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后,他没有去见柳烟儿,也没有去找同学朋友交往叙旧,而是急不可待地跑到烽火台下,观看这把倚天长剑。
萧诗剑初出洞穴的狼崽子一样,兴冲冲地围绕着这把直指苍天的长剑转圈子。
转了许多圈后,萧诗剑渐渐地意识到,这只不过是一柄剑形的盾牌,尽管有前人的血汗甚至生命灌溉,使它有了杀气,守卫着自己的责任,威严地注视着今天和过去。但它却无法化为真正的利剑,去进行攻击这座烽火台根本就没有上下的路或台阶,只有一条雨沟,似乎可以做为通道。
萧诗剑不知道,在这座烽火台风光显赫时,是不是也没有通道,只是通过软梯上下。他想像着,在一望无限的荒原戈壁上,一队来犯者,没有树木制造云梯战车,只有眼巴巴望着老弱病残的守卫者将软梯收起,燃起狼烟,而束手无策萧诗剑不知道当时的情景是否如此,只是凭空捏造地瞎猜乱想。
“小子,新来的吧?看什么、想什么呢?”一个苍老的声音,仿佛从苍凉的远古传来。
萧诗剑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一个老汉,叼着一杆乌木烟袋,拉着一辆架子车,车上放着挑草的杈子。
他面目非常模糊,好象是四五十岁,又仿佛有七八十岁。
萧诗剑很礼貌地对老汉行着点头礼,笑逐颜开:“大爷您好!拉草?我在看这个伟大的烽火台。”
来人放开车把,腰板立刻绷直。这一来,他又象是威武的将军。
他打量着萧诗剑,微微一笑,点烟嘟囔:“伟大,伟大嗯,也是伟大!门洞的风,铡刀的钉,半夜的鸡巴,老山东。这四大硬还真就得属它,要多伟大就有多伟大。没错,是挺伟大的。”
“老大爷,您嘀咕啥呢?”萧诗剑迷惑不解地问。他听明白来人的话,却是一点也没有懂。
来人用烟袋指着烽火台,笑嘻嘻地诡笑道:“我说小子,你看它象个什么东西?”
萧诗剑充满激情地说:“我看它象个老将军,但更象是一把倚天长剑!您看呢?”
噗哧,来人喷笑,呲着烟熏火燎的黑牙说:“要我看,它就是一根老光棍的鸡巴。”
“啥?大爷,您咋会这么说?你是啥成你咋会这么无聊和反动?”
萧诗剑脸红了,本来想问来人啥成份,居然这么反动无聊。但想起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便改口。
尽管来人说的东西他也有,不但形影不离,还得时常使用。可这样公然谈论,却是非常羞人。
来人哧哧笑道:“小子,多大了?”
“十六。”萧诗剑挺挺胸,报了虚岁。
“十六,不小了,可惜,你没生在好时侯。我们象你这么大的时侯,都抱儿子了。可怜你们,可能除去尿尿,那玩意儿啥都没干过吧?看你虎灵灵的眼睛,将来绝对能有出息,可好刀也得磨。你要不跟我论阶级讲成份,大爷我就点化点化你。你看咋样?”
萧诗剑惊疑不定,看看来人不象是个坏人,便羞涩地点头:“别说流氓反动话啊。”
来人摇头苦笑:“啥是流氓反动话?你们啊,太无知。你们见过啥、又听过啥真话?要不是一见你小子就投缘,我还真懒得跟你费话。你知道这烽火台是干什么用的吗?”
“当然知道。这是古代抗击外来侵略报警用的。”萧诗剑不以为然地挺胸回答。
“嗯,还行。你们老师还没忘了告诉你们这个。可它现在又是干什么用的?”
“现在现在现在大概除去凭吊观赏,好象是没啥大用了”
“真不错,还知道凭吊这个词。”来人略带嘲讽地笑道:“你说这个烽火台是啥?是个老将军,将军老了还叫将军吗?将军不能上阵了,还能叫将军吗?将军就得打仗,不打仗就不是将军了。听说过这话没有?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将军也跟美人一样,不能老死。鸡巴是干啥用的?尿尿都是次要的,主要是用来攻击女人的。可光棍的鸡巴有啥用?半夜硬了,却没女人可攻击,就是没仗打的将军。就成为这废弃物。”
来人嗄然而止,挥杈挑草。
萧诗剑傻了,愣愣看着再也不理睬他的来人。胡思乱想了一阵子,仍旧理解不了来人的话。怎么也不能将将军——光棍的鸡巴——烽火台连接到一起呆立一会,萧诗剑放弃这个问题,开始尝试着攀登烽火台。
经过多次失败后,萧诗剑终于顺着雨沟爬了上去。
那人装完了草,看萧诗剑已经爬上去,很是欣赏地大声吆喝:“小子,你比老子强!当年老子爬多少次都没爬上去。最后做梦爬上去了,却变成他妈的爬鸡巴的虱”
萧诗剑没听见那人的流氓话,站立在高高的烽火台上,一句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话,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真是会当临绝顶,一觅众山小啊!”
萧诗剑郁闷沮丧的心,豁然开朗。
萧诗剑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呆上多久,也不去想它。
萧诗剑不让自己去想以后,思索未来。
想也没有用,一切听从党安排。个人的思想,没有任何用处,想的越多烦恼就越多。想不好了,想坏了,说不定就想成反革命了。
这时的人,最好是只长耳朵不长脑子。
再说了,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练好武功,杀光那些耍弄陷害致死他父亲的人们,别无所求。只要能替父亲和自己杀他们两个,就够本,杀三个就赚一个。那时自己肯定也没命了,还想啥?
于是,萧诗剑什么也不想,只是贪婪地望着天边的彩云,追踪着她,渴望能采下一朵火烧云,炼出一把锋利的剑,去复仇,去铲除人间不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