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不是写着吗?”疤根指了指上面的洋文,其实他根本就不认识。
“写什么呀!里面明明装的是铜,包装上写成是矿石。挂狗头买羊肉弄虚作假,这是他们的惯用伎俩。”强子想弄破箱子看个究竟,但身边没带钢锹之类的工具,他只得放弃。这时他突然看到俾斯麦号炮舰上烟囱冒出滚滚浓烟,道:“疤根哥,咱们那晚白忙活了,你看人家要走了!”他说着把嘴往炮舰的方向努了努。疤根随他嘴指的方向歪头看了一眼,嗤嗤地笑了起来,道:“我前天就看见了,人家那是在演练,用你刚才的话说这叫弄虚作假,烧着锅炉玩呗!想离开这胶州湾我看不容易。”疤根说完又嘿嘿着笑了起来。那动态不是诡谲而是诚心实意地笑。
“昨日我听二场区的工友说,他的邻居从日本商人那里买了一支短枪。”强子突然想起这事来对疤根说。
这话引来疤根的兴趣,他忙问道:“那个工友的邻居是干什么的?他买那玩意有啥用?”
强子想了想,道:“跑买卖,用来防土匪抢劫呗!”
日本人为了从德国人手中夺取青岛港,暗地里执行了扰乱政策,他们的谍报人员通过日本商人悄悄地在暗地里开始做军火生意,往青岛港上贩运走私军火。短枪这东西不错,许多人都喜欢,即可以当玩具,又能壮胆量,最大的用处是用来防身。所以那些有钱的信息灵通的人们开始暗中购置,但价格不菲。日本人即发了小财又扰乱了德国人的社会治安,可谓一举两得。
疤根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有些沉闷,他知道在青岛港上黑社会的势力是绝对空前的,他和生哥、强子决不是人家的对手。那些各帮得黑老大们在青岛港上经营了多年,扎下了坚实的根基。他和生哥、强子初出茅庐,在那些黑老大的眼里,只能算做街头打架斗殴得小打小闹的痞子。他至今想闹出个惊天动地得大事情来给那几个黑老大们看看,惊他们一驴惧。俾斯麦号炮舰是他们行动的开始,没想到力气使到了暗处。他正在琢磨着,强子说出了枪的事。枪他们不是没有,那是长枪,没法藏在身上,即使带在身上活动起来也不方便,他现在梦寐以求的是短枪。刚才强子说有人开始购置短枪了,如果大把头、二把头、阿毛那帮子人抢先购置了,他们手中有了那玩意,他疤根就彻底的败了下来。果真那样他不忍心,咽不下这口气。如果真的要他出钱买枪,他手中又没有银币。他们这伙人想得到枪的唯一办法就是去搞枪,要搞枪,目标还是德国人。他正在寻思,德国人的枪放在哪里?怎么搞?强子道:“疤根哥,咱们什么时候手中有了钱,也去置办几支,咱兄弟们别在后腰上壮壮胆,也好去找杀害咱们亲人的仇人报仇。”
疤根一听等有了钱再去买枪,急了起来,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他比强子还急,他本来的计划就是把俾斯麦号炮舰炸了,然后搞枪。他见强子也挺急的,便问道:“兄弟,知不知道近些日子,哪几天没有货船?”
“我问工头了,装完这艘货轮,三天没有货轮进出港。”强子答道,然后又说:“可能外海有大风货船进不来。”这说明三天他们没活干,可以拿出充足的时间去想办法搞枪。这时绞架上的吊杆转了过来,疤根、强子和众兄弟又开始忙碌起来。
想搞德国人的枪,那就得到德国人的兵营去。第二天,他们先聚到离德国兵营很近的一个兄弟家里,这个兄弟家里有个弟弟,十一二岁,长得精明机灵。养了两只狗,一只是咱当地的看家狗,一只是一个俄罗斯商人丢弃的纯种德国牧羊犬黑盖。弟弟除了跟父亲下地干农活,闲来无事就学着兵营里的德国人驯练那两只狗。弟弟常带着自己养的两只狗到德国兵营里来,和兵营里的两只德国狗交流狗感情。
