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这个丫头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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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痴痴的陶醉,却被一声招呼所打断,“李爷,您回来了。”回头一看,寇府的后门已经打开,一位老仆垂手而立。我答应了一声,却还是回转了头向着那姑娘跑走的方向发呆。

    “李爷,咱回吧。那姑娘已经走远了,您看不到了!”那老仆话语中带着老者的慈祥,显是极少见我如此模样,有心逗我一逗。我见被那老仆识穿,显得很是尴尬,脸上的表情也说不出的奇怪。虽然是在夜晚,但借着刚从云层中露出头的月亮发出的光芒,也是被那老仆看得个一清二楚。他见我有些不好意思,忙叉开了话头,道:“李爷,那两个家院一早禀报了大人,说是与您在人群中失散。大人正着急着呢,吩咐人去找您,这不还命我守在后门,生怕您从后门进入的时候没人给您应门,还真叫大人说着了,您还真是从这儿走。”我道了声谢,便闪身进了院门。

    正堂的宴饮看来是早已结束了,已不见堂中的灯火。只西厢房寇准的书房还有烛光闪动,我本不想打搅寇准的休息,待明日清晨再去。无奈那守着后门的老仆见我回转,早已打发人告知了寇准,我刚待回转自己的房间,便被寇准安排的下人请到了寇准的西厢房中。

    寇准的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上,隔着很远就能看见他在屋中来回的踱步,显得很是焦急,我急忙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进去。寇准见我回转,面上忧色尽去,吩咐了下人一声“安歇了吧”便把我拉到了桌旁坐定。

    “唉呀,兄弟你可是回来了。我得知那两个下人与你走散,后来又有寿王府中的管家打发人来说是你在街头与潘豹发生争执,我唯恐你有什么闪失啊,差了人去寻你却遍寻不见,可当真是急煞为兄啊!”看得出来寇准也是真着了急,那额头上早就见了汗。“我这哪里还有招待来客的心情啊,草草的应酬了场面,那班人也算识趣,见我忧心忡忡也便先后告辞。你怎这般时分才回转啊?”

    我和寇准相处久了,彼此推心置腹,也无需有什么客套。但劳烦寇准为我操心,也着实的不好意思,我斟了一杯茶奉到他面前道:“有劳大哥挂怀。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这汴梁城中安全的很,我也不是三四岁的顽童十七八九的大姑娘,能出什么事啊,难不成还被人绑了去?想来将我这般能吃的大米蛀虫绑回家去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说罢朗声笑了起来。

    寇准见我如此说来,也是不由得苦笑了起来,道:“你呀,还是这副无所谓的脾气。”他接着又道:“你的身手我倒是不担心的,但潘豹那厮仗着父亲潘洪和其姐潘娘娘的权势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你今日在街市之上对他惩戒,向来他心中甚是不忿。怕只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兄弟今后一定要小心才好。”

    我一听得“暗箭”两字就不自觉的又想起后巷中的那女子,也就是先前与寇准相遇时的那个女扮男装的护卫。既然曾经作过寇准的护卫,那么她的来历想必寇准是知道的,便有心打听那女子的消息。

    “大哥,小弟想问你一事。我今日遇见你我初识之日你那个护卫了,不知……”我向来是直来直去的个性,不会绕什么弯子,我话未说完,便见寇准的眼睛中满是嬉笑的意思。心中暗骂自己愚蠢,我与那女子在后巷之中打斗,难免有声音传出,想是被那给我开门的老仆看见,自然也将我失态之事也告知了寇准。我这时打听那女子之事,这不是自己找着被人耻笑吗。

    我急忙将话头打住,站起身来道:“大哥,天色已晚,我回房休息去了,您也早些安歇了吧!”

    寇准却一把拉住我的手道:“哈哈……这男欢女爱之事本就平常,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说贤弟啊,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我也是有心打探那女子的消息,再想想寇准说的也是实情。这男女之事其实也并无什么好惭愧的,我来自未来竟然在这一事情上还不如古人开通,也是好笑!

    寇准见我坐下,便“嘿嘿“一笑道:“怎么?你对她有点意思?”

    我只随便支应了一声以作应付。

    寇准用手摸了摸自己光光的脑袋,故意卖关子,道:“哎呀,不知你老弟是什么意思,这还不知道从何说起了。难说啊,难说!”

