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羊不像羊,狼不像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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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夜上海酒吧。

    我匆忙赶去,小梦在靠窗的座位上站起来招手。

    “你怎么才来?都等你老半天了。”

    “我去定了个火车票。”

    “干吗啊?去哪儿?”

    “回趟老家。”

    “啥事儿啊,这么急?”

    “一朋友蹲监狱了,想不开。”

    “啊?你怎么净玩这样的朋友?”

    “那你是我朋友吗?”

    “算是吧。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别老以为自己挺了不起的。”

    “我就那样儿了,你管得着吗?”

    我立即表示不屑:“我神经病啊,管你?”

    “嚯,你现在厉害了,说话口气挺大啊,是不是傍着哪个富姐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还要我说吗?”

    “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这样扯淡,有意思吗?”

    “亏你是个大男人,这么久了,一点没变。”

    “比如——”

    “比如装,我他妈最反感你的就是装。你敢说和云总没关系吗?”

    “我说过和她没关系吗?”

    “那就好,承认就好。”

    然而,我又补了一句:“上下级关系,我是她的高级助理,她是我的顶头上司,奇怪吗?”

    “上下级关系?大概是说那床上关系吧。”

    她端了酒杯,一饮而尽,像以前那样。

    “呵呵,小梦,其实,我们都一样。”

    冷笑完,我盯着她看。

    眼前的小梦,已经去掉了几年前的稚气,多了些成熟味道,但明显增添了轻佻的神色。

    我继续说:“也许,你傍的款儿,来头比我大,区别就这样。”

    谁料,我的脸上立即感到一阵淋漓。是啤酒,我还没喝的啤酒。

    似曾相识。

    但是,今天不是昨天,今天的小梦已经不是昨天的小梦,我也并不是昨天的我。

    猛然被她淋了一脸,我没顾着抹去啤酒的泡末,便“呼”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你干吗?难道你想对我动手吗?不会是打架上瘾了吧?要对我动手?天啊,你居然想揍我!真不敢想象!”

    周围有人张着脑袋朝这里看,我眼睛的余光感觉到了。

    “那就下次吧。”我抹了把脸,然后坐下。

    “你刚才说什么?”

    “下次,你要再敢这样,我会揍你。”我并不看她,拿起一旁的纸巾开始擦脸。

    “黄胜,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你别忘了是谁把你从派出所里捞出来的。是我,是我,你明白吗?没有我,也许这时你还在做笔录呢。”

    她站在那里,怒气冲冲地指着我。

    “还有呢?我是不是该谢你,谢你让公司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云总的情人。我是云总包养的小白脸,是你说的吧?你敢承认吗?别他妈老说我装,你要有种,还是以前我认识的小梦,你就坐下来,安静地告诉我,是不是你说的。”

    她果然安静下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周围所有的人,也跟着安静下来。

    我以为她会离开,或者直接给我一酒杯。然而,她表现得出奇地从容,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包女士烟来,然后傲慢地吸上一支:“是,我承认是我说的。可我没有说错,你确实已经成了那狐狸精包养的情人。这已经不是秘密,在我来这家公司前,早就有人告诉我,说你如何自以为是,嚣张了得。可你明白吗?我对你失望透顶,你居然成了这样一种女人的玩物。我要告诉你,黄胜,你只是她的一个工具。”

    “什么?我是她的玩物?工具?”

    “是的,你不了解她。她是个阴险卑鄙的女人。”

    “你住口!”

    我无法容忍她再这样说下去。

    她愣住了。许是因为我的呵斥,她从来没有见过。

    “黄胜,你已经中了她的毒,不可救药了。”

    说完,她掐了香烟,再高傲而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

    我没有追出去。

    事实上,让我再像以前那样追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何况她一直在诋毁云,包括我。几个月前上班时,公司的几个哥们,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想——我和云的关系,早就在公司炸开了锅,正是她和小贱人一手制造的结果。而我一直忍着,从未表露半点知晓迹象,今天实在无法忍受罢了。

    我又要了一杯啤酒,想想这个世界变化得真是快,把一个活生生的灵透姑娘都能变成嚼舌头根子的八婆。

    其实,还有些话,我没有去跟她对质,比如,她带去派出所疏通关系的那绅士,怎么看都怎么像是从黑色轿车里出来的男人。再比如,我喝醉酒的那天晚上,应该是她接到了云的电话,然后只听不说话,最后直接把我手机给关了。

    已经不重要了,所以就没必要再问了。

    但是,我始终有个纳闷:小梦为何当初要选择来晨光广告公司?

    很明显,她对广告业务一窍不通,而且,我个人觉得她留在总公司,要比呆在这里强。如果说她是为我而来这里,那简直就是扯淡,虽然有这方面的可能,但绝对不是全部。这个疑问一直困扰着我,不得其解。

    只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怎么把小梦当回事儿了。所有的言语和接触,都停留在表面。我只听云的,为云出计策,办实事。我们配合得非常好,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睛。出院上班的第一天,我就答应云:工作第一,像男人那样战斗到底。

    我已经不需要再考虑其他,压根不想再考虑。没有意思,什么都没有意思。

    酒吧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音乐也明快多了。三三两两的只穿红色肚兜的吧女,开始逐个座位流连嬉笑。里面包间,隐约传来女人的哭泣声,有人已经闻声过去看热闹。

    “先生,你好,我可以坐这儿吗?”一个貌似学生模样的姑娘。

    她朝我鞠了个躬,然后抬头微笑,双手重叠着放在小腹上面。

    我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给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可以坐下,接着继续给自己杯里倒酒。

    “我来吧,我来帮你倒。”她刚要坐下,立即起身,连着我的手和酒瓶一起握住。

    我感觉到那娇嫩的小手,有些湿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