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剑蓉去找父亲乔方坤,他是天下富商,哪里都有他的生意,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婿,只得让他辛苦进关中一趟;而淑妃自己则给丈夫吹枕边风,要他改变主意那是不可能了,欧阳胤康这样做是将了所有人的军,而且把自己的后路也给堵死了,她只希望皇帝在朝廷能够引导出一个比较好的舆论趋势来,免得儿子那边还没开始大干一场,这边就已经将他定罪论处了。
郑文芳回到府中,正听见丈夫哈哈大笑的声音。她换了衣服,忙往书房走来,人还没到,就先嚷开了:“又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如此高兴?”
没想到齐王却卖了个乖,先笑着问道:“你今天进宫听说什么了没?”
“没有。不过,你猜我在皇宫门前遇见了谁?”郑文芳道。
“我怎么猜得着。”齐王没好气道。
“康王的那位蓉王妃了。我本想羞辱她一顿,没想到她一个商人的女儿,也有如此涵养。”郑文芳道。
“然后你就败下阵来。芳芳,你这妇人就爱出风头。告诉你吧,她的父亲手里可有太祖皇帝亲制的免死金牌呢!当年天下大乱,太祖皇帝揭竿而起。一年正碰上饥荒,军队也避无可避的出现了粮荒。多亏了他们老乔家,原本囤积了一大批粮食拿来发财的,可结果人家不但没发财,反而倾其所有,全部拨给了太祖皇帝。好家伙,够一个军队吃上一个月的粮食储量,你说有多少。正是因为这样,太祖皇帝获得宝贵的战机,最终成为天下共主。你说说,这老乔家能当普通商人看待吗?前辈尚且如此,那晚辈肯定也受到了同样的熏陶。老乔家,不简单呀!”齐王道。
“好好,就你懂得多。妾身错了还不行吗?”郑文芳撒娇道,“王爷刚才大笑又是为了什么呀?”
齐王道:“你都看看我这九弟在太原府说什么话了。”郑文芳忙拿过来一看,惊声道:“一百天,他想要一百天内将关中旱灾给治好,这不啻天方夜谭了吧!”
“嘿嘿,这样一来,他已经将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即使史权义、耿汉良还有淑妃那个贱人想救他,父皇自己也都回天乏术咯!”
“所以,你就幸灾乐祸了?”郑文芳道
“那当然,自从他回国后,虽然他没跟我们争什么,但我总觉压力一下子大了好多。现在可好了,他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随时都等着下油锅了。”
郑文芳心中去不这么想,她总感觉,欧阳胤康并非一时心血来潮之决定。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情竟然变得沉重起来。
晚上,康隆帝欧阳宣德又点了淑妃的牌子。看见爱妃正静静地坐在那里发呆,连自己来了,她都未发觉,他心中暗自一叹,八成她也闻到了风声。他轻轻道:“爱妃,爱妃……”
他连续呼唤了几声,淑妃方才醒悟过来。
淑妃勉强一笑,就要站起身来给皇帝见礼。皇帝忙扶住她,关切道:“有心事?”
淑妃在皇帝面前从来掩不住事,她轻声泣道:“小九这孩子,尽闯祸。他这是怎么啦,都已经成为人家的丈夫了,还如此冲动。”
“你也听说了?”皇帝道。
“耿家丫头写了封信给蓉丫头,她今天急忙忙进宫来找臣妾,臣妾方才知道。”淑妃实话实说。
“嘿嘿,小九这几个妻子还挺关心他啊!”皇帝呵呵笑道。
“可是他自己不关心自己,有什么用。”淑妃恨声道。
“晏紫,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做父母的在后方全力支持他们做事,其余的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啊!”皇帝道。淑妃听丈夫这么说,心方才放松了点。
那边,在乔剑蓉的斡旋下,乔方坤带上车夫董大,往关中进发了。临行前他千叮万嘱咐乔剑雄,一定要听姐姐的话,保障姐姐的安全。乔剑雄表现得倒是乖巧,都一一答应了。史权义和耿汉良也巴巴的赶来送他了。
自从欧阳胤康一行走后,蝶儿公主变得无所事事起来,她唯有终日记诵欧阳胤康口授给她的那些心法口诀度日。三天后,葛梓玫终于找到她,礼毕后,葛梓玫笑道:“蝶王妃,事情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了。”
“啊,赶紧说给我听听,我都闷死了。”蝶儿大喜。
“长孙无名不是你们长孙家人,但并不代表你们长孙家无人了。东边城外有座山叫落霞山,山下住着一对樵夫父子,你有没有兴趣随我一起去看看?”
