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凤舞楼的首场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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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内现在人们议论最多的就是那座新建立起来的由当今太上皇亲手提名的“凤舞楼”。凤舞楼建筑豪华瑰丽,外表看上去也就是一般的楼阁,内部却大不相同。凤舞楼内部无梁无柱,结构非常复杂,却显得异常宽阔。正中一个半月形的舞台,高出地面三米有余,一泓碧水围绕舞台,水中有金鱼睡莲,再外围是大厅观众席,座位错落有致,上面还有一层悬阁,就是一个个独立的雅间了,这些雅间另有入口,和前边分开。

    八月十二日,玉麟在凤舞楼的第一场表演。离表演还有两个多时辰,客人们却已经陆续到了,来看表演的大多是权贵豪富,一时间楼前车水马龙,穿着整齐的楼中青衣小厮迎接不暇。

    舞楼老板张之鹤是玄凤手下得力的助手,十分精明。知道楼上的雅间大多是内定的,这些客人都是身份不凡,所以他一个个亲自迎进楼内。

    傍晚时,上官孝陪着母亲和平阳公主到了凤舞楼,玄凤等人早已等在这里,将二人迎进一个雅间。平阳看看楼上楼下热闹的情况,随意问道,“都有谁来了。”

    玄凤、雪凤亲自为二人奉上茶和水果,玄凤答道:“楼上的客人到的差不多了,有李靖大将军府上、秦将军府上、尉迟将军府上、卢国公府上、樊国公府上的老爷太太们,长乐公主、豫章公主也陪着太上皇来了,不过是微服,特意吩咐我们不要声张。”

    平阳一愣,“我早就料到父皇会来,怎么这两个丫头也跟出来了。她们在哪儿?”

    “就在隔壁的雅间里。”玄凤轻声言道。

    上官文琴一笑,“你过去问安吧。”

    “好,孝儿一起来吧。”平阳带着上官孝一起转向了隔壁雅间。

    除了贴身侍从,李渊身边只有长乐、豫章两个小姑娘。见平阳和上官孝进来,李渊很高兴,“你们也来了,来,一起看,听说这里面有好几支曲子是琴夫人亲自谱写的,可不能错过。”

    平阳叹口气,“您就总是这么往外跑,还带了这两个丫头,这人来车往的,也不怕碰着。”

    李渊一笑,“一把老骨头了怕什么,这两个丫头是非要缠着来的,我可甩不脱。”

    豫章与长乐同岁,因为都是自幼跟着长孙皇后长大,两个小公主感情格外亲近,经常一起玩耍。上官孝比他们大几岁,两个小公主都很缠他,三个人凑在一起倒也玩的开心。上官孝一进来,两个公主已经一左一右围住他讲故事。上官孝经常进宫,与她们也都熟悉,只是每次都被这两个缠人的小丫头弄得头疼。陪着李渊说了会儿话,其他世家也都察觉了太上皇的到来,知道这位太上皇不愿声张,所以依次过来问安,雅间里客来客往,渐渐热闹起来。上官孝抽个空子就偷偷溜了出来,回到母亲的雅间,只是后面拖了两个小尾巴。

    上官文琴是第一次看到豫章公主,与长乐的明艳开朗不同,这小姑娘十分文静秀美,身体略显单薄,一双大大的眼睛露着略带羞涩的笑容,雪白的小手一直拉着上官孝的衣摆,看上去十分招人怜爱。上官文琴一边请她们姐妹落座,一边亲自挑选了几样新鲜的水果递给她们,自己要有这样可爱的女儿就好了。

    很快豫章就不再认生,开始转移目标,和姐姐一起缠着琴夫人说故事。文琴好耐性,趁着节目还没开始,就给她们姐妹讲起了后世百听不厌的童话故事,自然是听得两个小姑娘津津有味,手里抓得果子都顾不上吃了。

    一曲悠扬的笛声响起,演出终于开始了。

    刚才还有些喧闹的凤舞楼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目光集中到舞台上。

    一个文生苍老凄凉的歌声幽幽响起,唱出了一曲乱世歌……

    伴随着歌声,急骤的琵琶声起,强烈而纷乱,一组带着无限惊恐和承受深重苦难的男女舞者相继出现了,大幅度的跳跃、急速的旋转,展示了生活在战乱中,饱受匈奴侵略,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劳苦百姓的痛苦与煎熬,看的在座的几位沙场武将们一阵热血沸腾。

