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绘气歪了鼻子,指着周俑骂道:“他当兵还情有可原,你这么大岁数当他妈哪门子兵,还不滚回老家种地去。”
“收成不好,家里实在混不下去了。”周俑凑了上来,手底下偷偷塞给秦绘一个纸包:“这是你娘托我带来的,说是对中毒最有效,虽说治不了根,但可以缓解身体疼痛。”
秦绘暗骂一声“不要脸”,竟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威胁老子,可也只得让烧火棍领着他们去换军装。
带着两个最贴心的混蛋,来到铜陵阁大舞台,在门口碰见淫棍松田少佐,嘻嘻哈哈地客套了一番,老鬼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秦绘三人得意地跟在后面,却被门房拦住:“老总,票?”
门房也是势利眼,日本人他不敢拦,偏偏挡住了三个汉奸。气得狗烂把门房推到边上,横眉立目地道:“秦队长的大驾你也敢拦,你他妈不要命了?”
“真不是做大事的料。”秦绘叹了口气,把狗烂扒拉到边上,伸手从他衣兜里掏出块银洋,丢给门房道:“不用找了,剩下的买包烟。”
推着干瞪眼的狗烂进了戏园子,后面传来门房的感叹声:“要说大汉奸就是有气派……”
“金小姐在哪里?”老鬼子拉住秦绘的手,急切地问道,他应邀来此,为的就是这个。
秦绘指了指头排座位上的男装丽人川岛芳子,伏在松田耳边道:“您看看,我说得有没有错?”
看着玉人般的川岛芳子,松田的屁股离开了座位,嘴里念叨着:“男装美人,果然大大地漂亮……”眼睛凝住,就要往前冲。
“您干什么去?”秦绘心中窃笑,把老鬼子拉回座位上。
松田癔癔症症地指着前面:“我去和金小姐心交心交……”犹若到了交配期的公驴,秦绘的体格根本就拢不住。
秦绘指了下四周:“这里哪是心交的地方?”
老鬼子恍然坐下,唤过侦缉队王铎:“晚上把金小姐请到宪兵队,我们要谈谈大东亚共荣的事情。”
王铎苦着脸,低声在松田耳边道:“这个金小姐神秘得很,李奇跟了她三天,出门就没了人影。”
“混蛋,堂堂侦缉队,怎么连个女人都看不住?”老鬼子恼了,一把揪住王铎的脖领。
秦绘赶紧上前打着圆场,分开两人,笑道:“我们几个弟兄也紧盯着罗家,也许他们知道些。”挥手叫来狗烂和烧火棍,两个混蛋把提前记好的地址说了出来。
躲过一劫的王铎来到华绛身边,从袖子里递过一卷银洋,悄声道:“多谢兄弟派人送来的宝典,咱哥俩的恩怨,从此一笔勾消。”秦绘会意,收起飞来横财,有滋有味地继续看戏。
晚上的戏由他亲自编导,秦绘兴致更浓,叫上骆胡子、烧火棍、狗烂三人,随身带上短家伙。尚还不放心,把周俑和郑砍山也叫了来,换上夜行衣,悄悄赶到那间偏僻小院的屋顶上,算是给大伙找了间看戏的雅座。
到了子夜时分,侦缉队一行人果然如约而至,都是紧身黑衣,脸上罩着紧绷绷的面罩。看来早就侦查好了地形,一个黑衣人敏捷地翻过墙头,打开院门,十几个汉子径直冲向川岛芳子的卧室。
川岛芳子久在江湖行走,岂是易与之辈,侦缉队刚放到几个保镖,立时把她惊醒。一通大呼小叫,院中立时炸了锅,数条汉子穿着短裤从后面冲出,手里拎着明晃晃的钢刀。
这两拨人都心怀鬼胎,王铎是扮作强盗,夜入民宅,给老鬼子强抢民女。川岛芳子是奉东京最高指令,来华秘密为天皇陛下收集天宝九书。两方都不敢过分张扬,放着大枪不用,开始了激烈的肉搏。
王铎作为灵犀门的首徒,武功确实扎实,挡者披靡。侦缉队虽然死了几个弟兄,最后还是把川岛芳子这个大美人装进了麻袋中,前院没有留下一个活口,那些保镖脖子上都被补了一刀。
虽然人已经到手,王铎怕有闪失,吩咐李奇道:“你带人去后院看看,院中不要给我留一个活的。”自己则先行背着大美人消失在夜色里。
房顶上的秦绘还在意犹未尽,想不到这出戏草草地收了场。低声叫过狗烂和烧火棍,指着王铎的背影:“给我看好他背上的女人,一刻也不许离开。”
然后叫过骆胡子、周俑、郑砍山,手指了指下面,低声道:“你们哥仨蒙上脸下去,等李奇和后院看守斗得差不多了,出手收拾残局,老子只要那三个犯人,其他的都给老子……”手掌在脖子上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三人都是老江湖,看着文质彬彬的老大如此狠辣,不由倒吸了口凉气。事情倒是做得很干净,等下面双方人马两败俱伤,三人刀掌齐出,很快解决了战斗,背出两个伤员来。
“那汉子死了,邱老板还有口气。”骆胡子报告道。
秦绘查探了下邱老板的伤口,见他已是奄奄一息的样子,嘱咐骆胡子:“你把他送出牡丹江,找个放心人家给他看病。”掏出五块大洋塞到他衣袋中。
“这个怎么办?”郑砍山把自己背上的人送到秦绘眼前。
“拜见掌门。”穆沉舟挣扎着跪倒地上。
秦绘敲着他的脑袋,笑骂道:“还他妈掌门长掌门短的乱叫,害得老子还不够吗?”见穆沉舟理屈地低下了脑袋,不愿过分难为他,岔开话题道:“你怎么也落在了那婊子手里?”
