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不起。”她有些羞涩了。
我端起刚倒好的酒,送到嘴边看着她。
似乎真的是一个学生吧,她眼睛有些闪躲,表情有些局促。
“先生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难道我长得很难看吗?”
“没有,你很漂亮。”
“呵呵,谢谢。”她立刻恢复了自信,笑容也出来了。
“要喝一杯吗?”我问她。
“谢谢,呵呵。”
“喝什么酒?”
“不,我不会喝酒,苹果汁吧。”
我朝身旁的吧女打了个手势:“一杯苹果汁,谢谢。”
“先生心情不好?”
“没有。”
“那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了?”
我抬头又看了她一眼——没错啊,确实是个学生模样,可说出的话,怎么如此专业呢?
“我其实看到你刚才和女朋友吵架了,所以特地过来陪陪你,不介意吧?”
“没有,不会介意,谁会介意一个漂亮姑娘呢?”
吧女小心地端上苹果汁,然后伸出手来:“请慢用。”接着,便婀娜地退去。
“那我们出去玩吧?”
“玩?去哪儿玩?玩什么?”
“随便吧,你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只要你开心。”她已经完全放松下来。
“可是,我想,也许你弄错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种人。”我直说了,因为觉得很无聊。
“那你觉得我要找哪种人呢?”
“嫖客吧,我觉得啊。”
“哈哈,你真逗。那我就告诉你吧,不需要你给一毛钱,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怎样?”
这句话,本不新鲜,但还是让我感觉意外了。
说实话,在这种酒吧里呆多了,我见多了打扮乖巧的三陪女。她们大多刚开始矜持得像个还不知深浅的小姑娘,不多会儿后,便显出了风尘女子的本来面目。接着,大家心照不宣,如男女朋友那样出去找地方玩乐。
许是见多不怪,我并不反感她们的存在,以及上来兜圈找目标,一般随便她们上来搭讪玩笑,最后无奈地耸耸双肩。
眼前这个小姑娘,确实给我意外了。
“我说,你是失恋了呢,还是看走眼了,觉得我像个款儿吗?”
“像啊,怎么不像?再说,我跟你一样,真的失恋了——”她露出一丝难过。
“跟我一样?你是说,刚才看到我跟女朋友吵架了,觉得我失恋了,所以才找到我?”
“是啊,我们都是不开心的人,为什么就不能一起找开心呢?”她说这句话时,给我一种很生涩的感觉。
“有道理,”我肯定她说的话,“那么,告诉我,你多大了?”
“你猜猜呢。”
“二十?”
她摇头。
“二十一?”
她还是摇头。
“二十二?”
“哈哈,越猜越离谱,告诉你,我今年十九岁。”
后来,她告诉我,她是商学院外贸专业的大一学生。因为第一次外出读书,所以总感觉特别孤单。这几天,因为男朋友一直没有给她打电话,而担心他移情别恋,因此总喜欢来到这家酒吧消磨时间。
“你这么漂亮,也担心男朋友移情别恋啊?再说,现在的大学生玩的地方多了,网吧、嗨吧什么的,实在没地方去,地下城的娱乐俱乐部,好象都是你们这样的学生。我是说,你为何偏偏逮着我呢?”
“巧了吧,也许是缘分,而且我觉得你特帅,有男人味儿。”她高兴地说。
“就这个理由?”
“还需要什么样的理由呢?”
“你就不怕我是个流氓,然后把你给——”
“把我怎么样?”
“整上床啊,然后——”我压低声音告诉她。
“啊?”
说完,她便一分钟也坐不下去了,局促地朝我摆摆手,再尴尬一笑,然后离开了。
那学生离开后,我又坐了会儿,喝完了整瓶啤酒,叼着烟给王仲打了个电话,让他没事过来一趟,想跟他说点事儿。
他在电话里告诉我,说正在处理一起司机擅自托运货物的事,怕一时赶不过来,得等半个钟头。我说,行,等你半个钟头。
闲着没事,我开始胡乱想刚才那一幕。
一个十九岁的女学生,居然也学着来酒吧寻开心,不正如同羔羊寻找饿狼玩刺激吗?偏偏她幼稚可笑,一听说狼的獠牙就感觉害怕不已。
幸运的是,我已经不是从前那只饿狼,不想再把她骗到床上,所以故意吓走她。
唉,现在的羊不像羊,狼也不像狼。
后来,我又想到小梦说的话,想到她说我是云包养的情人。想到这里,我还是有些愤激。不说别的,就说包养这个词儿就让我无法忍受。
一来,我根本不具备包养的条件。人被包养,一般得有“小白脸”的前提,其次得有“鸭子”的能耐。可我不是啊!我没有“小白脸”的基因,更没有“鸭子”的潜质,你要说我被人包养,那“芙蓉姐姐”是否早该成为成为包养市场的抢手货呢?
二来,我根本不屑这个说法。爱上一个有钱又比自己大的女人,就一定是包养关系吗?我和云可是要爱有爱、要情有情的姐弟恋啊。如果非要说包养,那么你敢去和那个“令狐大哥”华山论剑吗?
三来,假设我被包养是事实,那么你小梦呢?五十步笑一百步?管好自己再说。
总之,我烦别人跟我提包养这个字眼,特别是小梦。
半个钟头后,王仲风尘仆仆地赶来,连领带都松散着。
“怎么了,哥们?”我站起来问他。
“别提了,那厮根本不承认,最后还扯我衣领,急了。”
“哈哈,我说呢,进来时怎么没点儿风度。”
“不过,你别说,我还真差点儿让他揍了去。”
“你不自找吗?玩长途车的驾驶员,哪个不是厉害的主儿?要我说,以后这样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别太离谱就成。”
“得,我算是明白了。不说这些晦气的,说吧,你找我啥事?”
王仲端起我的啤酒杯,一阵猛灌,看来刚才没少跟人对嚷。
“你知道马儿吗?”我言归正传。
“马儿?”他皱着眉头思索。
“是啊,老家那个,小个儿,平头,喜欢扯淡,不过挺义气的那家伙。你想想。”我提示他。
“哦,想起来了,你说的是以前跟你二哥混的那小子,对吧?”
“是啊,不过,后来那家伙不混了,开了个劳务输出公司。”
“就他那样儿,也开劳务输出公司,我看是皮包公司吧——整个一骗儿。”
“猜对了,他这次算栽了,蹲监狱了。昨天晚上刚知道消息,我想回去帮帮他,起码先去看看他。”
“你疯了,去帮他?别忘记,我上次听你说,小时侯他总欺负你。”
“呵呵,哥们,你咋回事啊?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再说,他后来对我挺好的,你出国了,不知道。”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插手。”
“知道,我想跟你说的是,如果我回去把他捞出来,你能答应让他来你公司吗?”
“啥?”
王仲眼睛瞪得老大老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