    边说边用他那双小小的眼睛盯着我,我见他这副模样,我知他是有心逗我,只得苦笑一声,道:“大哥,您就别卖关子了!”

    寇准轻轻痰嗽了一下,清了清喉咙道:“这话可就要从头说起了。兄弟你可知道那大理寺卿的乌纱怎么就平白无故的落在为兄的头上吗?”

    我道:“那还不是因为兄长断案如神、才华横溢,贤名已经是闻名朝野了,这大理寺卿出缺不给你给谁啊?”我为了早点打探出那女子的来历,便顺手给他带了顶高帽子,不过依照寇准的能力,那高帽子带的却也合适。

    寇准摇头道:“非也非也。兄弟你是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啊。你可知潘杨两家一案?”

    这个我倒是知道的,后世关于此案的评书、演绎那多了去了。我顺嘴达道:“自然是知道的,杨六郎愤恨潘洪处于私怨按兵不动,未去接应杨老令公,致使老令公被困陈家谷,最后宁死不降碰死在李陵碑前。被老令公差去的七郎杨延嗣却被潘洪定计杀害,万箭穿心而死。杨家一怒之下告上朝廷,致使朝野震怒,当今天子免去了潘洪的职务,发配那个什么什么州。六郎延昭觉得审理结果不公,就在半道劫杀了潘洪,这才有了潘杨良家之案。”

    我大体的将事情叙述了一遍,却发现寇准愣愣地盯着我,半晌没有说话。我被他弄得是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子是哪里出了错误。仔细一想,“哎呦”了一声,发现事情是大大的不对,就在几个时辰之前我还和潘豹在狮子楼前大打出手,按说潘洪陷害杨家一门全是因为潘豹被七郎劈死一事,这潘豹如今还活生生的,起因还未发生有怎后有那些由此而起的后果呢?

    寇准言道:“看来你们后世不是把此事弄得乱了,就是被胡乱的演绎了,看来还是要和你好好说说了!”便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我听。

    原来这杨继业杨老令公原是北汉的大将,后来归了大宋,天子予他左领军大将军,郑州防御使。后来太宗以杨业对防御辽国有丰富经验,派他到代州为三交驻泊兵马部署,归潘洪节制。因为老令公在与辽国的几次大战中功勋卓著,引起了潘洪的嫉妒,几次三番的上表污蔑老令公但始终未能奸计得逞。雍熙三年,宋太宗派出三路大军征讨辽国,其中潘美为西路军主将,杨业为副将。起初各路进展顺利,杨业一路夺取了辽国的寰、朔、云、应四州,但主力军中路曹彬失利。宋太宗命令各路人马班师,后又命潘美等率领大军将收复四州的民众迁移到内地。当时,辽国十余万大军已经反击,攻破了寰州。辽军兵力占有很大的优势,杨业等人的任务只是迁移民众,不需要与敌人决战。他向潘美进言,上万全之计。杨业与辽国交锋多年,更深知边境地势,他根据实际情况做出的判断非常正确。但是护军王冼和刘文裕却不以为然,非要与辽国正面交锋,并且以怯敌嘲笑杨业。而作为主将的潘美,也是经验丰富的将领,应该知道在敌众我寡下应采取什么策略。而且此行的任务不是与敌交锋,只是迁移民众。但是在这时,由于嫉妒心理的作怪,他却没有支持杨业的意见。最后杨业力争不果,只能冒险出击,他和潘美做了约定,让潘美在要道陈家谷部署步兵强弩接应。杨业知道此行很难取胜,潘美在陈家谷设伏接应,还有成功撤退的希望。杨业出击以后,王冼等人很久没有消息,以为辽军已经败退,为了争功,率领部队出击,前进不久,得到了杨业败退的消息,又慌忙撤退了。作为主将的潘美,不遵守与杨业的约定,更不制止部下的擅自行动,听到杨业失败的消息,就一走了着,显然是不顾杨业的死活。杨业力战尽日,转战到陈家谷,没有看到接应的人马,非常悲愤,再率领部下力战。杨业身受几十处伤,左右殆尽,仍手刃敌军数十百人,杨业筋疲力尽,战马又受了重伤,最后为辽军生擒。杨业的长子杨延玉,以及部将王贵、贺怀浦全都力战而死。杨业被擒不屈,绝食三日而死。

