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梦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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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

    火辣辣的疼!

    全身像撕裂一般的疼!

    我不知道自己被绑在十字架上有几天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他们的虐待下是怎么撑过来的,但是我仍然还在硬挺着。道尔上一次是用军刀一片一片的剥开我的皮肤,然后在我流血的肌肉上抹辣椒油。当我疼晕过去又醒来后看到道尔在摆弄高压电棒,我知道最让我恐惧的电击将要重新开始了。

    我叫何超,不过佣兵界中的人都称呼我为“开膛手”,我来自一个名叫“幽灵”的雇佣兵团。在拥有生命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曾停止过战斗,我为自己能在队长的麾下服役而感到深深的骄傲。

    2003年3月20日,美英联军向伊拉克发动了代号为“斩首行动”和“震慑”行动的大规模空袭和地面攻势。在此之前我就随队长潜入了这个充满战乱的国家,当我以为这是一次吸金之旅时,却意外的被一个叫道尔的佣兵领着一伙人俘虏了。

    然后我被这一伙人带到巴格达的一座小屋子里面,这是一间囚室,到处堆放了各种刑具。他们将我绑在南墙上的一个十字架上面,鞭打我、烙铁烙我、电击我,总之,我尝到了他们最周到的招待。

    我无力的垂下脑袋闭眼装死,但是裸露在外的肌肉仍不由自主的乱颤。他妈的!道尔,有种你就一枪毙了我!但是他不想给我一个痛快,他还要拿我赢一笔钱。

    “哈哈,道尔,你完了,你完了,你把他打死了。”

    一个伊拉克军官犹如公鸭嗓子般的口音操着阿拉伯语兴奋的笑道。

    “是啊,是啊,我们的打赌你输定了,开膛手这下完蛋了吧!呵呵~。”

    另一个声音钻入我的耳朵,这两个人我不认识,在他们和道尔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他们是萨达姆政权的中级军官。他们和道尔打赌,赌我能活几天,道尔用他们说的方法虐待我,如果我能坚持三天的话,他们就输给道尔一笔钱。相反,如果我活不了三天,道尔就要支付给他们一笔银子。

    他们变着花样折磨我,希望我快点死,而道尔希望我能坚持三天。我有几次想咬舌自杀,但是又想活下去,就这样在求生本能的作用下我居然挺了那么长时间。

    随着这两句话,我感觉有人走了过来,军靴踩踏水泥地面发出的声音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继续装死。

    “哎!哎!阿兹米,你可不能犯规呀!猜猜看,开膛手现在死了没?”

    随着道尔说的话,我又听到撕扯衣服的声音。

    道尔和他们赌约的规则就是这三个军官不能检查我的情况,然后他们每说出一次虐待的方案,就要加上一万美金的筹码,他们说怎么打,道尔就怎么打。剥开我的皮肤再往上面涂辣椒油就是其中一个人出的主意,他们变着花样折磨我,希望我快点死,好赢道尔一笔钱。

    “嗨!嗨!嗨!你们愿意再加一万美元吗?如果愿意的话我就再电他一下,怎么样?他现在已经死了,你们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我是输定了,钱还不都是你们的?”

    我闭上眼睛从空虚的身体里面积攒力气,道尔阴损的话音像子弹一样钻到我耳朵里面。那两个军官有点迟疑,好像有点不确定我现在的状况。按照赌约的规则,他们是不能亲自动手的,也不能过来查看我的状况。

    “你们等什么呀!还有四个小时就三天整了,开膛手现在还有一口气呢,让我来算一算你们加了多少筹码?噢!上帝呀!你们已经加了60万美元,如果你们输了可不能耍赖啊!哈哈。怎么样?电还是不电?”

    道尔用我最拿手的心理攻势对付那两个军官,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流到鼻尖,如果他们同意加码的话道尔就会接着电我,但是我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

    “电!电!给我狠狠的电!我就不信他开膛手是个铁人!”

    “对!电!加大电流!我出五倍的筹码,给我往死里电!”

