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激动的裴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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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于言之傻愣愣的看着自己,裴炎有些发愣,这人怎么了?怎么听了我的名字之后有这么大的反应?再看看身上的衣服,也没什么出洋相的地方啊?到底怎么回事?

    于言之呆在了那里,心绪有如怒潮奔涌,裴炎啊!和我说了这半天话的,就是赫赫有名的裴炎?!妈妈咪的!到底是京师啊,随便走走就能碰见大名鼎鼎的人物,先是李?,现在则是裴炎。

    于言之脑中迅速闪过裴炎的资料――裴炎,字子隆,是唐周鼎革之际的著名宰相。他出身于当时著名大族“洗马裴”氏家族,其父裴大同,曾任洛交府(陕西省富县)折冲都尉,洛交府是上府,折冲都尉正四品上;裴炎本人则是弘文馆的学生,弘文馆是设在门下省的贵族子弟学校,学生只三十名。

    无论是四品官员的子弟,还是弘文馆的学生,凡有这种身份的人,按照唐初法律都可轻易获取官职,而裴炎却胸怀远大,笃志十年,勤学不倦。

    后来裴炎举明经及第,初仕濮州(山东省鄄城)司仓参军,以后历御史、起居舍人,黄门侍郎,唐高宗调露二年(680年)入相,为同中书门下三品,深受器重。

    唐中宗李显即位后,裴炎迁中书令。李显登基伊始,就要提拔自己的岳父韦玄贞为宰相及授给自己乳母儿子五品官。裴炎认为这不合法统,韦玄贞刚刚由普州参军提为豫州刺史,马上又拜侍中,还有那位乳母儿子由白丁拜五品官,别人会怎么看呢?因而固执不肯从命。唐中宗发了怒,说:“我意让国与玄贞,岂不可?何惜侍中邪?”意思是说,“我就是把皇位让给我老丈杆子都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一个小小侍中,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就更离谱了,裴炎无奈,只好向武则天报告。武则天立即召集百官到乾元殿,命裴炎与中书侍郎刘讳之、羽林将军程务挺、张虞勖勒兵入宫,宣太后令,废中宗为庐陵王,扶下殿,幽于别所,另立豫王李旦为皇帝,是为唐睿宗。

    后来武则天大权独揽,甚至开始为改朝换代铺路,当徐敬业扬州起兵,公开打出反武旗号之后,武则天问对策,裴炎说:“天子年长矣,不豫政,故竖子有辞。令若复子明辟,贼不讨而解。”监察御史崔?上言:“炎受顾托,身总大权,闻乱不讨,乃请太后归政,此必有异图。”裴炎被捕下狱,由左肃政大夫(御史大夫)蹇味道和侍御史鱼承晔审鞠。

    裴炎公认是社稷元臣,受遗诏辅政,被捕下狱引起朝廷震动。当时除了凤阁舍人李景湛附和崔?证炎必反之外,支持裴炎的人还是多数.纳言刘景先和风阁侍郎胡元范,左卫率蒋俨都为裴炎辩护。胡元范说,“炎社稷重臣,有功于国,悉心奉上,天下听知,臣明其不反。”武则天对他们说:“炎反有端,顾卿未知耳。”这简直就和秦桧的“莫须有”有一拼了。

    胡元范、刘景先等说:“若炎反,臣辈亦反矣。”武则天仍讲:“朕知炎反,卿辈不反。”一时“文武之间证炎不反者甚众”,在外防御突厥的单于道安抚大使、右卫大将军程务挺也“密表中理之”。武则天一概不纳,斩裴炎于洛阳都亭驿前街,距下狱不过10天。

    裴炎在狱刚烈不屈,有人劝他委曲求全,他不愿折节苟免,说:“宰相下狱,理不可全。”临刑向受株连的亲属诀别说:“兄弟官皆自致,炎无分毫之力,今坐炎流窜,不亦悲乎!”籍没抄家,无儋石之蓄。

    这样一个历史上著名的悲剧人物现在就坐在他的面前,叫于言之的心中怎么不感叹万分?一时间他看向裴炎的眼神都有些异样了。

    直到怜儿在背后捅了捅他,于言之这才反应了过来,看到裴炎莫名其妙的眼光,赶忙解释道:“裴兄莫怪,你的名字竟和我儿时的一个同伴一模一样,是以一时之间竟然走神了。”

    裴炎淡淡笑道:“无妨。”其实他心里明白,于言之走神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但是他很聪明,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也就装着不知道。

    于言之静下心来,这才注意到,怜儿与于同还直挺挺地站在自己的身后,他立刻朝二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不过二人却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怜儿只是丫鬟,自然没有资格与主人同席而坐,而于同也只是于言之的下人而已。

    见二人这般拘束,于言之暗暗有些生气,他不客气地拉起怜儿的小手,将她按坐在了自己的身旁,然后没好气对于同说道,“你也坐下来吧,要是这样站着,你干脆就给我回府去!”

