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怒杀潘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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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和排风的事情被传了个满城风雨。现在不但是寇准、八王等拿这事开我的玩笑,就连觐见天子的时候,那赵光义也会盯着我“嘿嘿”的坏笑上两声。我这边都已经如此,排风那边就更不用说了。我们虽然还会时不时的见上几面,但大多数的时候还是依靠七郎来回传信,这其中免不得要给七郎些好处,所以对七郎的约束就比以前放宽了一些。

    至于潘杨两家的案子却迟迟未有结果,这其中虽然有取证困难的原因,但皇上的一力周旋也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正是因为皇上的纵容,潘家近日嚣张的气焰又是有所抬头。潘洪是潘杨案的被告,现下虽然革职赋闲在家,但他的女儿潘娘娘的能量也是不容小视的。也不知那潘娘娘用了什么媚术,竟然让赵光义答应她破格的提拔了潘豹。这原本与我是毫无关系的,但也不知赵光义是如何的想法竟然让那潘豹进入了我这御林新军之中来作我的副手。我虽然是向皇帝陈述了不想让潘豹进入我这新军的若干条理由,虽然这赵光义也很是器重于我,但终究敌不过潘娘娘的枕边之风。终于,潘豹还是进入到了新军,作了我的副手。

    开始时潘豹还能收敛,但时间一长他的本性就暴露了出来。这军营内外被他搞了个乌烟瘴气,我看在眼里也很是气愤,但一来他是皇帝的小舅子,二来也是没有犯什么太出格的错误,我到真就不好处置于他,所以只能暂时的隐忍,但是心中却很是窝火。

    这一日我正在帐内与众将商议关于下一步的操练计划,照例这种会议潘豹一定会是缺席,其实我倒是很喜欢这样。他不来反而是更好,来了倒是有很多的麻烦。忽然,帐外有传令兵报道,我将那传令兵唤入了大帐,问他何事。

    那传令兵单膝向我跪倒,道:“小的报于将军得知,适才宫中差人说是从大理采购的头一批战马已是到了,让将军派人点收。”

    众将听说头批采购自大理的战马已到,自然是喜出望外。我点了两个办事稳妥的将官,吩咐他们去接收战马。余下的将官则继续留在大帐之内,讨论操练的计划。

    时间不大,只觉得帐内桌案震动,地面隐隐地有沉闷的声响传来。仔细分辨知是马匹奔跑的声音,我心知是那战马已经快到军营的门口了。这帐内的众将官也是分辨了出来,自然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都有要出帐看看这些新到的战马的意思。

    我与众将离了大帐,来到营门口。只见不远处是烟尘滚滚,隆隆之声是不绝于耳,只须臾之间,那一团烟尘便到了眼前。派去接收马匹的两位将官下了马,跪倒向我复命。我将他们搀起,便于他们一起点算这些新到的战马。

    这些马匹虽是远道而来,但却未有疲惫之色,个个都是精神十足,看来滇马耐久的说法果然是不假。我吩咐将马匹归入了马厩,又遣散了众将,这才满怀欣喜的走回大帐。那两位派去接受马匹的将官却未离去,跟在我的身后随我一起回了大帐。一到大帐之内,那两位将官便吩咐帐外的亲兵将帐帘放下,见帐内并无闲杂人等,这才说有事要报知与我。我见那两位将官的神色便知是有不便让人得知之事,便让他二人落了坐,详细的说来。

    他们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开口,我心中很是不耐,便正色道:“何事这般的为难?”

    其中年岁大些的将官终于下定了决心,将马匹细则的造册递到了我的桌案之上道:“先请将军观看这军马的造册,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我接了造册,随手翻了翻。这册子之上无非是些马匹的年龄等的批注,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翻不到几页我便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不知这二人是和我打的什么哑谜。

    我将那造册合拢,盯着二人的眼睛也不说话。我知二人既然觉得此事有难以开口之处,便是我厉声喝问也是难以得到回答的。索性来个一眼不发,只等他二人先开口,效果反而会更好。

    他二人始终不敢对视我的目光,只是一味地闪躲,帐中此时无声无息,气氛极为的凝重。还是那位年轻的将官沉不住气,他从椅子上站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露慌乱的神色道:“还望将军赎罪……”

    我见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在说话,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便压低了声音阴阴的向他说道:“你有何罪啊?你不说与我知,我又怎知是否能够宽恕与你啊?”

    那年长的见我如此说话,也知形势不好,也慌忙向我跪倒道:“将军,非是下官等有心隐瞒,实在是……实在是下官等职务微小,不敢招惹了他啊!”

    我“嘿嘿”的冷笑了两声,不冷不热的说道:“如此说来,你们只好招惹与我了?”

    那两位将官知我虽然平时和和气气,但若真就惹恼了我后果也是可想而知的,直吓得两人是面无人色,磕头直如鸡叨碎米一般。

    我一拍这眼前的桌案,“啪”的一声响,两人又是一惊,我见两人面上已经见了汗,便知他们要说之事干系十分的重大。便又喝道:“尔等这般,难道是决心赴死了吗?”