    那两个军官激动的大喊道。

    “呵呵~”

    我刚听到道尔的笑声,大腿上就传来了奔涌的电流,耳朵中像轰雷般炸响,所有的感官一瞬间都被这种像剥皮抽筋般的剧痛彻底粉碎,全身上下就像是被亿万根钢针乱扎,被电击的剧痛仿佛让我的血液倒流,肌肉不由自主的痉挛。

    我不能装死了,我拼命的大喊大叫。我不断的挣扎想将手从数十股紧绑的钢丝绳中挣脱出来,胸腔就像是被巨斧从中劈开,撕心裂肺的剧痛让我感到每一秒就像一万年长久。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种让我倍感恐惧的电流突然离开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就像是开到400迈的跑车突然刹住,惯性让我又在原地颤抖了半天。我感到自己所有的血管都要爆裂开了,浑身就像是个随时会爆炸开的热气球。

    我全身的骨头像是被压路机辗过一样,胸口好似砸上了一块万斤巨石,让我每吸一口气都倍感困难,然后我疯狂的呕吐,胸口上满是胃液。

    “哈哈!我就说了嘛,这家伙耐玩的很。先生们!狂欢还没有结束,让我们继续!”

    我脸上挨了一记耳光,听觉也灵敏了,睁眼才看到道尔大喜过望的表情。那三个军官的脸色一瞬间就白了,阿兹米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蓦地掏出一把手枪冲上来吼道:“他妈的!还没死?我要毙了这个王八蛋!害我输那么多钱!”

    道尔拉住阿兹米,下了他的枪笑道:“怎么了阿兹米先生?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在我的印象中,你可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

    阿兹米“哼”了一声甩开道尔。然后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冷冷的盯着我的眼睛道:“我就说你怎么有恃无恐?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我们都被你摆了一道。看来这个人不光是你的仇人那么简单,你挺了解他的,知道他的体能极限。”

    道尔搔了一下自己的金色头发,笑眯眯的看着阿兹米,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闲散的神态就像是大学里的教授,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永远不会失控而让自己行为出格的老实人。看到这些,我又冷冷的闭上眼睛。

    “好了,我们也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愿赌服输,明天大家把钱准备好给‘猎豹’的先生送来。”

    阿兹米说完这话也不管道尔一瞬间就发紫的脸色,然后领着那两个军官走出大门,接着又回头道:“我们佩服这个人,最后给他个痛快!”

    他们走后我猛地睁开眼睛,道尔脸色阴冷的看着三个伊拉克军官摔门而出,又回头紧盯着我,他的面容被怨毒极度的扭曲。道尔是‘猎豹’雇佣兵团的队长,曾经有三十多人的佣兵团现在就剩下道尔一个孤家寡人了,这和我有绝大部分关系。

    所以他报复,疯狂的报复。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道尔状若癫狂的扑到我身上,掐住我的脖子张嘴就咬。我忍着脸颊上的剧痛睁着眼冷冷盯着他,离那么近我能看清他额头上的血管。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眼神,道尔和我的眼神一碰就情不自禁的松开了嘴,最后退开了两步。

    “哈哈――”

    我轻蔑的看了一眼道尔,随即一阵大笑。只笑了两下,我的嗓音又变为嘶哑的喘息声。随着吸气时的胸廓一张一合,剧烈的疼痛从两肋传遍全身。

    道尔恼羞成怒,疯狂的骂道:“王八蛋!你笑什么!你要死了,你知道吗?没人来救你,你们幽灵的那些胆小鬼把你放弃了!你死定了!你知道吗?”

    说着一脚踹在我的小腹上,腹部被猛烈的一击,我刚抑制住的呕意又从胸中奔腾而上,膈肌就像是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咬嗜,胃里本已经吐干净的胃液又迅速的分泌直接流到喉管从嘴里喷出来。

    “道,道尔,我,我笑你这个,这个懦夫,你这,这个胆小鬼――”

    我尽自己所能去侮辱道尔,只有这样我才感到解气。

    道尔拿起桌子上的钢钉和铁锤,走到我身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让你尝尝耶稣受难时的滋味。”

    道尔将三寸长的钢钉刺进了我的手掌中,并穿过手掌深深的钉入我背后的十字架里。在遭受电击后,这样的锐痛对我来说就像是大餐后的甜点,左右两个手掌都钉过后,我惨叫几声继续装死。

    “我应该把这个作品留下来,然后在兄弟们的墓前烧化。”

