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拉练,搞得全营的人都疲惫不堪,眼见高安已经近在眼前,我还是让部队在三斗坪原地休息一下,下午在回城。
我坐在树下写着日记,河水欢快地流淌着。弟兄们都在休息,等着赵老头把饭做好。
这时,远远地看见三斗坪里涌出一群人,吵吵嚷嚷地朝河边奔过来。我停下笔,向那边张望着,随着人群的渐渐走进,我看见最前边几个壮实的村民压着一对男女,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
我站起身对小不点说:“去看看,出什么事儿了。”
小不点儿一溜烟地跑了过去。不一会便返了回来。
我问:“什么事?”
小不点说:“您还记得前几天,咱们在山上碰到的那个猎户吗?”
我说:“记得,怎么了。”
小不点说:“我听他们说,那个猎户和他嫂子通奸,要?他们放猪笼里沉河。”
我把钢盔带上,抄起步枪说:“走看看去。”
阮黑和一个有些姿色的女人已经被愤怒的村民押到了河边,身旁是两个即将要套在他们身上的猪笼,这对男女被反绑着跪在地上,头发凌乱,脸上还有一些伤痕。
我带着几个士兵,挤到前边,看到阮黑身边站着几个白胡子老头,应该是族长一类的人,正满脸道貌岸然地训斥着阮黑。
“大逆不道的畜牲,叔嫂通奸,祖宗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光了,今天就让你们这对狗男女死,以宽慰先祖的在天之灵。”一个老头浑身颤抖,怒目圆睁地吼道。
身边的村民却一个个脸上带着看热闹的兴奋劲头,眼中充满了对将要发生的事情的期待,嘴里喊着:“快沉吧!溺死他们。”
我们的出现,让刚才还沸腾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村民们此时都低着脑袋,翻着眼皮有些敬畏地看着我。
我走了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老头说:“叔嫂通奸,大逆不道,我们要行家法。”
我蹲下身冲阮黑说:“还认识我吗?”
阮黑抬起头,看了我半晌说:“认识,老总。”
我说:“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阮黑沉默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这是我嫂子,我哥哥几年前死了,我嫂子一直没改嫁,照顾我爹我娘,直到?他们二老送终,后来。。。。。。。后来。。。。。。。我。。。。。。。我就跟我嫂子好上了。。。。。。。”
一个老头一巴掌打在阮黑的脑袋上说:“畜牲,这等下作的事情,亏你说得出口。”
我抬起头瞪了那个老头一眼,把那老头吓得后退了几步,不敢再出声。
我接着问:“你爱你她吗?”
阮黑问:“爱她?啥意思。”
我说:“哦!就是你想不想跟她过下半辈子。”
阮黑用力地点点头。
我又问那个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女人抬起头说:“我叫淑芳。”
我问:“你愿意跟阮黑过吗。”
淑芳咬着嘴唇点点头,眼中没有一丝的犹豫。
我一拍大腿,站起对那几个老头说:“现在日寇猖獗,政府正在用人之际,这两个人我带走了。”
刚才那老头瞪着眼睛喊:“老总,不行啊,这等败类,岂能让他们存活于世,这是我们自家的事,还清老总别管为好。”
我懒得跟他们费吐沫,中国几千年来被这些迂腐的封建礼教束缚的寸步难行,这些人还反而洋洋得意,自得其乐。
我不由分说,拉起这两个人就往人群外走。
村民叫喊着,把我们围在当中,不让我们脱身。那一脸的貌似忠贞节义让我一阵阵地恶心。
看到这边出了乱子,赵至诚带着弟兄们围了过来,老四、麻杆瞪着吃人的眼睛,吆喝着领着士兵把村民和我们隔开。
我站在原地指着这些人说:“我今天就是要带走他们,谁敢拦着我,就是与日寇同谋!”
一阵拉枪拴的声音吓退了这群人,他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给阮黑和淑芳松开绑绳,说:“跟我走吧,你们也没处去了。”
回到高安城,我把阮黑和淑芳先带到了军部医院。
在宿舍里,我把经过跟林雪讲了一遍,林雪赞许地看着我,脸上满是笑意。
我说:“阮黑我带走,你把淑芳留下吧,反正你们医院也缺人手,让她干点什么都行。”
林雪想了想说:“好吧,让她留下当个护士吧,我去和贺主任说。”
我笑着说:“那就太谢谢你了。”
林雪给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你做得对,还说什么谢谢。”
阮黑和淑芳局促不安地站在院子里,可能看着身边进进出出得都是军人,有些本能地害怕。
我和林雪走出屋子,林雪一指淑芳对我说:“就是她。”
我说:“是,就是她,淑芳,这就是林军医。”
看着林雪一身上尉的军装,惊讶地说:“女人也能当军官?”
林雪一听,捂着嘴乐了说:“当然了,你以后要是干得好,你也能当。”
淑芳和阮黑互相看了一眼,满脸的兴奋。
林雪问:“你不怕见血吧,在这里要和这个打交道的。”
“不怕。”淑芳摇摇头:“黑子打回来的东西,都是我开膛破肚,收拾,我一点都不怕。”
林雪“咯咯”地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
我说:“黑子,以后我就这么叫你了,淑芳跟着林军医在医院,你得跟着我走,那支狙击步枪我还给你留着呢,以后当兵杀鬼子了,好好干,我亏待不了你们。”
黑子和淑芳“扑通”一声双双跪在地上,黑子泪眼旺旺地对我说:“多谢您救我们俩,以后我一定跟着您好好干,报答您的救命之恩,淑芳,快,?恩人磕头。”
我赶紧把这两个人搀起来说:“别这样,以后就是兄弟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