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头好痛,好像快要炸开,裂成碎片。
明飞雪呻吟一声,眩晕中睁开眼睛,视线却是模糊,加之周围的光线比较暗,所以,她的眼睛是睁开了,却不能看清自己处在什么地方,周围的情况又是如何,只能依靠本能,双手在地上胡乱摸索。
心中混混沌沌的,似乎缺了一块,又仿佛笼了轻纱,奇异地,关于自己的前尘往事没有一点儿印象,她只大概记得自己叫明飞雪,记得自己应该对什么有牵挂……
什么是她的牵挂呢?!
无解。
究竟在要寻找什么?!
不知。
只晓得好像无意中遗漏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呢?!
她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往深了想,脑部褪成一片空白,她――
很茫然!
既然无解,又茫然,那么按照她对自己性格的模糊认知,那些无解、茫然的东西,她都没有兴趣再去探询。
她摸索了一会,立刻想放弃,可偏偏她的动作稍有停顿,她的心头马上绞痛得厉害,好像要裂开,喷涌出什么……
不敢再停顿,明飞雪又单调地重复先前摸索地面的动作,这个动作不再单纯是她找东西,而是她要缓解心头的大痛苦。
失却光明的她,摸索着地面,就像一个盲人急于找到他丢失的宝物,也许东西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放着,只不过她阴错阳差地放过去了。
不行,要加大范围!
她这么决定着,匍匐在地,双手抡圆在地上开开合合地扫。
倏地,她动作一僵,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喂,老牛,她醒了。”一个咩声咩气的声音说道。
“是醒了,不过……”,另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比较迟疑,他不确定地顿了一下。
接着,明飞雪感觉面前带了一股风,呼啦啦的热气鼻息全喷到了她的脸上,她不禁恶心地朝后仰头,拉开自己和那个不知什么玩意的距离。
姑且把那个玩意称之为“人”吧。
那个人不让她的头后仰,两只手钳子一样箍住她的下颌,动作并不温柔,还有点粗鲁,弄得明飞雪十分不舒服,她想挣脱,可忽然间她全身就像灌了铅似的,沉沉的,完全不能动弹,只能被动地听任对方搓圆捏扁。
恶心的鼻息从她的额头沿下,直到下颌,然后又从左耳移到右耳,大概在仔细观察她吧。
明飞雪恶心地不得了,幸好还能动嘴,她破口大骂,“什么玩意的,滚开。”
“老马,她喷口水了。”那个人离开她的脸一点,瓮声瓮气地陈述事实。
“喷口水不要紧,别呆就成,你快看看她的眼睛,好像摔晕了。”咩声咩气的声音催促道。
明飞雪随即感到那个人撑开了她的眼睛,鼻息又围着她的眼部周围上下左右地移动。
明飞雪气炸,用力呸了一声,声音震天地骂道:“死边去,我是明飞雪,放你娘的狗胆,居然敢扒拉老娘的眼睛。”
声音是很大,但是攻击无效。
那个人又离开点,以下结论的口气说:“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教养,而且好像比以前更呆了。”
“老牛,你听她这口气像不像那种说,‘讨厌,人家是女主,不准对人家非礼,非礼者……’”,咩声咩气的声音故意打了一个颤,变成嗲声,“‘死到一边去,讨厌啦’。”
“老马,你让我好寒凉。”
“嘻嘻,你才知道挖。”
……
“老牛”和“老马”打铁似地对话,绝对无视怒火滔滔的明飞雪,可是,她再气又有什么办法呢,动又动不了,连嘴上骂人,也不管用。
她,无力啊。
明飞雪得承认,她确实被这俩丫给整治到了,天大的脾气也要被磨平。
趁两人笑嘻嘻的间隙,她见缝插针,有气无力地问:“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嘻嘻,”咩声咩气地笑出这种声音,真是让人浑身哆嗦,“这里啊,你经常可以见到飘来飘去的好兄弟,大家不用脚走路的。”
“什么飘来飘去的,还好兄弟,还不用脚走路?”明飞雪困惑地问。
本来“老马”想吓一吓她的,好么,这会轮到他郁闷了,“老牛,我感觉和她说话好浪费口水。”
“老牛”似模似样地“嗯”了一声,表示赞同,“牛也是这么觉得滴,从那么高的地冲下撞了脑袋,灵体是要受到一定影响的,麻烦的是,貌似情商比原来更低了。”
“我为十少的研究课题担心啊。”
“我也是,咱们不如劝十少换个研究方向吧……”
两人又是一阵小声叽歪,明飞雪皱皱眉,她又再度被这俩狗东西无视了,鉴于身不能动,目不能视,又在人家的地盘上,她也只能委屈点。
哼,等老娘可以动弹了,定要你们好看,明飞雪磨牙,恶狠狠地暗想。
又听了一会,那俩人的对话里,有很多词儿她听不懂,但是听不懂,不代表一窍不通,她不是笨蛋,终究听出了一点端倪,大致猜出自己目前处于怎么样的一种状况。
说害怕么,倒是没有,反正,水流千遭归大海,人最终难免如此,她就是心里空落落的,没个着处。
明飞雪清清嗓子,想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喂,我是不是死了?”
问话一出,那俩人一顿,然后,难得一致地“嗯”,异口同声说:“你才发现啊,真迟钝。”
“知道自己死了,还一点不慌张,不愧是地府闻名的呆女。”蓦然,空中传来一道戏谑的优美男声。
“十少,好!”那俩人鞠躬,齐声问好。
随着声音的渐渐逼近,明飞雪的视力也慢慢恢复,可以看清楚自己身处什么地方。
四周没有她想象中的黑暗,不知哪里来的光照亮了大厅,屋子里摆着许多奇怪的东西,形状齐整,说不出是什么质材所做,不时“滋滋”地发出声响,还有一个水晶模样的器物映出缤纷的影像,在那个器物延伸的下方,有一个长条型的白纸不断被吐出来,密密麻麻地打了许多许多的字。
她前面站的是俩个一黑一白的人身动物脑袋的怪家伙,白的家伙是马脑袋,黑的家伙是牛脑袋,下意识,她脑袋一歪,冲着刚才那个男人声音的地方望去。
呃,好奇怪的装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