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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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士良闻听女婿有救,心中大喜,“这就好了,这就好了,只是要麻烦何先生,陈某心中不安呐。”毕竟运功疗伤不但要求施功人功法精纯内力深厚,而且对施功人的内力也有一些损耗。他心里有些惶恐,不知道这个素不相识的何先生是否愿意出手相助。

    唐玄飞也不说话,让上官孝扶起张沐风,他盘膝坐于张沐风身后,双掌抵住对方后心,依照上官孝指示的经脉缓缓将内力输了进去。

    不消片刻,张沐风额上冒汗,喉头一阵蠕动,猛地张口,吐出两口掺杂着乌黑血块的污血,他剧烈的喘息着,蜡黄的脸上却多了几分血色。

    陈如月惊慌的走上前,见丈夫缓缓睁开眼睛,虽然还无力说话,却不像刚才那样没有生机,心中稍定。唐玄飞又将他的经脉调理一番后才收功。上官孝一拍手,笑吟吟的说道,“好了,我再写个方子,照方抓药就行了。”

    陈士良父女早已看出,张沐风与方才相比脸上已经多了一抹血色,呼吸更是顺畅的多了,看上去确实已大有起色,心中欢喜,不停的向二人道谢。

    陈士良将唐玄飞、上官孝请到外间。上官孝坐在桌边刷刷几笔写好药方,吹吹纸上的墨迹,仔细叮嘱用法。陈士良一边着人去抓药,一边将两人再次请到前厅。

    唐敬安见陈士良一脸喜色,便知道事情解决了,众人都上来道喜,陈士良免不了又客套一番。席宗海笑看上官孝,上官孝冲他做个鬼脸,两人心照不宣。

    上官孝愁眉苦脸的看着桌子上的一大堆东西,珍稀的药材,上等的玉璧,罕见的银狐披风和几件做工精细的新衣服。自从救了张沐风后,陈府上下都把他看成了大恩人。陈老夫人心疼女儿,更是感激涕零,亲自送来了这些贵重的礼物,弄得上官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看看坐在一边非常悠闲的翻看着书本的唐玄飞,更加郁闷了,话说回来,他好像是在替老爹老妈还债。随意的扒拉着桌上的礼物,“何先生,你说我要不要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

    唐玄飞一笑,他已经观察上官孝半天了,那俊秀的小脸上丰富的表情有时候会让他忍不住想要笑出来。听上官孝征询自己的意见,他放下书,声音平和的说道,“既然是主人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否则他们也不会心安。”

    “可是这件披风人家是送给先生的哦,毕竟是先生帮助病人推血过宫的。”上官孝拿起那件漂亮的银狐披风。

    “我用不着,你留着吧。”唐玄飞淡淡说道。

    上官孝叹口气,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留给三姐好了,等哪天跟着三姐夫上了昆仑山就用的着了。”

    话音未落,唉呦一声,后脑勺被席宗海轻轻敲了一下,“让你三姐听到你又编排她,有你受的。”

    上官孝嘻嘻一笑,“席大哥不说三姐哪儿能知道。”

    正闹着,陈婉儿蹦蹦跳跳的进了小院,见三人都在,笑道:“席大侠,何先生,上官少侠都在就好。”

    上官孝趴在窗棂上,乱叫一通:“原来是婉儿姐姐,有事吗?”

    陈婉儿也不进屋,眼珠儿一转,对上官孝说道:“我大哥和唐大哥他们都在前院练武场呢,那里可热闹了,你不去玩玩?”

    她那点小心思哪儿瞒得过上官孝的鬼灵精,上官孝知道他们其实是仰慕席宗海的武学修为,想借机讨教,捉狭道:“就请我一个么,恐怕是请我席大哥才是真的吧。”

    陈婉儿一甩秀发:“随便你说,来不来?”

    上官孝笑着跃出窗外,道:“干嘛不去,这几天没有练功,只是打坐,骨头都要生锈了。席大哥,何先生一起去?”

    席宗海、唐玄飞相视一笑,跟了出来。

    前院那个宽敞的青石曼地的练武场上,唐恒德和陈瑞峰正在对打。陈士良和唐敬安则在房檐下摆了几张桌椅,在那里一边饮茶,一边指点。陈如月和唐小燕带着两个孩子在一边谈笑,注意力倒不是十分集中在场中。见婉儿领着三人过来,陈士良和唐敬安一起起身迎接,众人客套一番,分别落座。