    于同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怜儿脸红红的,因为于言之到现在还没有松开她的小手,她羞涩地说道,“少爷,奴婢是下人,坐下来,不合规矩!”

    于言之笑道,“什么下人不下人,什么规矩不规矩,少爷都不在乎,你要是不听话,以后少爷不带你出来了。”这句话比什么都有效,果然小姑娘立刻闭口不再说话了,可是眉目之间,却尽是欢喜之色。

    裴炎看的啧啧称奇,笑道:“兄台果非常人,炎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对自家下人如此之好的主子呢。对了,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于言之也笑道:“这是在下的疏忽了,在下姓于,名言之。”

    “于言之?!”裴炎同样也是大惊,道:“莫非兄台就是尚书左仆射于志宁于大人的孙子?”

    于言之奇道:“正是,不知裴兄是如何认得我的?”

    裴炎惊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笑道:“我当然知道啊,小弟现在是在弘文馆上学,所以多少也知道一些朝堂上流传的事情,比如说一桩奇案被于尚书那个神仙下凡的孙子所破之类的,呵呵,于言之这个名字,现在是三省六部最出名的了。”

    原来还是因为八卦消息的缘故,于言之哭笑不得,道:“裴兄不要打趣我了,小弟也不过是肉眼凡胎罢了,破那个案子也不过是凑巧而已,什么‘神仙下凡’,还不如直接骂我‘不是人’来的明显。”

    裴炎哈哈大笑。

    有潘老板的招呼,酒菜自然很快地就上来了,而且果然很是风盛,色香味俱全,而潘岩也是识相,知道自己与于言之并不是很熟络,所以酒菜上完后就消失了,并没有再次出现打扰几人。

    于言之端起酒杯,举向裴炎道:“今日结识了裴兄,实在是天大之喜,来,你我二人满饮此杯!”

    裴炎道:“小弟能够得见于兄,那才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两人一干而尽,相视而笑,便在这酒楼之上谈天说地,好不快哉。

    酒过三巡,裴炎忽然长叹一声道:“小弟十年苦读,本以为已经可以报效国家,但是今日见到于兄,才知道才能还差的远。”

    这小子还在钻牛角尖,于言之闻言,刚想好好劝慰,就见裴炎顿了一顿又道:“本来这也没什么,在下年齿尚轻,发奋苦读便是,可是当此内忧外患之时,我等有志男儿当为国家出力,否则要我这七尺之躯做什么?”

    内忧外患?这小子似乎是意有所指啊。于言之不动声色,说道:“裴兄说的哪里话,我大唐子高祖开国以来,又经先皇贞观之治,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西北各族酋长尊先皇为“天可汗”。文成公主入吐蕃和亲,李靖大败吐谷浑,又置安西都护府和安西四镇,关河宁定,又哪里来的内忧外患?”

    裴炎瞅了于言之一眼,说道:“于兄不曾接近朝政,恐怕有些事情不是很清楚。风调雨顺是不假,国泰民安恐怕就未必了。先说边患,虽说先皇在世时四夷臣服,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异族,向来是口服心不服的,如今西边,突厥人又有些不安分了,上个月才在边境上闹过事,恐怕不久就会大举侵犯;再说内患,如今朝堂之上,权臣把政,皇权被窃,再加上后宫不宁,如此下去,我大唐哪里来的国泰民安?”

    说到激愤之处,裴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引得四周的人纷纷看向这边,怜儿被他吓了一跳,紧紧拉住于言之的手,脑袋都要缩到他怀里去了。

    于言之大惊,急道:“裴兄噤声!”不由得心中大汗,这裴炎还真是和历史上记载的一样胆大包天啊,这种话哪里是一般人敢说的?前面的还罢了,权臣,这明摆着说的是长孙无忌,当此长孙无忌权势滔天之时,说这话就和找死没什么区别,再说后宫不宁也明显是说皇帝想要废后之事,这话要是传到皇帝耳中恐怕就不是一死那么简单了,抄家灭族都是有可能的。

    裴炎坐了下来,见怜儿怯怯的看着他,不由得歉意道:“在下一时失态,吓着姑娘了。”于言之也轻轻拍着怜儿的肩膀,安慰着她。

    怜儿见裴炎神态亲切,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摇摇头示意没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