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城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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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早卯初(五点)起床,小强和帮主早就已经起来了,家传武功自己先在院子里练起。老英雄还是习惯住山上,他倒愿意两个孙子跟着李明在京师落脚。住家的三个护院也早早起来健身,李福家的两个娃也跟着凑热闹。厨房里的也准备早饭,古人起的真的是早。

    李明照理是个喜欢睡懒觉的人,可在大明朝晚上没有娱乐节目,又是光棍一人,睡的很早,早上起的也早,自己感觉练武已经太晚了,起来之后跑跑步算了。

    五点,东方露白,李明弄了个短打扮,上身是个褂子,下身穿肥肥的裤子,扎了绑腿,穿上厚底软布鞋,出门去跑步。

    通常象他这付打扮的人,与卖柴的差不多,不同的是,人家是背了一大捆柴。不讲究的人,那背的是杂木,讲究的人就知道分来木种,把柴劈成长短如一,这种大户人家要。松木油脂多,好烧,不过有烟。椴木烧起来味道特别,要是制烤肉熏肉不错,等等。

    通常象他这付打扮的人,与卖柴的差不多,不同的是,人家是背了一大捆柴。不讲究的人,那背的是杂木,讲究的人就知道分来木种,把柴劈成长短如一,这种大户人家要。松木油脂多,好烧,不过有烟。椴木烧起来味道特别,要是制烤肉熏肉不错,等等。

    李明不同,他是出来跑步的。刚开始出门跑步的时候,他被衙役抓过几回,平日里这时辰在马路上急跑如飞的人可不多,总以为他是出门打劫的。可抓了他之后,等老半天,也没见后面有什么苦主追上来。只到大家都习惯有这么个脑子不大正常据说还是个郎中,大清早喜欢四处跑动。

    厨房出去买菜的把这消息传到李明耳朵里后,他便改了,早早的起来。后世真正锻炼身体的好象都是天不亮就起的,什么概念,那就是在这七月(阳历八月)里,那就是要四点多起床了。

    李明让下人在正寅(四点)时喊他起床,出门跑步时发现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又被衙役抓了几回,一问才知,他“犯夜”了。京城晚上宵禁,这会你不能出门,要到五刻才开禁,好在大家都认识他了,开禁的时辰也快到了,便就由了他去。

    李明最初的计划是去玄武湖跑,抓他的衙役告诉他,这会城门还没有开。开禁时(四点十五分左右)城门才开。由此打住,他决定傍晚无事去跑步也是可以的,一身短打扮还没跑到玄武湖就被衙役拦下问事,大明朝京城里在傍晚,没人在大街上跑步,除非有急事。

    后来他终于跑到了玄武湖边,还没跑多几圈,又被抓,这事还闹大了。原来,玄武湖在大明朝初年被称为后湖,是放明朝户籍档案的地方,湖上五个岛全都放满了黄册,这些东西可是记录了大明朝百姓的身分,要承担什么样的赋税徭役等,因此朱元璋把后湖划为禁区,在湖的内外派有专门官吏和兵士负责守卫和巡逻。

    太平门和神策门外建有红碑亭各一座,亭内碑上刻有朱元璋的敕谕,禁止城内居民引用后湖的水,禁止农民耕种后湖周围的土地,禁止人们到湖中捕鱼和到湖附近放牧、打柴等。李明没注意到那石碑,也根本没想到有这么一出。

    为了这事,他还向那个什长提议,一般老百姓哪识字呀,你做几个牌子不行吗,比如画个钓鱼的再打个红叉叉。什长听了他这建议,差点打了他一个大嘴巴子,谁让他穿的象个打柴的而不象个读书的,还偏偏要提什么意见,老子就是抓你了打你了。

    尽管他一再解释只是来跑步的,那兵丁总是不信,这年头,锻练身体的哪有到湖边上跑圈的,特别还在这傍晚时分。你在自家院子里玩石锁不行吗,说完还会挽起袖子裤子让你看看他的肉,这叫犍子肉。