兵营里的德国军官见弟弟驯狗驯得不错,看他是个孩子,所以常准许他带着狗到兵营里来,连兵营里的那两只德国纯种狗一起驯着。狗这东西懂人性气,开始它们把弟弟和他的那两只狗当朋友看待,时间一长弟弟反倒成了这两只德国狗的主人。弟弟也常带着四只狗回到家里。那位德国军官在军营里坐闷了,常出兵营到附近遛遛,有时就遛到弟弟家来。德国军官很懂孔老二的“来而无往非礼也”的古训,他到弟弟家来从不空手,常把兵营里的罐头带个给弟弟。罐头这东西,那年头中国人不能做,没有,所以拿着当个宝贝。弟弟也常把自家菜地里的黄瓜、柿子之类的,摘了送给他们,和那些站岗的士兵也是极熟的,时间一长对兵营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哥哥带着疤根、强子等人回家,他就觉着希罕。哥哥他们在屋里商议事,弟弟就在院子里戏着狗偷听。他隐约地听明白了,哥哥想和这伙人到德国兵营去偷枪,而且怕的是夜间兵营里的那两只德国狗。他们想了种种办法去对付那两只狗,但都不合适,都达不到目的。因夜间那两只狗是在哨位上的,德国人站的都是双岗,两只狗分别在两个岗哨上。你想夜里不让那两只狗叫,是办不到的,也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跟那两只狗很熟。疤根他们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个好办法来,最后只得放弃这次行动。可他们又不想舍弃,最后决定到俾斯麦兵营右边的土坡上去观察侦探一次。
疤根他们从那位兄弟家分散出来,然后又悄悄地聚集在了俾斯麦兵营右边土坡上的草丛中。他们看到铁丝蒺藜网内的营房和器械库,还有那两只可恶的德国纯种狗。他们正在着急而毫无办法的时候,弟弟带着两只狗悄悄地跟了上来。那位兄弟一看火了,骂道:“你他妈的!吃饱了没事净给我添乱,大人干事小孩跟来干什么?还不给我快滚!”说着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就要往狗身上扔。疤根怕闹出声响,被兵营中的狗听见,乱吠,引起德国人的注意,坏了以后的事情。忙止住道:“兄弟,弟弟已经来了,他在这里定是比咱们熟,何不问问他兵营里的事。”
小家伙一听来了精神,忙趴在了疤根身边。那只德国纯种狗,不知是弟弟平常驯的,还是见生人多为了保护主人,它竟跑到弟弟的前面与疤根、弟弟面对面地趴了下来,正好当住了他俩的视线。疤根欺它是狗,用手打了它的头一下道:“一边去。”谁知这狗不吃疤根这一套,它猛得半蹲起来,嘴里呜呜着在恐吓疤根,两眼盯着弟弟,只等弟弟一声令下,他就好下嘴咬。弟弟看了它一眼,道:“不敢,亲亲!到后面去。”那狗果真用舌头舔了舔疤根的手,跳起来踩着疤根的后脊梁及屁股,到后面和那只看家狗,狗蹲在了一起。强子哈哈着笑道:“疤根哥,看见了吧!狗为了你挨了弟弟的训,都要踩你几脚报复你,你说这狗比人聪明不?”弟弟听了忙道:“可聪明着呐!不信,我叫它俩去把兵营里的那两只德国狗叫来,你们信不?”说完他抬头看着大家,惟恐有个说不信的,他见大家半信半疑的都不吭声,侧脸看着自己。便转过头去对着那两只狗,道:“大盖、二盖,去把三盖、四盖叫来,快!”大盖,二盖箭一般地窜了出去。
德国兵营里的两只狗,白天是散养着的,只有晚上才牵在哨兵岗位上,帮哨兵站岗以增加哨兵的听觉。这时的两只狗正在兵营里无所事事,闲得无聊瞎遛达,士兵们也不去理它。狗这东西就是这样,得人去戳弄它,它才来兴奋,上狗精神。要不有句俗语叫做狗仗人势。
大盖、二盖跑下土坡,离那铁丝蒺藜网老远就停了下来。大盖狗蹲在那里,二盖也狗蹲在了它的旁边。实际兵营里的三盖、四盖早已发现了它俩,已抬起头来朝着半土坡上观望。只见大盖抬头张嘴,象打哈欠一样轻声呜呜,这声音小的十几米开外的人是听不到的。只见兵营内的三盖、四盖摇着尾巴,急溜溜地钻过铁丝蒺藜网来到大盖和二盖身旁。四条狗在大盖地带领下奔到了弟弟和疤根他们的身边,弟弟从衣兜里掏出一把花生米递给疤根等兄弟每人几粒,道:“哥哥,只要你们喂了它们,我再让它们亲亲你们每个人,那么它们以后见了你们就不会再咬了。”强子抢话道:“我说弟弟,白天咬没关系,只要它们晚上见了我们不叫就行了。”大家听了哈哈着笑了起来。疤根止住了大家的笑,道:“我先来喂!”说着把手中的几粒花生米喂给了四只狗,喂完了,只听弟弟小声命令道:“大盖、二盖、三盖、四盖,嗅,亲亲!”四条狗依次在疤根的手上和脸上舔了舔,嗅了嗅疤根身上的气味。在场的人,四只狗都依次象嗅亲疤根那样嗅亲完了。疤根还是不放心,对弟弟道:“弟弟,它们现在见你在跟前它们不叫,等半夜我们来了,它们六亲不认,又叫起来,怎么办?”