“当然没问题了,现在就走吗?”蝶儿道。
“那自然了。”葛梓玫道。
两人步行出了梨园,对于葛梓玫这个大教主来说,如果会让人跟踪,那水平就太逊了。她根本不担心这个,在她出现的周围,至少有二三十个教中高手分散在各处,保障她的绝对安全。自然,那些妄图跟踪的探子们,脑袋才刚冒出来,就被硬给塞了回去。
“这一切你都是如何做到的?”蝶儿很吃惊葛梓玫的能力。
“我有三头六臂啊!”葛梓玫道。
“算了,我也懒得问了。”蝶儿道。
“不要这样嘛!离开了王爷,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有那么严重吗?”葛梓玫道。
“你还没爱,当然体会不到其中滋味了。梓玫,你说说,我们在他九岁我七岁那年分开,直到他十五岁我十三岁的时候方才见面,我们结婚才四个月左右的时间呢,现在又分开了。我,我实在无法接受这种分分离离的日子。”蝶儿道。
“要不,今晚开始我也住进梨园来,可以和你做个伴?”葛梓玫道。
“啊,真的吗?我早有此意,但不好意思开口。”蝶儿大喜。
“那我们可想到一块去了。”葛梓玫道。
“你以后还是称我蝶儿吧,这样亲切些。”耶律梦蝶道。
“也行,不过得私下里这么叫,可别让我哥给听去了。他这人最好打小报告,将来他在王爷跟前一说,我不就玩完了。”葛梓玫拍拍胸脯道。
“呵呵!”蝶儿脸上终于难得地露出了微笑。
“其实,我们对长孙无名这个人怀疑,是有理由的。一是有人暗地里告密,二是他的出现太过突然。如若他在别的地方出现,那或许我们不会管这搭子事,但太原是我爹的地盘,对于这么一个身份特殊的陌生人来说,就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注意了。”葛梓玫道。
“原来如此。”蝶儿恍然道,“那我们此行所见之人,是什么人?”
“他们正是暗地里告密之人。”葛梓玫道。
“啊!真看不出来,你竟然如此神通广大。好姐姐,跟我说说,你是做什么的,居然如此厉害?”耶律梦蝶央求道。
“我是闯荡江湖的,如果告诉了你,我还怎么混啊!你安心做好你的小王妃就可以了,何必跟我争饭碗呢!”葛梓玫道。
“我只是想想你学几招,以后在王爷眼中就不再是个小王妃了,而是个能干的小妻子了嘛!好姐姐,你就成全成全我吧,嗯?”蝶儿使上了磨人的功夫。
“别给我来这套,别忘了我可不吃这套。”葛梓玫笑道。
“算啦,有什么了不起的嘛!”蝶儿毕竟是蝶儿,她骨子里永远是那个高傲的大辽公主。
两人正说话间,充当马夫的葛恩廷恭敬道:“小姐,到了。”
两人都用白纱蒙上了脸,走下马车。“哇,好空旷幽静的地方。”蝶儿惊叹道。
“的确,山美、水美。将来远离了尘世,跑这种地方来过隐居生活可是个不错的选择呢!”葛梓玫道。
“走啦,葛大哥,麻烦你去叫叫门,看看有没有人在?”蝶儿瞟了一眼山脚下被一围篱笆围着的茅草屋,说道。
“是!”葛恩廷去了。他走进篱笆,超茅屋里面大喊道:“请问,这里面有人吗?请问,这里面有人吗?……”他反反复复叫了几声,方才听到茅草屋的门“吱呀”一声响,从里头出来个弓着背的老人家。他沙哑着嗓门道:“小伙子,你找谁呀?”