穆沉舟道:“不知道怎的,那烂婊子的人就盯上了我和师妹,师妹闯了出去,我则被她手下抓住,在这里关了两天。”
“先治好伤再说吧。”秦绘怕夜长梦多,急匆匆地带人离开了是非之地。让周、郑两人把穆沉舟送到一间客栈中,请医生治疗。自己则跑回警备队,往床上一倒,睡那后半夜美美的回笼觉。
直到日上三竿,才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下来。正想着去诊所看看“梅超风”,狗烂就闯到眼前,神神秘秘地伏在他耳边说道:“王铎带着那婊子昨晚进了宪兵队,到现在还没出来。”
这早在秦绘的意料之中,看着狗烂欲言又止的古怪样,好奇地问道:“还他妈有什么屁没放?统统给老子说出来。”
狗烂眉飞色舞地道:“宪兵队今天全体放假,听说松田要犒劳大家……”
秦绘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茫然看着天际:“真的要与民同乐了……”
诊所的床上空空荡荡,“梅超风”悄然而逝,只留下一张纸条,医生一直不敢动,专等着秦队长的大驾。
上面只有歪歪扭扭的几个钢笔字,“我叫纪香,不要找我,我会找你。”
“纪香,好俗的名字……”秦绘心中仿佛有一种失落,似乎混乱的思绪中刚刚找到的某样东西,又轻易地从手边滑落。
天黑的时候,狗烂又来报告:“王铎把一个大麻袋放在马车上,回了侦缉队。”
次日一早狗烂的报告是:“侦缉队全体放假一天……”秦绘挥手打发他出去,可是狗烂惶急地央求道:“队长大哥,您老再不动手,到了咱手里,那婊子都被人家玩烂了……”
好说歹说把这个混蛋赶了出去,晚上的时候,狗烂又兴高采烈地跑了来:“这下可好了……”呼哧带喘地说不上话了,气得秦绘结实地给了他一脚。
“那婊子被侦缉队装在麻袋里,扔在了大路上,我和烧火棍把她救到了一间破房子中。”
秦绘知道事情紧迫,不敢有半分耽误,忙带着狗烂赶了去。见满脸春色荡漾的川岛芳子躺在床上,呼吸均匀,身体松软,眼睛紧紧地闭着,仿佛还在享受某种肉体的温柔。秦绘怕其中有诈,忙问道:“她怎么了?”
“侦缉队那帮小子为着干事方便,怕他认出来,给她灌了蒙汗药。”烧火棍是土匪出身,这种下三滥的把戏瞒不过他的法眼。
看着大美人就在眼前,狗烂拉着队长大哥的手,话憋在了嗓子眼:“您看……”
秦绘还不知道他打得什么鬼主意,说了声:“干吧,干吧,都他妈盯了两天,不让你俩小子上手也说不过去。”扭头走了出来。
里面吱呀呀地传出摇床声,放荡无忌的叫春声,听得秦绘心中乱跳,不敢想象那种惨烈的实战场面,往外又挪了几步。好在时间不大,俩小子就提着裤子走了出来。
“这么快?”秦绘诧异地问道。
烧火棍指了指狗烂,调侃道:“这小子是初哥,没两下就他妈完了,叫得比那婊子还厉害。”
狗烂不服气地道:“那婊子这两天经过宪兵队、侦缉队的大风大浪,下身都他妈肿成了红馒头,老子能不泄吗?”
“开心就好。”秦绘不愿再听,挥手止住了狗烂。
“要不要把五十多个弟兄都拉来,咱们也象人家一样,犒劳犒劳大伙。”烧火棍为人最讲义气,还惦记着周围兄弟的下半身。
“放屁!那样的话,咱还算是个人吗?”秦绘张口骂道,就是川岛芳子再淫贱狠毒,他也干不出松田、王铎那样的事情来。
狗烂茫然问道:“那咱们把她怎么办,总不能送回罗府吧?”
秦绘脑海浮现出刑讯室中的惨景,双手一拍,打定主意:“咱们人道些,把婊子卖窑子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