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教授说:“这其实很简单。”说着给武宾宏示意了一下,只见他拿起那集中瓶的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从小瓶里往集中瓶倒一些白色粉末,边倒边晃手中的集中瓶。不一会儿那集中瓶的水慢慢起了气泡,又变成灰的。直到成黑色的跟墨汁一样黑,把一旁的其他人都看傻了,不知那往里面倒的什么东西水会变成这样?
“你刚才在那里面倒的什么玩意啊?怎么水一下就变了样了?”李志岩很是纳闷的问道。
“刚才倒进去的粉末是Ag,也就是银粉,一旦遇毒立即产生化学反应,那水会变黑就是了。”武宾宏在一旁解释道。“水越黑毒性越大,这潭水真不是一般的简单啊!”
高教授接过话茬道:“是啊!现在看来小张是凶多吉少了。我们仅仅是一支探险队,还是一支装备不怎么先进齐全的探险队,我们的力量实在是有限啊!”
“接下来就看那小子的造化了,但是我们还得想办法救他,总不能让他听天由命吧,你们说是不是?”程耀林一边安抚着张寒一边说。
“话虽如此,但怎么个救法啊?”李志岩面露难色。
“办法不是没有。”高教授郑重其事地说道,“只不过我们要费些周折,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能按照计划中那图上的路线走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怎么也得想想办法呀!”
“本来是可以绕一下的,只过一道刈岭就到了万蠡沟啦,可小张这个样子,我们也情况不是很好。就非走觋岭不可,到那里在刈岭和觋岭之间往东南一直走就有高速公路了,到时搭车送小张出去救治,我们在折回来继续南上。”
郑邵眼睛一亮,问道:“往东南那段路距离有多远?”
高教授看了一下昏睡中的张寒,苦笑道:“若想办法能把小张弄醒,不耽误的话半天才能到,可小张他现在这个样我们又身体情况不好,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啊!”
“算了,我看就这么办吧!”武宾宏接过话说道,“到了刈岭,我想点办法弄醒他,由我和郑邵送他过去,教授你们三继续向南,沿路留下记号,到时我俩再跟过去在觋岭会合怎么样?”
“就这么定了!教授你们几个到时要么在原地等也行,要么像老武兄说的那样向南,到时再说!”程耀林抢着说。
高教授看了一下郑邵和李志岩,默默的点头,其他人也不在矮说话,默认了。第二天,就在众人快动身时,张寒竟然醒过来,喝了点仅剩郑邵壶里的水,看上去有了几分气色。李志岩收拾好东西,扶着张寒还忘不了挖苦:“哎,你他娘的昨天晚上还跟个死人似的,只有出的气没有就进的气,今天一下子就精神啦!是不是回光返照啦?”
“唉!我说你就少说俩句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程耀林听见了说道。
由于队伍耽搁了一天,加上重伤情况不怎么乐观的张寒,大家的前进速度很快,几乎不停歇。在高教授来看,这么贪急者赶路隐隐约约还有一个原因:水不多了,再找不到可用的水就彻底麻烦了!
到了第二天下午,已经快出林子了,还好没再遇着麻烦,只是还未补充到水,情况十分严重。本来想歇息一会儿,可高教授说,岭上绝对有山泉,再加上一把劲,一鼓作气到了刈岭解决水的问题要紧。大家只好马不停蹄向刈岭行去。
果然不出高教授所料,还没出林子就听到了瀑布的声音,大家兴奋起来,也顾不得天快黑了,一个劲循着水声找,终于在太阳马上让他们看不见时,找到了哪个瀑布。
这个瀑布看着十分壮观、美丽,落差有三十多米,由两个小的溪流汇成,到了下方合成一股巨大的水柱,正因为如此,水流撞击声震耳欲聋。
大家美美地品了一番这个瀑布,补充了水源,并决定在它附近扎营。有了水的补充,大家热情高涨,生了好大一堆火,高教授还拿出了自己老酒,说是高兴破例让大家饮用,就连张寒也能和大家一样围坐在火堆旁助兴,真是少有的热闹场面。
由于晚上高兴过度,第二天都起来收拾的很晚。张寒又成老样子了,虽说没有昏睡,但气色不怎么好,要时常让人替他悠着点儿。
就在大家收拾行李要走时,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李志岩。这下大家又慌了神了,这刚到这还什么都不了解,他一个人难免会不出什么事?就在大家着急时,只见李志岩一脸惊喜地从瀑布方向跑来,程耀林正欲破口大骂,却听见那小子说:“嗨!刚才我去瀑布边上溜了一圈,知道我发现什么了吗?”众人瞪大眼睛看着他。
“发现一个洞!”李志岩忍不住脱口而出。”
“切!我还当什么呢!原来一破洞!扫兴!”程耀林强忍着刚才的无名火说道。
“真的,它可不是一般的什么破洞!它大的很,而且很深,我想进去看一下。”李志岩满脸兴奋的说。
武宾宏摇了摇头说:“还是别去了,鬼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危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进去。”
“非去不可我!我倒要看看它里面会有什么危险,你们要来的话就来好了,我先走了!”李志岩不屑的说着就背着他的装备走了。
高教授他们几个互相看了一下,叹了口气,好象都不忍看他一个去这么危险的洞里。郑邵眉头一紧说:“最好劝他回来,别再让他惹麻烦了!”