    唐恒德与陈瑞峰虽然辈分上差了一辈,年龄却差不多,唐恒德只比陈瑞峰小七岁。两人功力修为也相差无几,在当前武林中已经可以跻身一流的行列。

    上官孝托着下巴站在场边看得很开心,唐玄飞却微微皱眉,唐家世居扬州,明心剑法自成一派,剑法丰富多变,以轻灵细腻著称。但练至一定境界,讲究的是神定身轻,轻稳疾快。唐恒德年少风流,在他心中,其实一直最崇拜的是那个被赶出家门十多年的二叔??“浪子狂生”唐玄飞。所以剑法中过于追求身法潇洒,反而不能领悟剑中真谛。

    反观陈瑞峰的劈山刀法,刀法沉厚,招式简洁,翻来覆去其实就是九种基本斩击为基础的变化,却是极为实用,将唐恒德很多华而不实的招式挡了回去。

    上官孝被变态的母亲训练的至少习练过不下二十套拳法,精通拳理,而所有的器械都以拳理为基础,所以他对各种武功往往能触类旁通,眼界自然高人一等,看着看着就看出明心剑法的精髓所在,而唐恒德的问题也暴露出来。

    见没有人注意他,他往唐玄飞身边挪了挪,低声请教着明心剑法中的问题。唐玄飞听着他的疑问,目露精光,暗中赞叹这孩子的武学天分,这些问题几乎都切中了明心剑法中的精要,于是耐心讲解起来。

    席宗海虽然擅长用刀,但精通少林绝学的他,对剑术也颇有见地,坐在两人身边,也偶尔插上几句,三个人由剑及刀,再及其他,倒是越谈越深入。

    高人就是高人,上官孝心中慨叹,经唐玄飞悉心的讲解,席宗海的指点,不但解决了自己的疑问,更让自己对剑术有了更深的认识。结合以前所学,领悟更深。

    他们并不避人,唐敬安和陈士良在一边对他们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两人越听越是心惊。惊异于上官孝的天分,也惊异于席宗海与唐玄飞的见地,但很快两个人意识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干脆招呼众小辈凑近,明目张胆的请教起来。唐玄飞自然不会藏私,侃侃而谈,唐恒德听得玉面通红,才知道自己走了歧路,落了下乘。

    说着说着,席宗海、唐玄飞干脆下场亲自示范起来,两人用的都是陈瑞峰和唐恒德用过的招式。但这些招式到了两人手里就完全变了模样,只见场中身影旋舞,变化万千,每一剑每一刀看上去,都爽心无比,美到了极致。但这种美却是暗合天道规则,不是唐恒德那种故作姿态所能比拟的。

    打着打着,席宗海、唐玄飞都起了兴致,由示范变成了两人之间的切磋,招式也越来越精妙。席宗海的破戒刀法是少林绝学之一,这套刀法全是攻势,狠准威猛,充满阳刚之气,但到极致由至阳中又暗含至阴,狂风暴雨之下暗劲汹涌。慢慢的场中的青石都缓缓化为粉末。而唐玄飞的离火剑法是道门内家剑法,步履轻疾,如行云流水,穿连不断,避实就虚,剑风带起的飞花落叶在刀风中飘飘洒洒,变幻不定,却触人必伤。

    唐恒德等人早已承受不住压力,退出去很远,唐敬安和陈士良舍不得错过这样精致的较量,强行运功留在附近观看。而上官孝是最轻松的,他体内的玄心诀是阴阳相辅的绝顶功法,受外力引发,自动流转与外界平衡,他可以全心投入到两人绝顶的武学中去。终于陈士良与唐敬安也要退后躲避那凛厉的气道,只剩下上官孝一个人痴痴的站在原地。

    唐敬安的眼睛已经跟不上场上的招式,他惊异的是席宗海毕竟成名已久,有这样高绝的武功并不出奇,那个何先生却是何方神圣?隐隐中,他头脑里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再看看上官孝,还是不敢确认。

    场中自是风云变幻,惊心动魄。上官孝则凝神屏息,看得目眩神离。席宗海和唐玄飞棋逢对手,难得碰上可以这样酣畅淋漓的较量一番的机会,但是毕竟场地有限,不能全力发挥。两人对视一眼,心有默契,席宗海一招罗汉劈山带着一片排山的刀影劈了下来,唐玄飞则手挽剑花,一式叶里藏花,挑起数点寒星,只听一阵急骤的金兵相接的清脆声音,两人已经跃出圈外。

    练武场上断石残壁,四周已经一片狼藉。反观动手的两人却是衣衫飘摆,连一点污渍都没有沾上。席宗海哈哈一笑,“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可惜不能尽兴。”唐玄飞笑道,“无妨,日后有暇,我们再较量不迟。”

    说着一扬手,那枚从唐恒德手里暂借的青锋闪电似地飞回唐恒德手里的剑鞘中,众人这才回过神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