葛恩廷客气道:“老人家,我们找的正是您,我们小姐想找您说说话。”葛恩廷客客气气道。
“哦,跟我这老头子还有什么话好说呢!你们肯定找错人了吧。”说完,就要将门关上。葛梓玫忙大声道:“老伯且慢,我们就想问老伯一个问题,问完马上就走。”
老人家一怔,他凝思了一会,方才勉勉强强道:“好,看你这小丫头鬼精鬼精的,问吧!”
“玉屏是谁?我们已经找到了她,但她已经识不得回家的路了。我们想跟老伯讨个法子。”葛梓玫道。
那驼背老人听葛梓玫提到玉屏,全身一震,他突然一改驼背的样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出现在葛梓玫身旁,眼睛死死地叮嘱她,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给老夫再重复一遍。”
葛梓玫毫无畏惧道:“我们已经找到玉屏了,但她已经不知道回家了。”
“玉屏回家了,玉屏回家了,哈哈……玉屏回家,玉屏回家啦!”他振聋发聩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蝶儿已经受不了了,她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耳朵,表情痛苦不堪。他止住笑后,扫了一眼正掩着耳朵的蝶儿,越过葛梓玫,痴痴道:“玉屏,玉屏,你,你终于回来了。知道吗,我等了你这么多年,还帮助你们长孙家培养唯一逃脱的独苗长孙振伟,我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万一你回来,我有脸见你呀!现在好了,现在好了,你终于回来了。怪不得你认不得路,现在的长孙一门已经成了一群贼窝,真正的长孙家就在这山谷中呢!你,你依然这么年轻,如此漂亮,我却已经老了,老了……”他两眼放着光,眼中透入出无比复杂喜悦的光芒来,眼睛痴痴地盯着蝶儿,步步朝她逼去。
蝶儿步步后退,她眼中充满了恐惧、迷茫和不解。她撑开双手,连连朝老人摆手,终于,就在老人伸出他瘦骨嶙峋的手,想要伸过去抚摸蝶儿的一头金发时,蝶儿大叫道:“停,我不是玉屏,我不是玉屏,我是她女儿,我是她女儿梦蝶,梦蝶!”老人的手刹那间如凝固般,停在了虚空之中,彷如被时间定格在了那里的雕塑一般。
“梦蝶,玉屏的女儿?玉屏怎么可能有女儿呢,玉屏明明还没结婚的呀,她说过她誓死也要嫁给我的呀,她怎么可能反悔呢,她不可能反悔的。你一定是玉屏,你一定是玉屏,你一定还在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所以说出这种话来气我,对不对,对不对?”老人已经陷入了疯狂状态,他歇斯底里地朝蝶儿吼叫道,瞳孔睁得如同牛眼,脸已经严重扭曲。但他的那一只手却再也没有伸过去。
蝶儿已经被她逼在了角落处,她已经被吓得懵了。正在这紧要关头,葛梓玫赶到,她趁机封住了老人身上的几处穴道,往蝶儿身前一挡,脸上得意道:“好了,蝶王妃,没事啦!”