    接着一阵悲苦的箫声响起,一身白衣长衫的蔡琰出场,她那绝美的容颜,她那优美柔弱舞姿,却越是凸现出她的凄苦与无助……

    这场舞剧与以前的表现形式完全不同,服饰的瑰丽,配乐的新奇,旁白的引导,布景的逼真,伴唱的烘托,最重要的是玉麟的表演,真是舞似天仙,歌能裂石,技压全场,既展示了她娴熟的技巧,又很好的推进了剧情。看的观众如醉如痴,随着蔡琰的命运心情起伏,悲喜交加……

    最后舞台上是一片苍茫的夜色,回到故乡的蔡琰独坐月下,手抚瑶琴,却孤苦无依,思念着两地分离的骨肉唱出一曲胡笳十八拍……

    幕布落下,台下许久一片寂静,文琴看着哭得一脸泪水的长乐和豫章,叹口气,唤上官孝将两个小公主送回太上皇身边。好在演出很顺利,效果也不错,不过长乐患有气疾,还是不要太悲伤的好。

    玉麟和凤舞楼在长安城内迅速火了起来,凤舞楼每天的座位已是千金难求。就连日理万机的大唐皇帝陛下也指定了玉麟在八月十五日的宫中庆典中献舞。一部文姬归汉不但成就了玉麟,也让习惯了安乐的人们记起了对边患的忧虑,而琴门八艳也吸引了更多关注的目光。

    八月十四日,随着碧凤姐妹的到来,琴门八艳再聚颐园,巧的是平阳也带着长乐和豫章前来游玩。一时间颐园内彩袖飞舞,笑语盈盈格外热闹。

    最让碧凤等人新奇的自然还是席宗海这个未来的三姐夫,不约而同的拉着玄凤问来问去,害的玄凤见了她们就躲。还是上官文琴发话,这些丫头才放过她们可怜的三姐,却凑在一起开始商量着给三师姐准备嫁妆了。

    上官文琴陪着平阳公主在凉亭内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园子里的一群小辈们。平阳羡慕的说:“还是你好福气,看着这些孩子多开心。”文琴问道:“驸马这次中秋不回来吗?”“他那边也忙着备战呢,不过今天下午应该就能回来了。”平阳微微一笑,她们夫妻也是聚少离多。

    平阳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听孝儿说,你已经找到你的那位夫君了?”她与文琴相识较早,又是知心密友,对文琴的事情比别人知道的要多一些,包括她早年的那段孽缘。

    文琴淡淡一叹,“找到了,只是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见面的好,孩子都这么大了,他还不知道,会怨我吧!而且很多事情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平阳一笑:“一轮到自己身上你就犯糊涂,别找借口了,你苦了这么多年还不够?”

    文琴点点头,一笑:“姐姐放心吧,忙完东突厥这件事再说,我不想耽误孝儿的事。”

    平阳点点头,“也罢。”她看看和孝儿玩成一团的长乐和豫章,叹道:“这两个丫头也让我操心,看样子,她们好像都很喜欢孝儿,今后怎么办?”

    文琴好笑道,“她们才多大,孝儿也还不懂这些,过几年再说吧,何况毕竟是贵为公主,孝儿未必有这个福气。”

    平阳笑着摇摇头,上官文琴淡泊名利,却不知道她在大唐的那位皇帝眼中已经是奇货可居。从先前献的那些宝贝上,再到琴夫人本身的才华和隐藏在八艳身上的无形财富上,他那位皇帝哥哥绝对不介意用一位公主拴住上官孝为朝廷效力,更何况上官孝虽然年幼,本身却是个难得一遇的奇才少年。她也不点破,让她那位皇帝哥哥与这个好朋友斗斗法吧。

    “紫烟的婚事定下来了吗?”上官文琴随意问道。

    “说起这个我就头疼,这丫头眼高过顶,疯疯癫癫的多少上门提亲的都被她直接打了出去,我又不想勉强她。这一天大似一天了,快嫁不出去了。”平阳提起这件事就是一肚子牢骚。

    上官文琴一笑,“我听孝儿说,李靖大将军麾下有个将军很不错,好像是叫苏定方。”

    “这个人我倒是见过,确实有才,只是出身一般。”平阳来了兴趣。

    上官文琴笑道,“咱家的女儿还用挑出身?这个苏定方别的不敢说,今后肯定很有作为。而且据孝儿说也是仪表堂堂,品性不错,最重要的是,我看或许只有他能压得住咱们的胭脂虎。”

    平阳笑道:“我相信你的眼光,回头我打听一下,这死丫头我早就想把她嫁出去祸害别人去了。”

    玄凤抽空躲开姐妹们,端着煎好的药,来到侧园的书房。

    书房里,席宗海眉头微皱,看着书案上的一些资料和书信。玄凤见状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麻烦吗?”

    席宗海点点头,起身放下书信,一边从她手里接过药,一边让出座位,“你来看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