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天刚亮,日军飞机就到了我们透顶开始轰炸。我和狗熊蹲在他的机枪暗堡里一边抽烟一边忍着。
狗熊在我身边一直骂骂咧咧,我也没理会他骂的什么。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
扔完所有的炸弹之后,日军飞机大摇大摆地飞走了。狗熊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说:“可千万别把赵老头的掩体炸了,我还没吃饭呢。”
我“嘿嘿”一乐说:“那你赶紧看看去把!”
狗熊站起身问:“你吃嘛,我给你拿点儿?”
我说:“我自己拿吧。”
狗熊往外边走嘴里叨唠着:“那我不管你了啊。”
我看到狗熊出了掩体站在门口没动大声喊:“唉!你们干什么呢!那一堆人在哪,一炮弹不全报销了。”
有个声音回答:“连长的掩体炸塌了!”
我听到后也窜出了掩体。看见老扁豆正带着一帮人正围着掩体,没命似的拔着碎砖烂瓦。
我和狗熊也跑了过去,那个掩体傍边有个深深地弹坑,四周还冒着黑烟,掩体看上去似乎是被震塌的,一角已经陷了进去,不知下面的情况如何。
一排长老扁豆指挥着士兵喊:“快点!快点!还可能有救!”
赵老头坐在一边,愣愣地发呆。
狗熊挽起袖子冲上去,抡开膀子扔砖头,嘴上还骂道:“跟他说多少回了,这个掩体被炸过一回了,不结实,狗日的就是不听!!!欠死的货!”
老扁豆瞪着血红的眼睛喊:“你他娘的就别?嗦了!”
刘长喜的一只胳膊露了出来,众人一阵惊喜,赵老头突然诈唬着:“快!快!别愣着!”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刘长喜扒了出来,只见他浑身的泥土,瘫软地躺在那里。
张秀第一个扑了上去,跪在一旁,俯下身把耳朵贴在刘长喜的胸前听着,手里还拿着他的胳膊,按着脉门。
“怎么样啊!”狗熊焦急地喊。
张秀直起身,长出了一口气说:“还活着!可能被砸晕了。”
此时我看到所有人的都送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不在像刚才那样几乎绝望地紧张。
张秀用拇指掐刘长喜的人中,半天刘长喜轻轻地哼了一声,吐出了一口气。
赵老头摇摇头说:“这家伙就是命大。”
张秀贴着刘长喜的耳边一边接着衣扣检查是否有外伤一边问:“哪疼啊?说话!”
刘长喜似乎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在那里哼哼。
检查完毕后,张秀说:“肋骨好像有骨折。得送军部医院了。快抬担架。”
这是营长濮大飞闻讯赶来扒开人群走进来问:“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张秀和几个弟兄小心翼翼地把刘长喜挪到担架上。
张秀说:“肋骨好像断了,应该还有别的外伤,命能保住。”
濮大飞说:“赶紧抬走,一会敌人就上来了!”
赵老头把刘长喜放战利品的背包解下后问:“长喜抬走了,那这里谁指挥?”
濮大飞舔了舔舌头说:“等我报告团里再说,赶紧散开,围这儿等着挨炮弹呢!”
张秀护着刘长喜走了,我们都挤在二防赵老头的掩体里,集体发呆。刘长喜受伤让整个连队没了主心骨儿。
这几个月,从上海到南京,恶仗一个接着一个,刘长喜领着我们都过来了。所有人都拿他当精神支柱。尤其是老扁豆、狗熊这些民国21年就跟着他的老兵。此时我才体会到了一个身先士卒的军官对他手下的兵是多么的重要。我蹲在一角看着每个人的表情都是迷茫和不知所措。谁也不知道没有刘长喜的连队该怎么面对即将进攻的日军。
一个中尉副官闯了进来,问:“谁是杨清远!”
我站起身说:“我是。”
副官撇了我一眼说:“团座有令,今八连连长刘长喜负伤,由副连长杨清远临时代理连长一职。”
听到命令后,我顿时入赘深渊。
“这不扯蛋嘛!”老四第站了起来说:“他刚来几天啊,知道什么啊,怎么带我们打仗啊!”
副官喊到:“少废话,不服找团座去!执行命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