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住口,荆棘地里放草驴,这里哪有你插嘴的地方,早看你不顺眼了,明天就给我离开天京,滚回杭州大营,天朝之事轮不到你指手划脚!”洪仁达手指陈玉成大喝道。他正一肚子火没处撒,陈玉成撞到了枪口上。
众人都没想到这个草包会突然大放厥词,心下又好气又好笑,知道与他无理可讲,只得憋了一肚子气离开福王府,不住叹息,若用此人长期把持军务,天国必亡。
“五千岁,你我虽职位尊卑相差甚远,但金田起义之前,便称兄道弟多年。明日我便要离开天京,然宦海险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千岁要多多保重。不知下一步作何打算?”路上陈玉成问石达开。
石达开沉吟半晌道:“下关数万将士未必会听福王调遣,我暂时留在天京,不动声色观望一些时日再作打算,料天王念在旧情还不至对我痛下杀手。我只是担心定天,会被奸人所害,或被作为人质要挟于我,使我行动不能自如!”
“不知圣王是否愿意随我明日一起离京,杭州大营还有二十名童子军等着圣王呢!”陈玉成笑着对石定天道。
石定天劝石达开也一起离京,但石达开认为没有诏旨,擅自离京名不正,言不顺,再者虽然洪仁达掌管军事,毕竟下关数万将士的指挥权还在自己手里,没被公开削掉,有军权在手,量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石定天转念一想,按史书载,石达开不会死在天京,倒也放心,只是自己,从眼下的形势来看,要想成就一番大业,必须离开这是非之地,另创根据地。于是决定和陈玉成一起离京。
石达开又吩咐一定要将褚慧娘一起带离天京,一方面是想多给石定天一个照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她的安全,她若再在天京露面,那定是必死无疑。
石定天知道陈玉成是难得良将,早有延揽之心,只是以前没有摸透其心思,可近期观察发现他对洪氏弄权深为不满,也为自己不被重用而颇有微辞,一看自己要到他的大营,便决定收服陈玉成。即使不成功,退一步,怎么也不能寄居他之下,把握住主动权才是上策。
于是吃完午饭,便告辞石达开,带着李世贤、黄飞鸿、张文祥前往陈玉成府中。
石定天大谈特谈国内形势,对于太平天国的目前状况,发展前景,清政府的优势和劣势,都作了一一分析,从经济,到政治,到军事,再到人心向背,甚至谈到了国际力量的影响。
只听得在座身经百战、为官多年的将领们大眼瞪小眼,一是惊异于石定天的学识广博,分析精准,二是惊异于这一切都出自一个五岁孩童之口。
黄飞鸿大道理还不太明晰,只知道自己的上司将大人们都镇住了,李世贤、张文祥深为能够追随圣王而兴奋。陈玉成围着石定天转了几圈,心道,原本对这小子的身份还有怀疑,可从其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非凡胎所能及也,看来天兄之子确信无疑。
“圣王高论令人佩服,但玉成以为,我们最佳之选不是南下开拓什么根据地,而是北伐直取北京。俗话说,断其四肢不如去其首级,北京乃清妖之头脑,之中枢,不取北京不足以动其根本。”陈玉成也是敢于直言之人,道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
“哈哈哈……”石定天大笑道,“如果我天军团结一心,共灭清妖,那自然是这个道理,可眼下分崩离析,人心涣散,如无立足之地,清妖反扑而来,则死无葬身之地啊!”
陈玉成沉默不语,目前天国的形势,他又何尝不清楚啊,只感觉空有一身劲,却是无处使。
“圣王所言极是,玉成,你我亲如兄弟,我也就直言相劝,你纵有冲天之志,怎奈洪氏一党将你视为眼中盯、肉中刺,自身尚且难保,何谈立功建业。天王已失人心,圣王乃天兄之子,亦可代言天父、天兄,光芒正盛,大将保明主,俊鸟登高枝,我们何不瞻圣王马首,以成就一番大业?”李世贤劝道。
“你们是要脱离天国,另竖一旗?”陈玉成疑惑地问。
“非也,我们只是积蓄力量,造福天下苍生,除非天王将我们从天朝除名,否则,谁也不愿背负背叛的历史骂名!”石定天忙解释道。
陈玉成又沉吟半晌道:“圣王虽处处见解精辟,但陈某乃务实之人,光听鸿论还不足以坚定我心。杭州虽小,但也可放手一搏,作试金石,愿见圣王真才实学,如何造福苍生,在下拭目以待。不知圣王肯否赏脸!?”陈玉成可以说是不卑不亢。
“好!”石定天信心满怀,拍掌道:“只要陈叔叔能够全力支持,我定不辜负广大将士和天下百姓!”
陈玉成笑了笑,将身子凑到石定天跟前,轻声说:“如果真的得遇明主,我愿意牵马拽镫当轿夫,任由驱驰,不要让我失望哟!哈哈哈……”
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顿时温馨一片。石定天知道,陈玉成已经基本上搞定了,只需自己在杭州露两手就彻底拿下了,而凭借自己所拥有的军事和经济学识,处理眼下问题还是绰绰有余。
众人又谈论了些眼下的局势,直至暮色降临,又秉烛促膝而谈,很是情投意合。
石定天心情高兴,给大家演示了一番匕首格斗三十二式。这套技能是他融合了特种兵训练时的军刺格斗法、擒拿法和黄飞鸿教他的子母刀法而成。但见寒光阵阵,势若矫龙,石定天则闪展腾挪,进退有据,脚踏七星,匕走龙蛇。在座的都是行家,一看便知已有大成。
众人鼓掌叫好,都叹真人不露相,张文祥道:“卑职浸淫匕首近战格斗术多年,从军以来,未逢敌手,今日得见圣王出手,才觉天外有天啊!”说的倒是肺腑之言。
“好,今日大家高兴,我也让你们见识见识神枪无敌!”陈玉成来了兴致,随着一声自卖自夸,身形一晃,已然双枪在手,对着红烛吊灯“啪啪”就是两枪,霎时屋里一片漆黑。却突然听得院外传来一阵喧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