    潘洪将上表将战功占为己有,这还不算还诋毁老令公临阵降敌,杨家满门上下忍不了这口恶气,一怒之下告上了金殿。一方面潘洪势高权重其女潘娘娘又是太宗皇帝的宠妃;另一方面杨家在抗击辽国的战斗中确实立下了大功,是保国的忠臣良将。太宗是左右为难没了计较,就将此案发给了大理寺审议。大理寺的主官哪里敢捅这个马蜂窝啊,便称病辞去了官职。这之后,大理寺卿一职一直无人敢接任,汴梁城中的这些大人们又无一人再碰潘杨一案。八王爷对此事是心知肚明,但碍于王爷的身份也不能出面审理为杨家申怨,这才联合了寿王建议天子选择外官来审此案。寇准素以能力超群,能审悬案著称,又有做官清廉的美誉,最后得以入主大理寺。

    寇准言道此处不由得长叹了一声,道:“难啊,难啊,难审啊!”

    我见寇准有犹豫不决的神情,便接口道:“兄长不必做难,我已对兄长说过了,兄长之吉凶祸福早已注定,兄长并未因此案受到牵连。只要兄长秉公处理我料定兄长无事!”

    寇准以手击额道:“我还在这里做难,竟把兄弟这个活神仙忘了,早早的问了你,我又何来这许多的烦恼啊?真是让我为难的头发都掉光了!”

    我自见寇准的那一日期,就未见他头上有什么头发,一直的都是寸草不生。这也合了未来世界的一句话,叫做“热闹的马路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我将这句戏言说与寇准听了,寇准也是大笑,道:“兄弟啊,你们后世的人真是有意思的紧,为兄的就弄不清楚这句话到底是贬义还是褒义啊!”

    我道:“那只是句玩笑的话,兄长也不必当真,管它贬义褒义何来!”寇准也点头称是。我见说了一大圈就是丝毫没提那女子的事情,便有心将话题拉回来,便又道:“兄长说了这许多,不知那女子又何潘杨之案有何牵连啊?”

    寇准假装一愣,故作不知状,反问我道:“什么女子,哪里来的女子,这潘杨案哪里来的女子?啊,我知道了,你是说的潘娘娘!”

    这寇准原就诙谐,加之和我处得久了,这插科打诨的功夫又是见长。我也被他弄得是无可奈何,只能作威胁道:“兄长不必羞臊于我,你别忘记我可是知晓未来之人,别看兄长这时仍未娶亲,但那是必然之事。待以后你向我询问哪家小姐貌美贤良的时候,小心我报复于你,给你选个刻薄厉害的嫂子,那时你可休来怪我!”

    我这话说的也是够狠的,寇准也是愣愣的发呆,想是联想到真娶到这杨一位妻子的场景,口中连叫“不妙”。我见恐吓的作用已经达到,便趁热打铁道:“怎么样?你说还是不说啊?难道真的要动用大刑吗?”

    寇准咧嘴一笑道:“非是我的不妙啊,乃是兄弟你大大的不妙啊!”

    我被寇准的这句话说的也是一愣,不知不妙在何处。寇准接着说道:“想来你也不知不妙在何处,我便告知与你。你所说的那位姑娘,乃是杨府差来保护我安全赴任的,她乃是佘老太君的义女名唤排风。这排风姑娘那是泼辣厉害的紧,还有一身俊俏的功夫,寻常人等即便是三四十人也难近得她的身前。你说,是不是你大大的不妙啊?”

    这排风姑娘的身手我是知道的,两次交手我均未占得便宜,后门一战更是颜面尽失,心中也是大叫不妙。但口中哪里肯服软,作强硬状道:“我又怕她何来,她不就是杨府中的一个烧火丫头吗?能把我怎样,难道还咬我不成啊?”

    寇准伸手在我额头探了一探,作沉吟状道:“还好还好,没有热病啊。怎么就听不清我说话呢,谁是烧火的丫头啊?你听清了,她是佘老太君的义女,杨排风。这个丫头可是不好惹啊!”

    我手中暗自捏住了那方丝巾,脑中满是她在后巷中的言谈举止,隐隐觉得我们似乎还有些缘分,说不定……女孩的心思难以猜测啊!

    这该死的幻听,若是有机会回到我的世界我一定换一个质量过硬的品牌耳朵,最差也换个飞利浦的。这幻听还真严重“女孩的心事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不知道她为什么掉眼泪,也不知她为什么笑开怀……”不对,她好像是生气来着,哪又是为了什么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