“死丫头,为什么现在才来救我,我,我都快吓晕过去了。他,他是谁呀?”蝶儿嗔道。
“我没之前也不懂,但我现在已经基本知道他是谁了。哎,一个为你母妃心碎的武林高人。英雄难过美人关,看到没有,就是他这个样子。”葛梓玫道。
正在她俩说话间,只听耳旁传来一声冷笑,两女同时吓了一跳。再回头看时,居然就是刚才被她点住的老人所发,在他们惊异的目光中,他将手放了下来,然后活动活动了全身筋骨,全身骨骼“咯咯”作响,原来,他已经在刚才两人只顾说话的什么时候自解了穴道,他哈哈大笑道:“女娃的武功不错,但依然嫩了点。”
葛梓玫见他已经恢复了理智,也就不再畏惧,她也呵呵娇笑了几声:“当年的南童北关,南方的童天佑大侠和北方的关冰河大侠同时恋上了太原长孙家的女儿玉屏,最后,童大侠为了朋友黯然退出并甘愿充当将他从成天醉生梦死中解脱出来的乔方坤乔老板的车夫,的确是个惊人之举;而北侠关冰河却下落无踪,若晚辈猜得不错的话,前辈就是北侠关冰河。”葛梓玫信心满满道。
老人一愣,然后仰起头,朝天喊道:“振伟,你给老夫出来。”他话音未落,三人就见对面涯上如一只老鹰般扑过来一个身影,身影逐渐放大,居然是个年轻人。蝶儿赞道:“好俊的身法。”
老人呵呵笑道:“小丫头爱慕了吧,这是我的徒儿,你们两个年纪相当,不如给他当媳妇,如何?”叫振伟的年轻小伙子看见蝶儿,眼中却是一亮。
蝶儿撇了撇嘴愤然道:“好个胡说八道的老头儿,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她这话出口,老人家两徒弟均是一怔。
葛梓玫忙道:“关大侠,你老有所不知。我们蝶王妃已经嫁为人妻,他们小夫妻感情可好了,你可别恼怒了她。”
长孙振伟听见,眼神一黯。关冰河道:“那怕什么,我们把她抢来便是。振伟,这小丫头也不错,那丫头嫁人了,我们要她便是了。你说世界上恐怕已经没人认识师傅了,看看,她便识得。”
葛梓玫道:“难怪传说中关冰河蛮横无理,今日一见,果然令本小姐大开了眼界。废话少说,我们今天来找你,并不是送上门来当你徒弟媳妇的。玉屏娘娘已经仙逝了,今日蝶儿跟随王爷进关中,途径太原,就是为了让她老人家入土为安的。”葛梓玫也不再理会关冰河会不会发什么神经,她十分厌恶这老头子。
关冰河听她说完,彻底愣了。长孙振伟轻轻唤道:“师傅,师傅……”他轻轻碰了碰他,没成想他突然朝天“扑哧”一声,漫天的血雨从他口中喷了出来,接着“轰”的一声,他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晕死过去。
蝶儿惊呼出声,葛梓玫愣住了,还是葛恩廷机灵,他忙跑过来,掐住他的人中穴,拼死命的揉挤。终于,关冰河清醒过来,他无力地吩咐道:“振伟,把我抬回屋去。你们三个也一起进来吧,哎嗨!”说完,又一通咳嗽起来。葛恩廷忙给他捶背。
老人躺在床上,看着蝶儿道:“你叫梦蝶,你父亲是谁?”耶律梦蝶照实说了。老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都怪我啊,都怪我不好。当年如果不是我一时意气,也不至于从长孙府中将她偷偷救了出来,然后又不懂珍惜,以致她黯然神伤,最终落得个下落不明。否则,她怎么可能被耶律阿骨打这个混蛋给抢了去,成为了他的妃子。但,从蝶儿口中的描述,我也能够真确感受到她对我的拳拳之心。少年轻狂,我付出的确是如此沉重的代价。咦,蝶儿是王妃,她是谁的王妃?”长孙振伟也竖起了耳朵。
葛梓玫道:“大宁皇帝的第九个儿子康王殿下。”
“啊,是不是前几天在跑马场跟难民说话的那个,他现在可是天下闻名的王爷了。”长孙振伟忙接过话茬道。
“你怎么懂这些?”关冰河脸色一变。
“我视听说的。”长孙振伟轻声道。
“放屁,这方圆几百里除了我们两个还会有谁。我既然没有告诉你,那肯定就是你偷偷溜出去了,说,是不是?”
“是!”长孙振伟迟疑了一下,然后坦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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