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辞官了,张平始料不及,翼州需要张燕回去打理,管垓别说镇守关隘,就是镇守农田张平也是不放心的,说到那个憨人,张平摇摇头无奈的叹息。喝酒,打屁,外加打架这就这人的所有优点。或许管垓还有其他优点,但关键是,他把自己优点隐藏的太深了,至今也没让张平发现,果然是高深啊,这或许也是管垓这憨人不被发现的优点之一吧。
这日,贾诩匆匆的来见张平。汇报长安各大世家的动向,却是为张平送来一个人才,守长安西门的徐晃徐公明。
杨奉死了,在战乱里不知道被谁杀死的,这是一个木勒的人,他不善权谋,也不善战阵,而徐晃却是随着这位算得上仁厚的当代君子几十年,默默无闻。杨奉死了,徐晃也随着乱军投降了,依旧守他的门,看他的落日。经历无数生死的人,早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热血已经被这个冰凉的世道冷却掉了。
张平是自己走去西门的,没有随从。徐晃---张平见道了,一个憨厚的中年大汉像,心里张平却提醒自己道:其实现在的他还是很年轻的。只是岁月掩饰下,他开始老去了。徐晃的脸上岁月留下的沟壑很深,已经不能用办法抹去了吧。
看见张平,徐晃却是垂下头,轻轻的走过张平,一手拉过城门往外关,城门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落日的余辉把徐晃的身影拖曳的很长,张平回首,正看见徐晃出神的看着落日。
今天是贾诩下令关的城门吧,张平心道,今天怕是一个血夜了。
递过手中酒,徐晃微微迟疑后接了下来。“我守城门很久了,每天看着不同的人走过城门,以后又是不同的人,然后我就对自己说,他们大概已经死了。不会再经过这了。”
“死了?为什么?”张平双眼迷茫的看向落日的余辉。
“因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就算见到,我也不会认得的,他们从走过这道门的那刻开始已经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了,在我眼里,他们都是死人。”灌了一口酒,徐晃不再说话。
“明天去贾诩那吧。”张平看向徐晃又转头走了,再一顿又道:“酒就送给你了。”
身后徐晃拽着酒壶,看看远去的张平,又看看手中的就酒壶,这一刻,他以一个酒壶的价格卖了自己。昂头饮一口酒,徐晃最后一次认真的关上这厚重的城门。
张平晃晃悠悠的往回走时,贾诩却是在张府来回不安的走动。自己已经查明所有世家的底细,只要过了今晚,长安就会真正的掌握在黄巾军的手里,掌握在自家少主人手里。
门外进来一个侍卫,贾诩忙问道:“可查到少主人去哪了?”
侍卫回道:“已经找到了,少主人在城西呢。”
贾诩脸色阴晴不定,刚刚侍卫已经来报,杨家有不明人物潜往城西。贾诩微眯双眼,断然的对侍卫道:“速去调百名护卫营来吧。”摇摇头看向城西方向,贾诩自言自语道:“但愿能赶得上。要不然,怕是你我都承受不住少主人的怒火。”
张平晃晃悠悠的就往家里赶,出来一趟还没给家里几位汇报呢,怕是家里夫人们现在已经闹翻天了吧!
就在这时,从旁边的民宅里飞射出一支箭,直射在张平右肩。“啊!”第一次受伤,钻心的痛让张平憋得双目通红。“呀!”张平左手拔箭,静静的站在空旷的街头,平复着自己的怒气。
“出来吧!”沉声的对着空旷的大街喝道,街角民房的门纷纷被打开,鱼贯出一些身着短袖的大汉。也许是因为看见张平已经中箭,为首大汉显得一脸轻松:“你中箭了,箭上有毒,你挺不过多久的。”
“是吗?”张平的衣角突然被风吹动,脚下缓缓升起一道蓝色的水流,绕着张平轻快的翻飞。抬头时,张平已经双眼一片蔚蓝:“也许,你们会比我先走一步呢!”蔚蓝的水开始围绕这群大汉肆虐。
“快出手杀他,冲过去,快!”大汉声音微颤,提刀就冲张平而去。一道水流卷向大汉,片刻便将他吞噬。一时间大水翻飞肆虐,路面被狂暴的水流划出一道道深刻的伤痕。
远远的贾诩已经看见前面的翻天水雾,突然水流突然顿住。蔚蓝的水消失,从里面现出一个白衣文士,发髻已经乱了,一脸的狼狈。
左手捂着右肩,血还是止不住的流着,张平感觉到一阵阵的无力与疲惫。撑开双眼,只见一片血红,昂天,张平大吼一句:“等着吧,等着吧,老天爷,我会回来的,我会回来的,你们都要承受我的怒火,我的怒火,啊~~”发髻纷飞,张平缓缓的倒地,身体已经没有感觉了,眼前一片抹不开的黑,这就是死的感觉吗?曾经无数次,自己想象着自己会在这乱世如何死去,今天死亡离自己如此的近了。心里一阵疲惫,有种想睡的感觉,在这个仿佛要永远囚禁自己的虚无的黑中,张平感觉自己就要消散了。人死就是这样吗?突然的有关一个人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什么都没有,凭空的没有了。上天真是残忍啊,给了人生命,却又给个期限收回。。。爱人啊!注定也是会有一天分离,消散在这片天空下的,过往的幸福,悲伤都会烟消云散,什么都留不下来。眼角流泪,可是冰冷的眼泪也是如此无助。。。
赶到的贾诩一脸阴郁,张平已经死了,留下一座坟墓。
“去通知张燕带军进城吧,长安这片土要被大浪侵袭了。”幽幽的跪在张平坟前,嘴里念叨:“没有死过的人,永远不知道活着的幸福,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死去的无助与恐惧。”说完拜首于地,静静的等着自家少主人的回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