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从窗口看出,只见河道内有一条三四十米宽的水流,裸露在外的淤沙面上似乎有牛马车曾留下了几条车辙。这时司机将车子开离马路,沿着那几条牛马车迹,一颠一簸的向河道里开去。看到司机抄近路,初七担心遇到麻烦,本想阻止,但车子已经驶入河道,只好作罢。
不久,车子驶入水带,刚走不远,车身突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接着后半截车身开始向左滑动,很快车身向下一沉,整个后半截车身斜了起来,汽车也随之熄火。
司机看到这突变的情况后,拳头重重的在方向盘上砸了一下,接着就骂道:“这他妈的,真是见鬼了!以前走过多少次都没事,偏偏这次被陷里面。”随后,司机回过头来,带着一丝歉意看着初七叹了一声,说:“我们这次的运气也真是他妈的差。”初七所担心的已成事实,知道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多余的话已没用,只好苦笑了一声。
几人打开车门下水,一阵的检查后,发现车子左边的后车轮滑到河道里的一个斜坡下,被河底的两块大石头牢牢地卡住,随后,无论初七三人怎么折腾,都不能将其推动。最后,几人就累得筋疲力尽,料子忍不住开口大骂:“死哈人的,也不知道是惹动了哪路毛鬼神,这次出行可真他妈的不顺利。”料子只要一遇到不顺心的事,不管是大是小,首先想到的不是解决问题,而是骂,哪怕是只骂一句,心里似乎就会痛快一点。
随后,料子向四周望了望,不见有一户人烟,回过头来看着司机说:“这附近一眼看出去也看不见个出气的,去哪找人来帮忙呢?”
司机告诉料子,就在对岸马路的前方,有个村子叫吴贵圪旦,不过距离狗尾河少说也有十里路程。
料子一听,就像泄气的皮球,嘴里有骂了声:“他娘的,这天还水米未进呢,那还有力气再走十里路。”
初七心想,料子说的也有道理,这个时候三人几乎似虚脱了一般,根本没有力气再去找人。再说去十里路外的地方去找人,来回一趟少说也得两个小时,与其这样,还不如坐在路边等人路过。
随后三人来到路边开始等候,一直等了两个多小时后,才见有两位老乡赶着两辆马车经过,初七急忙上前说明来意,两位老乡也十分热情,立刻答应帮忙。随后两老乡将车子赶入河中, 在2020的前边拉动,初七三人在后边推动,费了很大功夫终于将车子弄出河道。
汽车出了河道,过了许久仍不能打火启动,司机查看了大半天也没个结果,最后只好让两匹马车在前面拉着汽车慢慢悠悠的前行。初七,料子和司机呆在车厢里,刚开始时还觉得别有一番情趣,可是时间一长,三人就感到无聊透顶。
料子爬在车厢窗口,和两位老乡拉起话来,在拉话中的得知,两位老乡都是吴贵疙疸村的人,个字高的那位老乡叫梁满仓,另外一位叫吴大军。料子很快就和两人混熟了,随后磨着让两位老乡唱爬山调,两位老乡的性子也豪爽,应料子的要求,那位叫粮满仓老乡吼了几段爬山调。料子似乎还觉得不尽兴,于是让梁满仓再唱一段《敕勒歌》,结果这次把梁满仓给难住了,告诉料子,说自己还从来没听人唱过《敕勒歌》。
料子马上告诉两人,说:“爬山调不就是随便加的调子吗?只要能爬山就可以了。”随后料子就趴在车厢的窗口上,给两位老乡唱起了《敕勒歌》。
敕勒川~呀么嗬嗨!
阴山下~呀么嗬嗨!
天似(那)穹庐,西哩哩哩~嚓啦啦啦~嗦罗罗罗嗨!
笼盖四~野(ya)么嗬嗨!
天苍苍~呀么嗬嗨!
野茫茫~呀么嗬嗨!
风吹(那)草低,西哩哩哩~嚓啦啦啦~嗦罗罗罗嗨!
见牛羊~呀么嗬嗨……
一首连曲调都没留传下来的古老歌词,硬是让料子唱出军民大生产的革命曲调,吴大军和梁满仓在车辕上笑的前仰后合,并不时的回过头,称料子真是红火人。料子的《敕勒歌》歌在山间不断的回响,让人感到很不协调的是在料子的歌声之中,时不时夹着几声鞭声和几串马屁。
革命歌曲一唱起来,不仅可以鼓舞人的斗志,还可以舒筋活骨,消除疲劳,就连前面拉车的两匹黑马,听着军民大生产调子的《敕勒歌》,似乎也来了精神,毫不费力的拉着车子,开始一路小跑。
太阳下山前,2020被两匹黑马拉到了吴贵圪旦的村口外,料子要给两位老乡结算劳务费,结果两位老乡说什么都不愿意收下,最后赶着马车回村去了。
司机再次将汽车的零部件检查了一番,说也奇怪没进行任何修理,汽车突然可以打火启动了。车子既然可以行动了,初七和料子自然希望快点能够赶回前旗市,因为,这一行不是出来游山玩水,毕竟是有重要事情要办。然而司机却迟迟不愿意起程,似乎很畏惧走夜路。
原来司机看到天色马上要黑,担心晚上再在发生类似昨晚的诡异事情。随后司机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初七和料子。
听了司机的话后,初七和料子也对昨晚的事情心有余悸,为了不再发生意外,于是遵从了司机的意思,决定再吴贵圪旦村借宿一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