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北宫纯招募兵卒的时候很是花了一番心思,也听从了韩垒的建议,因为重步兵要装备沉重的甲胄与敌人作战,所以招募这些用来训练重步兵的士卒都是精壮之士,看起来个个孔武有力、虎背熊腰,整个队伍几乎么没有一个瘦弱的身影,所以整支队伍看来颇有一股霸气。
“好,东游,这些就是我凉州精锐之士吗?果然雄壮威武。”张轨不由的赞到。
韩垒知道目前这些重步兵都只是表面的花架子,真正要成为精锐还需要经历种种的考验,而今天就是对他们的一个考验,只有经历了铁和血的洗礼,他们才能成为真正的士兵,现在的队伍看起来有些气势,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样的队伍不能给敌人震慑和压迫,他们缺少的是一股杀气,而这些都只能通过战场来获得,所以今天他们要去打败鲜卑人,去取得胜利,作为精锐活下来,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强兵。
“张公缪赞了,只有今天打败鲜卑人,您才能称赞他们,他们也才配被称为精锐!不过我现在心里也没底……”韩垒在旁边还在忧心。
张轨一拍韩垒的肩膀:“东游担心那么多做什么,你对你的士兵当然要有信心,你这个主将都失去了信心,那么你的士兵又怎么不会受到影响?战书已下,估计若罗拔能现在也看到了,凭他的性子肯定会全力来攻,宋都督那边已经联系妥当,一切都按计划行事,这次鲜卑人必败。”
“张公说的是,那我就先下去准备,还请张公在城头为我压阵。”韩垒抱拳告退,张轨又勉慰几句,才让韩垒离去。
望着韩垒走下城搂的身影,张轨也在心中叹气,其实他也何尝不是在内心担忧,不过既然有一线生机,他还是决定要豪赌着一把,赢了就将赢得在凉州稳定的统治权,自此之后凉州再无人敢不听他的号令,输就是万劫不复,一切如浮云而去,退一步他也不是没想过,不过他已经快年过半百,已经是时不我待的年纪,这退又能退到那里去呢。
城楼上的张轨满怀心事,鲜卑大营里的若罗拔能却是怒火冲天,当然他有足够的理由发怒,昨日派出去搜寻在武威附近神出鬼没的凉州骑兵主力的数个千人队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而今天一早凉州刺史张轨就派遣使者送来了战书。昨日试探性的攻城完全显示了姑臧守军的疲态,在若罗拔能这些鲜卑上层眼中,现在张轨应该送来的是降表才对,而不是现在这封战意十足的战书。
“众贼寇远来犯我凉州,吾有精锐甲士六百,今列阵城外,可敢一战?”
若罗拔能几下将凉州的战书撕成粉碎,咆哮着让手下的将领们赶紧去集结士卒,他要亲自给这些藐视他的凉州人一个教训。
凉州军的举动完全出乎了所有鲜卑人的意料之外,面对数倍的鲜卑精骑,凉州方面居然不利用坚固的城池拒城而守,非要抢先邀战,六百步卒对上万骑兵,还是城外野战,凉州人一定是疯了!但是若罗拔能却感到了一种羞辱,这是对他强大力量的藐视,这些都让他无法容忍,他只有前去一战,杀光这些胆大包天的人,用他们的血来洗刷这次的耻辱,让他们看看自己是多么的不自量力。
想到这里若罗拔能仿佛已经看到了凉州军队全部被他的鲜卑儿郎们屠戮的情景,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嘹亮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在鲜卑人的大营上空,突如其来的集结命令让整个营地一时间混乱嘈杂起来,充斥着吆喝声、马鸣声,把鲜卑大营搞的一片狼籍。
戴面具的人也被帐外的喧闹给惊醒,他钻出帐篷,抓住一个整牵着战马边走边整理身上武器和甲胄的骑士一问,才知道凉州军前来下挑战书,大单于已经集结部队准备应战,这个消息让他也愣了神,照现在这个情形凉州人绝对是不敢出城的,这次居然这么蹊跷,肯定有阴谋,凉州里面怎么没有消息传来?不行,得去阻止大单于才行。
不过当他赶到大帐的时候已经晚了,若罗拔能早就一身戎装,头上也戴起鲜卑王象征的鹰冠,正脸色铁青的指挥着亲卫准备出发,看见戴面具的人出现,他则非常勉强的笑了一下:“乌先生来的正好,是否前来和我一起上阵看那些胆敢轻视我鲜卑健儿的晋人的下场的?”
戴面具的乌先生却急切的道:“不是,我是来劝告大单于的,凉州军这次举动不合常理,恐怕有诈,请大单于慎重而行。”
若罗拔能神色一变,怒道:“慎重而行?哼,我堂堂河西鲜卑单于,带着十万儿郎前来凉州,如今城里兵不过万,却敢率先向我挑战,如若不战,我秃发鲜卑的威名何在?我是不是该带着十万儿郎继续逃回漠北,躲在那里再不出来?”
“当然不是,大单于请三思,如今凉州指日可下,目前城内守军已是你的囊之物,先最重要的是找到那支凉州骑兵,那才是大患!等解决他们再攻城不迟,否则万一大单于在前面作战,而凉州骑兵从背后杀出,危矣。” 戴面具的乌先生依旧在分析。
若罗拔能将手一挥,依旧是怒火中烧:“昨日我要派人去搜寻凉州人的骑兵,你却坚持要继续攻城,如今我要攻城,你却又先要寻找凉州骑兵,此事不用多言,我意已决,凉州此次不过六百甲士,我一个冲锋就让他们全部成为碎末,乌先生若有兴趣就来一看,若无兴趣可就在帐内休息。”
说罢再不理会戴面具的乌先生,径直带着大队的亲卫向营门而去,乌先生在背后仍不死心的叫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大单于。”
见若罗拔能头也不回,乌先生一咬牙,抬腿顺着若罗拔能的方向追了过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