弟弟打保票,道:“哥哥放心吧!绝对不会,要不我也跟着你们来?”
“那感情好!我看这样最保险!狗这东西和人不熟,说翻脸就翻脸。你不来,我们进去了,狗又不认我们,到那时叫起来,引来德国人,我们兄弟的小命就扔在兵营里了。”强子笑着说道。
这时弟弟见兵营中的那个德国军官大概办公办累了,从办公室里出来,在门口问勤务兵什么?勤务兵向操场方向指了指,军官便手搭凉棚在四处寻找什么?弟弟对疤根和众兄弟们道:“哥哥们,都快趴下,洋毛子在四处张望,大概是在找三盖、四盖。”
疤根和众兄弟慌忙卧倒在草丛中,从草丛的空隙中他们看得清楚,那位德国军官在张望寻找着什么。疤根忙对弟弟说:“弟弟,你先把狗给他弄回去,别叫他发现咱们。”
只听弟弟轻声呼哨了一声,嘴里说道:“去!去!”三盖、四盖抬起头,耳朵竖得直直的,转头往兵营看了看,抬起屁股摇着尾巴向那位德国军官跑去。
疤根见狗的事情稳妥了,便领着大家回到那位兄弟家吃饭、睡觉,只等夜间到兵营去行事了。
入夜起了大风,海风裹着潮湿的空气向陆地卷来。风吹着地上的杂物噼里啪啦得乱响,开始村民家里的看家狗闹不清声响地来源,随着别家狗的吠声也都狂叫起来。风无声序得乱刮着,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在呼呼做响。狗们叫累了,习惯了那声响,也不再去理会。深沉的夜幕里只有风得呼啸声,这时的黑夜缺了狗叫声,反倒让人感觉着夜幕下仿佛缺少了什么似的。
疤根他们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地来到土坡上,他们向兵营看时兵营里没亮灯,整个兵营漆黑一片,连房屋的轮廓也看不清。他们只能凭白天的记忆摸到铁丝蒺藜网前,他们趴在那里观察兵营中的动静。疤根他们发现兵营中没有巡逻哨兵,只是在兵营的四个角上设了岗哨,看起来防范得不是太严。实际上那年代德国人眼里根本就瞧不起中国人,中国人手里没有武器,即使有些洋枪洋炮,也是人家外国人武器换代换下来的,且都掌握在各地的军阀手中。村民手中只有长矛刀片,长矛刀片和人家外国人的枪炮相比,可以说连烧火棍都不如。再说人家德国人在青岛港上搞殖民地,不管人家用什么方法?那是和大清帝国签了租借条约的,所以他们不怕青岛港上的村民造反,他们也知道青岛港上的村民手里没有武器,想造反也反不起来。因此人家德国人只是象征性的,在兵营的四个角上放了四个岗外加两只狗,就可以放心得呼呼睡大觉了。
疤根他们又观察了一会,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始动手拆卸铁丝蒺藜网。强子还是担心兵营中的那两只德过狗,他小声地问弟弟,道:“弟弟,那狗……”
弟弟道:“放心哥哥!不会,我叫大盖跟它们通通信!”只见弟弟附在狗耳朵上不知说了什么?大盖抬起头向兵营内三盖、四盖所在的方向呜呜了两声,接着象是传来三盖、四盖得呜呜声,只是风太大他们听不清罢了。弟弟对疤根说:“哥哥,你们进去吧!我在这里看着狗,狗就不会叫的。”
疤根让两个兄弟留在铁丝蒺藜网外和弟弟在一起准备接应,他和强子等兄弟悄无声息地爬了进去。兵营中漆黑一片,他们第一次进来,具体枪枝放在什么地方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只能凭感觉乱摸索。当然了,士兵睡觉的宿舍不能去,那里尽是些长枪。疤根他们拿着不方便,不是太需要。要想得到短枪就必须到军官的宿舍和军火库去。军官的宿舍也不能去,那里有勤务兵给他们值夜。最好的办法,如果想得到短枪的话就必须找到军火库。然而,这军火库在哪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疤根他们进了兵营后抓了瞎。兵营里黑灯瞎火的,如果你没有经验进去后还真能转不出来。难怪世界上所有国家的兵营,到了夜间都是吹息灯号的,其目的就是不给偷访者留下进出兵营的标志。疤根他们趴在那里没了办法,强子对那位兄弟道:“我说老哥,你还得把弟弟叫进来,他幸许能知道德国人存放枪的地方?”