    好在上元县衙师爷用的也是李明的老花镜,他抓住没多时后便被放回了。回头李明倒是一直在想,这师爷也用的起老花镜噢,看来这衙门油水不少呀。

    在李明住进京城的第一个月,他与周围各级衙门里的差役倒是混了个脸熟,别人也都知道丹凤街有个郎中,没事喜欢在外跑步。

    通常,李明清晨跑完步之后,回来的路上,要是碰到个卖豆腐脑的或是汤圆的摊子,他会坐下来吃上一碗,于是,他就要带上几文钱在口袋里。跑步的人身上若是有几个铜板跑起来叮当作响很麻烦,所以他就会把这几个铜钱分开,夹塞在腰带上。

    这腰带可不是什么松紧带,李明摸到放铜板的地方之后,还要先松开了腰带之后才能取出。可当着别人的面松裤带可是极不雅的,所以,李福的浑家便在这腰带上缝了几个小口袋,每个小袋正好塞两个铜板。这倒好了,那要带到了关键时候,还能松下来当个鞭使,只要你不怕裤子掉下来。

    大清早,空气清新,最多能闻到的异味就是路过的马车牛车驴车拉的一泡新鲜的屎,除此之后,气味都不错,如果幸运,哪家小娘赶早要去庙里还愿,还会在空气里留下一串的脂粉味。

    李明就不同了,当他坐在小摊上吃小馄饨小汤圆的时候,身上有的是汗臭味。

    因为味道鲜美,这个卖馄饨汤圆的小摊的生意可不是一般的好,李明偶尔也会打包回去给二萧吃,那两吃了也说不错,特别还大清早跑出来吃,那摊主的小狗倒是和他们混熟了。某日,此狗对着小强狂吠,小强不解。今日生意好,连坐的地方都没,他还是站着吃的。摊主还特别用了个大号的碗给他多装了几个汤圆,没想这小东西也盯上他了。

    小强拨了一个汤圆给地小狗,那狗儿吃了还是叫个不停。

    小强不乐了,做狗不可以太贪心。

    李明在一边笑,你用的碗是它的。

    摊主连忙抢话,涮过了涮过三遍呢。

    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那便是刷牙然后冲澡。关于涮牙的问题,从在萧老英雄家里的柳枝到猪鬃做的小牙刷,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毛做的牙刷,总之,还有个牙刷。牙膏呢,没有,用的是一种极细的盐,价格蛮高。不过没关系,他用的起。洗澡是个大问题,在大明朝的都城里,怕是找不到一个人会象李明这样每天要冲这么多次澡的了。

    李明家里院子多,干脆弄了一个院子出来做了个澡堂子,游泳池都搞了,还怕多弄个澡堂子嘛。李明宅子里最大的特色倒不是有个专门的院子洗澡,还是院子里的泳池。

    如果你到了李明家拜访,时间是下午,八月下午天又正好很热。

    你问管家李福,东主在吗?

    李福可能会告诉你,大爷在做运动?

    运动,这可是个新鲜的词,于是你再问,敢问李管家,这运动是?

    李福又会很不好意思的告诉你,老爷在游泳。

    又是个新鲜的词,你又不明白,还问。

    李福这会可能会一脸尴尬,酷热,老爷在消暑,在塘里嬉水。

    这下你清楚了吧,他在池塘里泡着。这麻烦了,如果你去看他,那么,这李老爷一定是光着屁股,也可能有穿一点亵衣之类的东西,反正一定是不雅就对了。

    李明家这个游泳池,大明朝独此一家。进去一看是个四方的大池子,池塘边上还种草种树,蛮象个样子。有钱人家或是官家的后花院里也会有个水池子,但不是观鱼便是赏莲之用,最差也会有些菱角或是香茅在水上飘着,若有对鸳鸯更好,池子里还要有些锦锂。

    通常那样的水池子都是不规则形状,还不曲折的小径,水边湖石砌的犬牙突兀。李明家的是个四方的,长方的。这一边还有个台阶伸到这池子里,台阶隐到水里,有一段只有木制的扶手出水可见。