“走!去追上他,把他拖回来!”程耀林挎上背包向瀑布走去。
其他人只好拿着东西跟上去,心里都在想:这都是什么人啊?说风就是雨。
等高教授他们赶过去时,李志岩已经不见了,大概已经进去了,那程耀林正站在那块最大的岩石上向前方下面看,想必是探望那个洞吧!高教授他们刚一迈步,程耀林就挥手示意进去,自己先望前一跃不见了。
高教授他们几个面面相觑,看罢只得硬着头皮跟进去了,没办法,又没其他辙。
进洞以后,个个都打开了手电筒,高教授和郑邵的军用手电筒最亮,高教授提议,为了节电,中间的人把手电筒灭了,他开头,郑邵断尾,一字儿走。
前方隐隐约约闪了一下手电光,是程耀林,他停在那儿做什么?众人追上去一看,傻眼了:原来这洞刚一进来确实很大、很开阔,可是再走不远大概二十米左右就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岔洞。大的有三米多高,两米多宽;而右边的小洞刚刚不到两米高,宽仅容两人并排行走。
原来程耀林不知李志岩那小子进了哪个洞,一时犯了难,才停下了,其他人也不知所措,到底那小子走哪个洞?高教授想也没想就决定赌一把:走大洞。
“李志岩!听到没有?出个声!快回来!”郑邵大声喊着。
可前面在手电筒的光照下还是一片漆黑,也没有听到应答,也不知那小子到底走到哪去了,更不知道这洞是通向哪里。洞的两边很乱,像拿斧头劈的一样,洞顶是大块大块的岩体,脚下尽是些碎岩石渣滓,俨然是一天然洞穴,整个洞漆黑异常。
“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偏要进到这鬼地方来?八成脑袋有问题!找到他我”程耀林正唠叨着,武宾宏忽然问他:“那小子进去多长时间了?”“大概十五分钟吧,也许二十分钟,怎么了?”程耀林一边在空中乱摸一边回答着。
“恩,走得不算太远,但也近不到哪去,万一我们进错了洞,那就麻烦大了!”武宾宏解释道。
“这个兔崽子!莫非我们又要着他的道?”程耀林忍不住骂道。
一直走在后面的郑邵提醒道:“别乱说话!注意着脚下!”
众人稀里哗啦走了一阵子,边走边呼喊着李志岩的名字,也不见他答应,也不知洞有多深,更不知里面会有什么危险
“呕哇”不知什么声吓大家一跳,用手电筒四下里一照,原来是武宾宏扶着的张寒吐开了,汗!这小子的症状不见好转,又慢慢加重了,眼见他又要倒下去,只见武宾宏迅速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又猛拍了他后背几下,像是吃了下去,才不见昏倒,但还是软手软脚有点站不稳。
“先停一下!等他缓过来再说!”武宾宏嚷道。
众人只好停下来,再看那张寒,脸黄嘴青,双目紧闭,但还能在武宾宏搀扶下站稳。高教授,心急如焚,面对这些情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后悔进洞来,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渐渐地,那张寒脸色转过来一点,也不用搀扶可以站稳,只是想要挪动脚步必须得让人扶着点,此时的他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脸上的烫伤没有痊愈,看上去有几分狰狞,也有几分恐怖。
众人又继续前进,人人手心都出了汗,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再出什么意外。就这样走了有十来分钟后,高教授突然停下来问大家:“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一路走来像是下坡似的?”
