是躲着为妙。

    济云说道:“夏侯姑娘,济云言语得罪之处,还望你见谅。”

    夏侯青青道:“等你度过这次难关后再给我说道歉吧。”

    济云道:“此次必定会成功,万无一失。”

    夏侯青青:“我要亲眼看着苏代死了,才算你成功了。”

    济云道:“好。”

    夏侯青青道:“萧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的飞刀饶不了你。”

    济云苦笑道:“如果大哥他们出了事,我也饶不了自己,何用你的飞刀。”

    夏侯青青道:“还有,不要让那个莽夫用那个怪异的武器,否则谁会不知道劫人的是你们。”

    济云笑道:“没关系,就算萧武不用,别人也会往我们身上想。”

    夏侯青青道:“至少表面上不会吧,我不想再看着萧蓉跟着你们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济云一揖到底:“多谢夏侯姑娘提醒,是我轻率了。”

    萧武远远的坐着,心早随着萧蓉远去了。

    多多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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