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风下手也是真狠,寇准的肩头已见了瘀青。我给寇准推拿的时候他自然是叫苦不迭,但还是能腾出嘴来和我谈话。他道:“我说义弟啊,你只在那里埋怨于我。可是若不是你做事鲁莽,我也不能出此下策啊!你杀了潘豹那厮就应该先行回府与我商议。这倒是好,你光是托我将奏章献于圣上,你就不见了踪迹,你叫我如何放得下心来啊?”
排风见寇准埋怨我,忙接口将责任揽了过去。她道:“寇大人,若怨就怨我吧,是我将他从开封府衙役手中劫走的!这并不在李公子的计划之内的。”
寇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排风,他那双小眼是不停地眨动。他看了我们半晌,这才阴阳怪气地说到:“哎呦!这还没过门呢啊,就开始护着了!看来我倒是外人了,这真是看三国流眼泪——替古人担忧了!”
排风被寇准拿话这么一挤兑登时就臊红了脸,但她知寇准词来必有深意,当下也不顾忌到什么脸面不脸面的问题了,接着寇准的话继续问到:“咱们那么精明强干的寇大人难道只会担心吗?难道就没什么办法去扭转对李公子不利的局面吗?”
寇准“嘿嘿”一乐道:“其实也没什么有利和不利的,我今日看见我义弟果真藏在你这里而且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至于怎样去扭转局面那就只能从长计议了。”寇准答了排风的问话,又转回身对我道:“你怒杀潘豹的经过我已经清楚了,而且你关于此事的奏章我也替你递上去了。那潘豹也当真的该死!但你杀他的时机不对。此时正是潘杨案的紧要之时,圣上本就对此案犹豫不决,你这时将潘豹杀死只能让那潘娘娘更加在圣上面前上窜下跳地为他老父求情,为他弟弟辩解。恐怕是对你大大的不利啊!”
寇准如此一说,明眼人便可看出在潘杨案和我怒杀潘豹这两起案中皇帝必会在一件案件的处理中照顾到潘娘娘的颜面的。究竟是潘杨两家这件案件还是我怒杀潘豹那件这都是说不准的。排风此时也傻了眼,不知道该如何的选择。她自幼长在杨家,若是让她建议寇准字潘杨案件上对皇帝做出妥协自然是大大的不当。但若是把我作为潘杨案件得到公正裁决的砝码换出,她也是不能接受的。此时她只是盼着寇准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妙计来。
我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又哪里舍得排风为难,我对寇准道:“大哥,如果非要作出交换的话,那还是我去吧。这天波杨府是大宋的擎天白玉柱子,架海紫金梁,若是潘杨案审的不公那岂非要寒了杨府这一家老小的心吗?相比杨府这一门忠烈我李广又何足道哉啊?再说我已经除了潘豹这个祸胎早已是够了本了,至于是生是死已经不重要了!”
排风听我的意思是要舍去性命来换回杨府的公道,心中哪里舍得,只见她双目之中已是见了泪痕。我怕她当真哭将了出来,也顾不得寇准尚在,上前拉住了排风的手轻声地安慰于她。
寇准见我们如此模样,连忙别过脸去,一边用手摸着自己的光头一边说到:“酸!真酸!你们俩看来这几天没少喝山西的老陈醋!我寇平仲的牙都快被你们酸倒了!”
我见寇准此时还能说出笑话,就知他早已经有了对策。只不过再卖关子,也算是对我让他担心这几日的报复罢了。我连忙示意排风不要为此事担忧,又对寇准说到:“大哥啊,我知道你早已经有了对策,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
寇准见被我识破了他的小伎俩也是“嘿嘿”地一乐道:“其实这也不难,我既然知道兄弟你安然无恙,那一切便都好办。这潘杨案我是一定要还杨家一个公道的,并且是越快越好。好在我已经搜集了证据,这次潘洪必定会伏法。至于你,这杨府到真是藏身的好地方,你且耐住性子在杨府中在呆些时日。我与八王、寿王自然会替你在圣上面前求情,以两位王爷的面子再加上圣上对你才华的赏识,大不了再加上我脑袋上的乌纱,应该能保你一个万全。但其一贤弟再也莫作那舍身之想,我此次探访你的行踪就是怕你冲动。其二你藏身于杨府之事也需和佘老太君作一交代,可不要连累了排风姑娘。这其三嘛……”寇准故意地拉长了声音。
我和寇准相处的日子不断,对于他的脾气秉性自然是熟悉。我知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必是要引人发问,而那故意不说的事情也必是玩笑的话语为多。我虽然是不会去问,但排风不似我对寇准那样的了解,她以为寇准后面的话更加的重要,所以接住寇准的话头发问,这便着了寇准的道了。排风急忙问到:“寇大人这其三又是怎样呢?”
还未等寇准回答,便听得门外一个声音接口道:“我的傻丫头啊,这第三可不就是要将你和李公子的事情定下来吗?”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推开,只见一个四五十岁年纪的妇人在春桃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我等如此隐秘的聚会竟然会被外人闯将了进来,而且四门紧闭那妇人又是如何得以在我等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入院中的?这些问题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看了一眼正在那妇人身边侍候的丫鬟春桃,莫非这丫鬟春桃……
可是春桃可是排风的贴身丫鬟啊,这贴身的丫鬟虽说和小姐是仆主的关系,但终日相伴关系实是比亲姐妹还要亲密,又怎会出卖自己的小姐呢?我更加相信排风识人的慧眼,排风既然信得过那丫鬟春桃,那春桃就断然不会有问题。只是这老妇人能够闯将进来的事情太过于蹊跷,我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