走在最后的郑邵应声道:“是有点倾度,我怀疑这洞是通向地下的!”
高教授正要说话,突然要拐弯了,这让大家始料未及,原以为就这么笔直的走下去了,没想到走到这儿会拐弯,刚一拐过高教授他们明显感觉又向上倾了。
武宾宏打个激灵道:“怎么是向左拐啊?”
没人说话,又走了五六分钟又是一个拐弯,而且还是九十度的,正在大家感到很奇怪时,不知道谁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刚才在岔洞外干吗不兵分两路呢?”这么一提醒。大家也暗自好笑,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都走到这份上了,还能再折回去吗?
正说着,又遇上了岔洞,这下大家不再那么没辙了,高教授果断地说道:“这次就兵分两路,宾宏和小程走左边,把张寒交给我和郑兄弟,我们走右边,有什么情况及时点,可以的话就鸣枪联络!”
众人就迅速按高教授说的,兵分两路继续深入。张寒由郑邵扶着,看着很是虚弱,高教授打着手电筒走在前边,三人带着两个人的装备,而那两个带着三个人的装备,走的很是辛苦。
高教授他们虽说带着的装备少,可由于张寒这个病号,也走的很慢,刚走了十来分钟,就听见身后有动静,高教授人老但倒反应很快,迅速用手电筒向身后一扫,只见后面也是一片手电筒光照过来,并传来程耀林的喊声:“教授!等一等!”
原来是他们俩追上来了,程耀林一个踉跄跌跑过来,气喘吁吁。郑邵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们进的那个洞...行不通!走到尽头了!”程耀林拍着胸口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道。
高教授一听,皱着眉头问:“走到尽头了?是没路了吧!”
“是没路了!里面还挺大的,可是实心的!”武宾宏说道。
高教授“哦”了一声说:“既然如此,我们一路走,等前面遇到情况再作打算。”
程耀林伸着脖子向前看了看,说道:“那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要不我们放一枪试试?”
“还是别浪费子弹了!谁知道他走到哪了,万一要是走的深了,就是放一枪他也未必听得到,况且这洞的传音效果不是很好。”武宾宏否决道。
大家只好继续向前。洞里好像越来越冷,拐来拐去,又失去了方向感,幸亏高教授手里唯一的指南针,那李志岩要是迷失方向,他可没有指示方位的装备,该怎么办呢?这是众人所担心的问题。
又走了许久,居然又出现了岔洞!高教授看了看指南针,想了一会儿,手一挥:一直向前。
原来,这个岔洞是出现在洞壁上的,不大也不小,亦不知道深浅,所以高教授决定再赌一次:不管洞壁出现多少岔洞,一直向前!
果然,向前一直走,洞壁上接连出现了两个岔洞,但大家在高教授的坚持下一直朝前走,没理这些岔洞。走了许久,洞壁消失了,竟然出现了一个十字岔口!
这下连高教授也左右为难了,不知道走哪边。大家都对此束手无策,很难抉择,就在此时,忽然从他们右边的岔洞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慌乱的脚步声,接着又听到黑暗里一声“扑通”,是谁?
大家立刻全都打开手电筒照向那里,在强光之下只见一个人形趴在不远处的地上发抖,大家定睛一看:是李志岩!众人呼啦跑过去扶起他一看,满脸是血,已经快要昏迷了,他到底出了什么?
“小李子!小李子!快醒醒!”程耀林拍打着李志岩的脸喊道,李志岩微微的睁开了眼睛,高教授急忙上前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我迷路了!’李志岩含糊地说道。
果然不出大家所料,可迷路了怎么会搞成这样?虽然很想知道,但还是迅速为他检查了一下伤势,还好问题不大,都是些皮外伤。程耀林心燎火急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你他娘的给我们说清楚!”