    两人一听我如此说话,更是体如筛糠一般身体抖动个不停,想是惧死之心人皆有之,终于还是向我和盘托出。

    原来这头批采购的战马原本是一千匹,两人去接收的时候曾经详细的按照册上之数详细的点算过,结果发现少了一百匹战马。两人向看管马匹之人询问,这才知道不知潘豹那厮如何得知了战马何时到来,早在两人前来接收以前便向那马倌强取了一百匹好马,说是军营之中急用。那马倌如何敢管潘豹,虽然是知他是信口胡说,但也不能当面揭穿于他,只得是向他要了手写的证明,也好日后用来用来应付也好脱了自己的干系。那两位军官见此也知道少了一百匹战马回来也是不能向我交差,便硬了头皮去找那潘豹希望可以将一百匹战马要回。那潘豹是存了心要将这一百匹战马私吞,自然是不想还的。在两位军官苦苦的哀求之下,这才凑了一百匹老弱病残的马匹作数,并且威胁两人不得将此事外泄,如若不然便会如何如何。那两人明知时间一长,这一百匹劣马必会露了马脚,自然与他两人脱不了干系,但也是在潘豹的淫威之下无法可想,只得先凑齐了马匹的数量回来向我复命。刚才再那么多的将官面前,两人自是不敢张扬。但这军中之事又岂能儿戏,两人虽然是为难但也只好禀报于我。只是怕我一怒之下先将他两人惩处了,所以才支支吾吾的向要先探探我的口风。

    我听罢二人话语,只觉得是气往上撞,厉声道:“尔等忒是大胆,此等大事也敢先自行处理的吗?”我唤来了亲兵,将两人押了下去,容后处理,又使人去寻潘豹。

    潘豹此时并不在军中,傍晚时分才有人将他在街市找到拉回了大营。潘豹进得大帐也不向我叩拜,只是抱了抱拳算是见了礼,便大喇喇的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虽然是心中有气,但他毕竟是我的副手,不能在手下人等面前失了他的颜面。所以吩咐一概人等退下,不得我的召唤不得入内。

    见众人散去,我再也难忍胸中的怒火,一拍帅案喝道:“好你个潘豹,你可知罪吗?”

    潘豹还是那副泼皮的神情,斜着白眼怪声怪气的答道:“属下实在是不知将军的意思。想我潘豹向来安守本分,又哪里犯的什么罪过啊?想是将军今日喝得多了些,特来寻我潘豹的霉头吧?”说罢看也不看我一眼,翘起了二郎腿明摆着一幅你待我何的样子。

    我一指他道:“你平日里仗势欺人欺男霸女,这汴梁城内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只是碍于你是当今天子的内戚,才无人与你计较。今日你狗胆包天竟敢私换军马,以老弱病残的劣马充数,你当真不怕军法吗?”

    潘豹见我说道了他的痛处,登时如同疯狗一般窜了起来,向我大骂道:“你个小小的七品宣正郎也敢辱骂于我,若不是看在皇帝抬举你的份上,我早就活活地劈了你的狗头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管起你大爷我的闲事来了。狮子楼的事情你大爷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如今你又查问起战马的事情来了,你也不问问自己看看自己长了几颗脑袋,这战马就是你爷爷我取了,你又能怎样。慢说是几匹破马,就是你项上的那颗狗头,爷爷若是喜欢也可叫皇帝将它取下给我,你又能如何?”

    我一听之下早已是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当下“嘡”的一脚踢翻了帅案,就向他窜去。那潘豹在狮子楼前早已经吃了我的亏,虽然嘴上强硬,但也是心虚。还不等我近身,他便抄起了身后的椅子向我掷来。我一闪身,只听得“哗啦啦”的响声是不绝于耳,身后的物件被那椅子打翻了一片。我还待动手,却被一拥而入的各位将官死死地拉住。原来我的潘豹的争吵声音极大,早就亲兵听见报于了各位将领得知。他们未得我的命令自然是谁也不敢擅自入内,此时听得有打斗的声音传出,也是害怕闹出了大事这才拥了进来将我们分开。我此时再去找那潘豹已是不得,想是有人害怕我们再起冲突早就将他拉了出去。

    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知道此时实是不适合再和潘豹争吵,这里不是街市弄堂而是军营重地,再闹下去恐怕是会失了自己的身份。当下将众人遣散,又吩咐亲随将帐中打烂的物件收拾了下去。

    虽然暂时不便与潘豹那厮纠缠,但此事还是不能就此干休。我心中已有了计较:既然潘豹是皇帝老儿强塞给我的,如今此事还是让那赵光义去头疼吧。便吩咐了人替我将此事的原委写了一道奏章,第二日清早,便呈给了赵光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