那位兄弟听后并没动身,只见他仰面朝天,伸长脖子学了一声夜猫子叫,那声音象是夜猫子飞走了的声音。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边立刻有了回音,也传来两声夜猫子叫,声音象是夜猫子抓到了什么东西?兄弟问疤根道:“疤根哥,弟弟问,要狗还是要人?狗在兵营里比他熟。”
疤根想了想,道:“先叫狗进来,不行再说。”只听那兄弟又学了一声夜猫子叫,须臾大盖摇着尾巴跑到了那位兄弟的身边。强子掏出手雷让大盖嗅了嗅,大盖嗅完站在那里抬起头象是在想想,然后急溜溜地带着疤根他们向前走去。他们来到一排房屋的跟前,大盖趴了下来,那位兄弟见了忙说:“快!咱们也趴下。”兄弟们随着狗的动作都趴在了地上。狗见大家都趴下了,便自己顺着那排房子向前溜去。它来到兵营司令部的门口,司令部的门虚掩着,大盖悄悄地用身子把门倚开,象幽灵一样地溜了进去。
那个司令部的勤务兵早已睡到爪哇国去了,趴在办公桌上呼噜呼噜得象猫在念经。他那里知道大盖已进来了,大盖在这里特熟,白天它有时和它的那三个同伴在这里,被在里屋睡觉的那个德国军官得戏弄下,跳来跳去地抢牛肉干吃。它记得很清楚,有一次那个德国军官,就是在屋里睡觉的那一个,从墙上摘下钥匙,带着它们四个伙伴到那边仓库去,在仓库里它嗅到了强子让它嗅的那个铁疙瘩的味道,它记忆犹新,它认得墙上挂着的那把钥匙,在黑暗中它已经嗅到了钥匙的气味。在它得想象中,它记得那个德国军官到了仓库后打开两个盒子,拿出两把短枪在眼前瞄了瞄,然后很不满意地摇了摇头,又把两把短枪放进了盒子。大盖心里明白,主人找来那么多的人,就是来拿那东西的。大盖立起身前抓搭在墙上,用嘴轻轻地将钥匙衔在嘴里,它含着钥匙轻轻地退了出来,用前抓把门往前扒了扒,见回复到了原样,这才一溜烟地回到了那位兄弟的跟前。
大盖把钥匙吐在那位兄弟的手里,在前面带路,来到了军火库的门前。无庸置疑,他们毫不加思索地把门打开来。库房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疤根他们用手摸到了垛着的木箱子,黑暗中他们摸索着轻轻地打开一箱,用手一摸全是长枪。这时大盖用前抓在扒那两个小盒子,嘴里同时发出呜呜声,那位兄弟对这狗熟,忙过来拿起盒子打开用手一摸,惊喜道:“疤根哥,这里有两把单打一!”疤根、强子和兄弟们都很兴奋,他们都想来摸摸。疤根道:“兄弟们,千万别出声,这里不是玩的地方,找了子弹赶快撤离。”在装枪盒子的下面他们又摸到了两小箱子弹,大约五百发。这时别的兄弟又从那些箱子中摸出了些手雷。疤根道:“兄弟们,把箱子原样给他们盖好,扣上开关,不要留下痕迹,大家撤离。”说着众兄弟们已经出了库房。
人多杂乱,或多或少地也弄出了些声响,大盖很不满意,在轻声呜呜着。那位兄弟在家和大盖待常了,知道狗这时的心思,忙告诫大家,道:“兄弟们,千万别弄出声响来!”说着他去锁门,那把德国老式挂锁确实太苯重了,任凭那位兄弟和疤根多么小心仔细,还是嘎嗒了一声。这种声响不是夜间的动物所能发出来的,让人一听就知道是铁器在碰撞,让人听了顿时觉着?得慌。多亏军火库房在司令部得下风处,疤根他们行动弄出的声响和锁锁时的碰撞声,被呼呼得狂风吹散,掩盖,没有谁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这位兄弟把钥匙给狗含在嘴里,还没等他示意,大盖就一溜小跑地把钥匙送回原处。大盖用爪子推开门时,正好一股旋风吹进了屋子,那个勤务兵被凉风一吹醒了。他用手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到大盖在黑暗中离去,还以为是他们自己养的狗呢,嘴里不清不混地咕哝了几句,象是在骂岗位上的哨兵,怎么把狗给放开了。他立起身来打了个哈欠,又把门掩上了。
疤根、强子等兄弟钻出铁丝蒺藜网,把铁丝蒺藜网修复好。刚要离去,大盖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哥们们正着急的在那里等着大盖,见大盖从黑暗中回来了,兄弟们都高兴地过来摸它,大盖也兴奋得不停地摇着尾巴。这时的风象是小了些,但夜间的海风凉气浓重。刚才在兵营里得紧张、兴奋、刺激,出来后放松了下来,又被海风一吹,身上觉着有些冷得发抖。这抖,是真得寒冷?还是事后激动?着实难以让人说清。
黑暗中,风中,疤根他们回到了兄弟家的土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