    如果你也好奇下到水里,发现这水底是平的。考虑到没办法把水循环过滤,李明只能把这直直的岸做成斜面,然后从乡野的池塘里弄了些水草茅草过来,然后还放了些鱼虾蟹下去。不是为了养鱼,只是为使水干净些,通过这个办法弄个池塘生物群落,自然达到净化水的目的。

    新挖的池子,底下硬土夯实,清水一入,有点鱼虾看的清清楚楚。弄的小强到池子里泡水时总带个叉子过来,猎户出身,看到些能入嘴的东西,不动手是罪过。一边李明还有游着,一边就看到小强在池子边上飞叉入水,然后一提绳,一条尺把长的鱼儿在叉子上挣扎。这情形初时能把李明的尿吓出来。

    池子的另一头有个棚子,这个大棚子底下有些石桌木椅,棚子倒是伸出来很长,把这水面还遮了些。李明就喜欢在这池子里游上一段时间,然后在那木棚里吃上料凉瓜。这凉瓜本是放在边上的井里吊着的,李明游完水后,便把那瓜拉上来切了吃了,放在井底的瓜吃着凉。当然,如果天凉些,李明就会同意小强在这棚里烤鱼吃。这会太热,支个烧烤摊可不行。

    这个院子里,其实还有一排几个房间,其中有一间里面就是个大灶,就是烧水用的。而另两几个房间就不一样了,里面桌椅之类的也是一应俱全,不过多了个小池子,呵呵,那是个小浴池。

    这些倒不常用,小池子边上有个大木桶,通常李明起来去跑步的时候,李德婆娘便过这个院子里的大灶烧水,烧开放到木桶里,等李明早上跑步回来,便用那水冲下。虽然年轻身体好,运动过后,别冲冷水澡。

    上午的时候,帮主和小强还有小东,趁着较凉快,会在做工的院子里,研究一下镜框的制作。通常李明也会过来看看,若是碰到要出去买点什么东西,比如买点松油,或是一块石腊。这三人就会欢天喜地的抽签看谁有这运气出门跑一趟。这出门跑跑腿,通常是有彩头的,不知会去买上两文凉粉吃,还是会喝上三文冰水,总知,跑腿的是的好处的,李明通常不管这些小帐,他也弄不清楚。

    管帐的李财更是不能让东家自己去买,李明要是一外出,那原本是买十文钱油墨的小事,他硬是能花上几百文子买一大堆吃的东西回来。比如上回,李明硬是买了二十文的桑椹回来。这东西,要换作小东去,可能只要十五文,让帮主去十文就行了,要是李福去办,八文钱就够了。

    中午饭在哪里吃,那就要看李明在哪里人,通常不会在家里,他已经习惯抓着李福的小儿子做跟班,李大壮其实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年十四。李明喜欢带上他,只是因为他的名字,早先他姓何的时候,名字是何大壮,荷大壮敌百虫,呵呵,好象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什么农药的广告,就是这个名字。李明给原名何大壮现名李大壮的起了个浑名“敌百虫”,这个浑名可要不得。

    敌百虫呀,在大明朝,只有虫可是老虎的代名词之一。李大壮立刻把练肌肉当成了主要目标,一定要跟上自家老爷的步伐,当得起老爷给他起的这个名字。跟着李明的时候敌百虫身上总是背着一个钱搭子,里面有铜板有碎银子还有宝钞。大老板出门通常是不自己带钱的,要不就是有什么特殊企图的时候,比如找小姐的时候不能刷卡,还是给现金比较好些。

    这京城里最好的酒楼还是在秦淮河边上,李明通常的酒友是李虎,同姓李,人家又是锦衣卫的总旗,多少是个官,而且这个官是锦衣卫,大明朝特工。李虎虽然是在中山王府上班,但他却不住在王府里,王府里住的是他的手下。他本人的真的就住在乌衣巷。李虎也奇怪,自己怎么就与乡下进城的郎中混成了朋友。

    注:明清两代的宵禁制度是:

    一更三点(戌时五刻)敲响暮鼓,关城门,禁止出行;

    五更三点(寅时五刻)敲响晨钟,开城门,开禁通行。)

    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四十下(京城五十下);

    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三十下(京城四十下)。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通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