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满地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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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王仲的电话,我心中生出了一股浓重的愧疚,虽然这次真的不是故意。

    随后,我又给云打了一电话,告诉她小邵当真不在家,电话仍然关机。

    她说:“你应该出去找找,或者打电话询问她的一些朋友,总不能呆在家里发愣吧?”

    我回答说:“等等再说吧,也许过些时候,她手机就开了。”

    过了半晌,云才回答:“真对不起!这事,都怪我。”

    其实,给云打电话,只是不想上班。

    我不想上班,也是有原因的。

    一来,我得斟酌斟酌谎言。

    二来,我得等小邵回来,把谎言告诉她。

    三来,在事情没有得到解决之前,我没有心思上班。

    “你这几天就别上班了,工作上的事情我来安排,等她回来,安心在家陪陪她吧。唉,昨天晚上,都是我的错。”

    云一声叹息,仿佛罪人。

    临近中午时,我看书看累了,渐觉肚子也饿。于是,从冰箱里掏出一袋方便面,以及一盒罐头、一瓶饮料。胡乱地把面和佐料倒进锅里,一阵沸腾后,我把它们都打捞上来。

    一尝,味道还行,于是大口大口地吞吃——大概是真饿了。吃完最后一根面条,喝完最后一滴汁液,我发现罐头和饮料是多余的。

    刚推了碗筷,我又觉得不合适。因为实在闲得慌,便索性将碗筷拿去洗了。

    接着,我开始考虑谎言。觉着确实没有更好的谎言之后,我开始发呆。而这一过程,大概进行了一个钟头。

    说一个钟头,是因为一个钟头后,我开始更加无聊了。具体说,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于是,接着发呆,直到坐着都嫌烦躁。

    踱到客厅,我决定听会儿音乐,以驱赶这无聊的烦躁。可一连换了几张盘,都觉得没劲。然后,我又尝试了一些其他的办法。

    例如打开电脑下四国军旗。

    但是,第一盘输了,第二盘也输了,第三盘参照一二两盘——

    也不知道究竟下了多少盘,反正没赢过。最后,游戏对家发来一行字儿——你他妈会不会下?那记录是刷来的吧?

    我强忍愤怒,陪笑着也打了行字儿——对不起,刚才接电话呢!再来,咱认真合作一盘。

    结果那盘,我没走几步,便点了认输——我故意的!

    急得对家一个劲儿打字——骗子,你这个大骗子!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分!

    最后,屏幕上净是我们来来往往的骂字儿,要多恶毒就有多恶毒,连老祖宗也不放过。

    关了电脑,我又寻思写点什么。可写了没超过十个字儿,我便把笔扔对面墙上了——这不有病吗?关了电脑拿笔写字儿!

    再绝望地拿起之前没看完的那本书时,我知道自己完蛋了——我恨不能将书撕个粉碎!

    这时,王仲又打电话来。

    他问:“哥们,我说咱这托儿什么时候开始啊?”

    我叹气:“唉,别提了,哥们,她还没回来,而且手机一直关机。”

    他说:“是不是气愤过度,一时不愿见你?”

    我无奈地说:“也许吧,反正我就在家等,熬过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再玩火了。我是真怕了。”

    “真怕了?”

    “真的?”

    “哪里怕?”

    “心里,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害怕。”

    “那说明你还没完蛋,哥们,没事的,会过去的。”

    “但愿吧。”

    隔了会儿,王仲说:“兄弟,你说鬼有例假吗?”

    “什么?”我疑惑。

    “女鬼的例假啊?”

    “问女鬼去,我哪儿知道。”

    “我问了,她告诉我,说最近没来例假。”

    “啥?你还真跟女鬼搞过?”

    “你猪脑子啊?洋鬼子,女的。”

    “啊?什么意思?”

    “我在德国的女朋友,前两天给我电话了,说她最近没来例假。”

    “你是说,她怀孕了?”

    “差不多那意思,她说的。”

    “那她告诉你是啥意思?”

    “我哪里知道,要知道能问你?而且,我奇怪了,鬼哪来的例假!”

    “你是说,她不该在乎自己是否怀孕?”

    印象中,欧女都是特别开放的,哪里会把怀孕不怀孕当回事啊!

    “总算回过神来了。哥们,我就奇怪了,说好完事拉倒。怎么我一回国,她就来这一手呢?而且,我觉得吧,她不像是纯情姑娘啊!”

    “啥?你不会是说那丹麦妓女吧?”

    “边去,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这次又是哪个姑娘啊?不会也是咱中国的吧?”

    “不是,德国土著。你说,按理,她该跟我灰飞烟灭啊,怎么就跟我提例假这事呢?”

    “说不定,人醒悟过来,觉得你纯情呢。”

    “别说纯情啊,再说,我跟你急!你说我这一路走来,得遇着多少姑娘啊,叫我郁闷的是,没逮着一纯情的,沾边儿装装的都没有。可我一回国,咋就逮一纯情的呢?”

    “没事吧,你?”

    “啥事?没事啊!就他妈觉得她是装出来的,要不,我没走时,她咋就不说呢?”

    我感觉王仲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要不,咱喝酒去?”我问他。

    “现在?你他妈不要喝死我吗?”

    他在电话里笑了。

    那天晚上,我们没去酒吧,没去饭店,只买了一扎啤酒,轮流扛着到了小区门口。原因是,我得守着小邵回来。

    我们边喝边聊,一起回忆从前在一起无拘无束的日子。有时,我们一起笑,很狂放不羁。但是,我觉得很沧桑。

    烟都抽完了,酒也喝光了,我们索性一起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无聊地看漆黑的天空。月亮皎洁如常,默默地注视着静谧的夜晚。丝丝扣扣的黑色云带,从月亮的皎洁里穿过。一阵冷风吹来,我们一起打哆嗦。

    “烟呢?还有吗?”他问。

    “没了,我去买。”我起来,有些摇晃。

    “别去了,哥们,都什么时候了,夜店都关门了。”

    我没有立即坐下,就这么站着,抬头看天。脚下,王仲开始摸索。

    “你干吗啊?”我问。

    “笨蛋,赶紧跟我一起。”

    “干吗?”

    “找烟屁股啊!”

    “哈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