李志岩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说道:“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我只记得我刚一进来就遇到了两个岔洞,然后我好像就进了右边那个洞,嗯...走了不知有多久,又遇到了岔洞,我想都没想进了右边那个。开始,我心里还没感到什么,可是就在我拐了弯之后,感觉有动静,好像洞里有什么活物,我当时就有点慌了,手电筒也不偏不倚在这时候没有电灭了,洞里一黑,那动静越来越大,就像许多只猫在用爪子同时挠一扇铁门似的,我心里一毛,就没命地向前黑跑,一路跌跌撞撞,绊倒了好几回。枪也给弄丢了,等跑到了这里又听见你们这边又动静,心里一急就不知道什么了!”
“那动静到底是什么?你就没迷路吗?”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洞里一定有问题!我们赶快从这里出去!越快越好!!”李志岩心有余悸地说着。
高教授问他:“你现在行吗?小张情况也这样,怎么办才是好?”
郑邵看了看这个十字岔洞,说道:“现在我们都乱了分寸,这个洞又深不可测,鬼才知道它通向了哪里!我们不妨快刀斩乱麻,就从李志岩出来的那个洞正方向,也就是我们的左边一直走,看能否走出去!”
其他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死马当活马医,只好姑且一试了。
大家的步子都很快,其一是因为都想快点走出这个鬼地方,其二则是因为张寒的情况愈来愈糟糕,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高教授他们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出现岔洞,还好没再出现过,可他们却发现这个洞不再是笔直的了,而是一点一点的变弯,有时甚至要弯曲好大的弧度。终于,让他们担心的事发生了:他们又绕回了那个十字岔洞口!
怎么回事?难道走错了?高教授努力分析着,他可能有点倦了,自顾的摸出一卷烟,一点燃就低头猛吸起来。郑邵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叹气道:“唉!又从我们来的十字口的路上回来了!现在我们别无选择了,只能顺着我们来时十字路口的路一直向前了,要是再绕回来,就重蹈李志岩的路吧!”
程耀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只听见高教授颤着声音说:“那只好这样了!希望我们可以从这里一直走出去!”
于是,大家又朝着前方继续前进。每个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事到如今也不去追究谁的不是了,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七拐八拐地走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看到生机了!众人眼前豁然开朗,跟刚进来时很像,很是开阔。再走几十步又变小了,隐约听到了鸟的叫声!大家都兴奋异常,比在刈岭找到水还高兴。
又不到半个小时,大家已经完全走出了山洞,外面已是艳阳高照,眼下是正午时分,洞外是一大片灌木丛,不远处是一座密林,林子不深,透过它可依稀看到远处的山峰。
“我们到了哪儿了?”郑邵问高教授。
“先让我看看!”高教授似乎很累,一下子就坐在了他自己的背包上,摊开地图看了起来,“好像从刈岭出来了!嗯,没错!是出来了!我们现在的位置正好在刈岭和觋岭之间,太好了!真是误打误撞呀!”
“哦,好极了!那您赶紧找到东南方向,我们得赶快把张寒送出去,他好像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武宾宏说道。
“对!按咱们原先说好的,你们就一直往那里走,路上少耽搁,快去快回!”程耀林说道。
就这样,在武宾宏和郑邵的护送下,张寒被送走了,高教授他们则在商量完之后继续前进,沿路作下记号。
且说这张寒是昏迷不醒之后,郑邵他们俩在路上煞是辛苦,本来半天就能到,可进程极慢。就在他们出发不久张寒是病情迅速恶化了,必须得到救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郑邵他们马不停蹄赶路,张寒病情的恶化速度很快,最后已经意识模糊,不能言语了。终于在离目的地的半道上他永远的停止了呼吸。
郑邵和武宾宏眼睁睁的看着和自己一起来的同伴就这么走了,心里极是难受,谁能料到会是如此?武宾宏控制不住已泣不成声,郑邵虽然没哭出来,可他心亦如刀绞: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啊,就这么没了!
他们俩决定将张寒的遗体尽快送出去,然后再返回来和高教授他们会合。就这样在天快黑时到了高速公路,很快张寒的遗体搭上了一辆北去的长途货车永远的回去了。
接着,他们在公路旁边将就着歇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按着留下的标记,很快与高教授他们顺利会合。当高教授他们得知张寒的死讯时,很是惊讶,尤其是高教授,连连自责,老泪涟涟,大家再一次为张寒的死默哀。
在好好休整一番后,大家又很快进入了状态,谁都知道他们的目标已经不仅仅是为国了,还为死去的张寒,为了对得起张寒的死和整个队伍所付出的一切一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