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们也可能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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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上旬,第4方面军已经全部迂回到位,堵住了主攻的日军第116师团。第116师团长汪永岩眼见进攻芷江无望,只得命令部队在上查坪、 圭洞和洞口一带布置阵地待援,另一方面向第20集团军司令坂西一郎请求撤退。

    中美空军每天在日军的头上倾泻成千上百吨的炸弹,龟缩在几处据点的第116师团已经无力抵抗,第109联队几乎被全歼。其他各路攻击部队也遭围剿,这个情况使日军第6方面军司令冈部直三郎不得不电请冈村宁茨停止芷江作战的计划。冈部直三郎心中明白就算拼尽权力攻到芷江城,面对中国装备最精良的新6军,自己也是无力再战了。这样下去,只能是全军覆没。况且此时已经不是1937年了,自己的国家已经走到了末路上,手下士兵对自身和这个已经国家越来越没有自信心,士兵自杀数量增多。第133联队甚至出现了士兵哗变的事情。而身在南京的冈村宁茨对于前线的战事不利,一股脑地把责任推给了冈部直三郎的督战不利。他甚至增派3个师团进驻长沙准备增援前线的部队。

    5月中旬,从鄂西日夜兼程赶来的胡琏第18军进入湘西后,立刻南下攻占桃花坪,彻底断了日军的后路。这时,冈村宁茨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帝国的末日和中国派遣军的惨败。但是,他如果此时再向芷江方面增援的话,势必会导致重庆政府征调全部精锐部队投入到湘西战场,形成中日双方战略决战的态势。这样局面的出现对日本是极为不利的,以为1945年的冈村宁茨已经无力在去添这个无底洞了。

    五月下旬,我们开始全面反攻,日军在各地节节败退,拼命向东逃窜。我们74军和第100军以及18军的118师,一共九个美械师将116师团围在了山溪、滩头一线。走投无路的第116师团决死抵抗。

    空军的轰炸机每天都在日军阵地上投放大量的凝固汽油弹,日军借助山地和村庄的有利地形反击。一块不到500公尺长的阵地我的团居然三天都未能攻破。撤下来的士兵跟我说,阵地上的日军已经不是人了,全都是一群发了疯的野兽。这让我想起了常德,一块几百公尺的中央银行阵地我们也守了好几天。可能那时的我们在日军眼里也是野兽,在绝境中迸发的求生本能,真的让好人和坏人都变成了一个模样。

    五月底,日军开始全线突围。已经吃了好几天野菜草根的日军发了疯似的逃跑。面对一群失去理智的人们,我们这些正常的人们自然抵挡不住,日军第116师团除一个残破的联队掩护师团部逃出包围圈外,其他全部被歼。

    随后我们开始向东前进收复失地,一路上到处都是日军作的孽,村庄城镇被焚烧一空,到处是野狗争食百姓的尸体,被屠杀后的死人坑比比皆是。

    我坐在吉普车上沿途看着这些惨状,心中堵的厉害。每个从我面前经过的士兵,他们脸上都面无表情,可是他们的眼睛里却露着凶光。不用我的督促,他们个个奋勇争先,三个营一个比一个跑的快,大家都想冲在最前边。

    一支腿脚慢日军的部队被我们堵在了一个镇子里。我还没赶到,最前边的二营已经把这支日军收拾的差不多了。等我进了镇子,这里一片大乱,士兵们四处抓人,把平民按在地上毫不留情地一枪打死,起初我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等我看清楚这些被杀的人的衣着时,我才发现他们都是日本人。

    我站在吉普车上大吼:“谁让你们乱杀人的!都放下枪!”

    没人听我的,这些杀红了眼的士兵带着仇恨,把这些可怜的日本平民当成了泄愤的工具。他们的动机也许可以理解,但是这样的行为我是不能接受的。

    我跳下车,挥着马鞭抽打这些有点失去理智的士兵,他们回报我的都是愤怒和不解的眼神。这些日本的男女老少互相依偎着,哭声震天,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我命令黑子指挥警卫排四处阻止这样的“兽行”。

    我喊着:“你们营长呢?你们营长呢?”

    在一个院落的门口,我看到几个二营营部的人,我大步走过去闯进院子。屋子里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哀号和一个少女的惨叫。几个士兵堵在门口向里张望,让我从后边一人踹了一脚。他们见我满脸的怒气,把道路闪开,我冲了进去。

    正堂屋里一个中年日本妇女,奋力地抱着二营五连长张文光的腿,声嘶力竭求饶着:“你们放了我的女儿吧,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张文光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同情,他盯着这个绝望的妇人不住地冷笑。见到我进来,他赶紧甩开那个妇人站了起来。

    我上前给了他一个嘴巴,问道:“谁在里屋。”

    张文光把头低下没有回答我,里屋不断传来那个少女的哀号声。那个日本妇人看到我的到来似乎看到了希望,又一把扑了上来扬起满是泪痕的脸,五官因为极度悲伤已经变了型,她哀求我说:“请您原谅我们吧,请你宽恕我们吧,请您放过我的女儿把,她还是个孩子啊。我们错了,求求您了。”

    我一脚踹开里屋的门,屋角的床上,老四正按着一个十几岁的日本女孩发泄着,那个雪白的大屁股历历在目。见到有动静,他猛地回过头看着已经气得浑身哆嗦的我。

    我上前一把把老四拽到地上,老四站立不稳摔了个正着。他一骨碌爬起来,提上裤子冲我喊道:“你干什么你!”

    我拿着马鞭指着他质问:“谁让你怎么干的!你还是不是人!”

    老四理直气壮地反驳我:“老子日的是日本姑娘,怎么了?他们糟蹋了我们多少女人!我怎么就不能糟蹋他们的女人!”

    “你放屁!”我吼得脖子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你这样做!那你跟日本鬼子有什么分别!”

    那个日本妇人冲进屋子,扑向床上女儿,胡乱拿起衣服给自己的女儿裸露的身体罩上。母女两个人抱头痛哭。那哭声让人后背发凉。

    我朝老四大吼:“滚出去!滚!”

    老四气哼哼地走了,我感到身上一阵阵发软,刚才的暴怒让我现在浑身无力。我转过身看着这对母女,半天才给了她们一个安慰的微笑。

    日本妇人跳下床跪在我面前,狠狠地在地上磕头说:“谢谢您了!谢谢您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决不会忘记!”

    那个日本小姑娘已经哭得花容失色,蓬乱的头发遮住她半张俏脸。她一边抽泣一边把衣服穿上,那件衣服已经被撕扯得都是窟窿,但她还是很认真地整理着,没有半点马虎。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扔到床上,她迅速地抓起扔到了地上,眼睛里充满了敌视。

    日本妇人一个耳光抽过去,她把小姑娘拉到床下,按着她的头跪在我的面前吼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快磕头。”

    我长叹一声,用日语说:“我代我的手下向你们道歉了。对不起了。”

    听到我的话,母女两个人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对那个妇人说:“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妇人弯下腰回答:“我们是追随我的夫君来到中国的。”

    我说:“你们的男人在中国犯下了太多的罪恶,你女儿是无辜的,但是她不得不替你的夫君受过。”

    听到这里,妇人掩面痛哭。小姑娘把自己的头发挽在脑后,扎成马尾辫。她看着我,表情中似乎透露出一丝赴死的慷慨。

    我捡起地上的巧克力,塞进她的手里说:“战争快结束了,你可以回家了。”

    小姑娘凝视我片刻后,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巧克力还给了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