    道尔的话钻进我的耳朵,接着我又听到连按快门的声音,“咔嚓咔嚓”声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相机的亮光隔着我缺损的眼皮刺进眼球,我讨厌这种感觉。

    “嗯!这张还不错。”

    谢天谢地,道尔终于拍完了。我想他现在一定是拍到了满意的作品,即便是我不看照片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

    我浑身的皮肤被军刀一片一片的剥开,右前臂被道尔扭断,前臂的桡骨骨折,断骨茬刺破肌肉裸露在空气中。我两肋肿胀的皮肤上鼓起了一个个小疙瘩,也不知道肋骨断了几根。我的左小腿上一次被道尔用加钢板的伞兵靴重重的踹了一脚,从那以后我的左腿就不能受力了。

    我在等待自己的命运,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逐渐洪亮的鼾声回荡在囚室里面,这让我枯竭的精神陡然一振。

    我猛地睁开眼就看到道尔斜躺在一张椅子上睡着了,他低垂着脑袋手里捏着一张照片。

    他睡着了!

    我要越狱!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不能放弃,我绝不会向命运低头!格瑞丝在等我回去,队长在等我回去,我的兄弟们在等我回去,我不断的给自己打气。

    我的右臂虽然骨折了,但手掌却能轻轻的抬起。我咬紧牙关,忍受骨折处传来的剧烈疼痛。手掌一毫米一毫米的向前蠕动,终于在我满头大汗的时候将右手从钢钉上抽出。

    右手中间出现了一个洞也不知道掌骨断了几根,鲜血顺着手腕向下滴,染红了脚下已经发红的土地,也染红了我手臂上那一节刺破皮肤的骨茬,那一结骨茬很尖锐,被血一染像是刚杀过人的刺刀。

    我狠狠的来回移动右臂,这个动作有点像伐木工人在锯树,我用右臂上的那一节骨茬慢慢的切割绑在左臂上的绳子。我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睡着的道尔,我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我要割断绳子,我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活下去就看这次了。

    绳锯木断、水滴吃穿。

    我终于在雄鸡报晓时分割断了左臂上的绳索,接着我左臂一用力就把手掌从钢钉上抽了下来。血水顺着我的手臂流到腰间,我因为长时间失血脑子里有点发懵。一得自由,我用极快的速度解开绑住双腿的绳子,这一瞬间的解放,才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

    我轻轻的拿起旁边桌子上的军刀,这是我的海盗刀,道尔就是用它剥开我的皮的。我冷笑一声慢慢的挪到道尔的身后,然后右臂伸出放在道尔的嘴边以阻挡对方临死时发出的声响,接着左手握紧匕首狠狠的划向道尔的脖子,这是一次我生命中最为难忘的暗杀。

    突然!

    面前的道尔消失了,我心里又惊又惧,紧接着背后传来发动电锯的声音。

    “你还想这样逃脱吗?”

    道尔阴冷的话音在电锯的嗡嗡声中传出。

    我猛的回头一看,只见脑袋歪倒一边的道尔正举着电锯狠狠地劈向自己??????

    “不!――”

    凄厉的喊叫声刺破黑暗的夜空,我从越野车的驾驶座上蹦起,脑袋狠狠地撞在了汽车的顶盖上。我猛烈的捶打着胸口,直到将自己捶地喉头发甜、捶地吐出来一口血水才能证明那一切都是梦,我现在还活着。

    梦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我仿佛又回到了在巴格达的时光。但是在每次醒来的时候,我除了倾听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外,就只有无力的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怎么了开膛手?你又做噩梦了吗?”

    格瑞丝关切的声音从越野车的后座传来,接着手电筒射出一道亮光照在了我的脸庞上。陡然间射来的光束让我的眼睛眯了一眯,我甚至能从格瑞丝瞳孔的反光中看到自己扭曲的面容。

    “格瑞丝,我没事,你接着休息,我去外面站站。”

    我声音沙哑的说道。

    推开车门走到外面的旷野之中,凛冽的寒风让我稍稍感觉到一点凉意,然后我坐到越野车宽大的引擎盖上,点燃一支烟默默的抽着。

    那么多年了,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做相同的噩梦,尽管我早在几年前的巴格达就已经成功的越狱,但是在梦中始终被死去的道尔用电锯砍断自己的脑袋。

    梦里的一切,也许是道尔对我的无尽的诅咒――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