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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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何苏沉,我们都叫你‘小瓜子’,今年十岁了,我叫做何苏释,比瓜子你五岁多一点。我们有一个伯伯一个叔叔,爹爹排行第二,现在和母亲在京城,过两年我们也会一同搬到京城去。”

    “奶奶是家中最这府里最疼我们的,现在因为太后娘娘大寿进京了,大概过二十天左右就回来。大伯和大伯娘有两个孩子,大的那个哥哥是府内最大的,十九岁了,叫做何苏义,他妹妹何永娇比你大三岁,在堂兄妹中你和她玩的最好。”

    “三伯和三伯娘有两个孩子,大的那个妹妹叫做何元芳,只比我小两岁,她脾气不好,你以后离她远点;小的妹妹叫做何元柔,同永娇一般大。三伯房里还有一个苏姨娘,生了一个哥哥,今年十八岁了,唤作何苏宜。”

    何苏释坐在床边,边喂妹妹喝鸡汤边解释道,他见周阁音,不对,现在应该称作何苏沉了,他见何苏沉满脸迷惑,只得又道:“记不得没关系,也不是太重要,以后见到了他们哥哥再一个个和你说。”

    他实在没办法忘记半个时辰前听到她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的时候那种震惊感。他开始只以为是暂时的迷糊,后来发现她居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的名字、年纪什么的都不知道。

    还好命是保下来了,脑子虽然还有些慢,但看样子绝对没给烧坏,见到小主人没事,孙嬷嬷早已在一边念“阿弥陀佛”了,还劝他说妹妹能脑子清楚就是大幸了,也不要太难过,忘记了事情可以再学,如果脑子烧坏了,可是什么都没办法做了。

    现如今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何苏释悲哀的想,妹妹一向聪明可爱,现如今变成这样憔悴和呆滞,不知哪年哪月才能恢复过来……

    何苏沉一口口喝着鸡汤,听他慢慢说如今的年代,府里的情况,外头大大小小的事情,听他安慰说:“不管妹妹你变成什么样,都永远是哥哥我最亲爱的妹妹,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好好养病。”

    她一面听一面强迫自己按捺下心中的惊惧感――自己居然穿越到了宋徽宗年间!

    她的历史知识只限于九年义务教育外加高中《中国古代史》中的填鸭式教学,并且好死不死,对宋史不甚感兴趣。关于宋徽宗,她只知道这皇帝喜欢诗文艺术,写得一手被后世称为“瘦金体”的好字,画得一手好画,剩余的就只有《水浒传》中看过的一小部分了。但即使这样,也不妨碍她了解宋徽宗是个多烂的皇帝,他统治期间的宋朝有多凄惨。

    这个朝代,我知道宋江(真有这个人吗?),知道李师师(似乎是个名妓),知道高俅(可以肯定是个大奸臣),知道范仲淹苏轼王安石司马光柳永朱淑真李清照(你们还活着吗?)。

    可令她震惊的是,即使她历史极端的烂,也清楚这个宋徽宗绝对不是历史上那一位!

    何苏释明显很崇拜现任皇帝,他详细说了徽宗大大小小的传奇:比如皇上自小时便异秉天赋,常有不同寻常的思维和想法,对军事国政有大能,文采更是风流,不常做诗词文章,但如做毕为精品。即位后缓缓改革,几十年间将我大宋治理得井井有条,徽宗二十一年至二十六年间与外邦战,四役四胜,自此四海平安。

    她还发现他口中的宋徽宗竟然写了许许多多豪迈且荡气回肠的诗词,例如“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这是在与外邦打仗时写的,至于和哪个外邦,何苏释没有明说,但此役宋朝大胜;例如“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这是御驾亲征时写的;例如“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是在变法时写给为变法思虑过度而操劳致死的重要朝臣的;再如“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这是变法时求贤的。

    种种桩桩,无一不表明这个徽宗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好皇帝,但肯定不是真正的历史上的那个徽宗!

    穿越,又见穿越!而且这位穿越前辈当皇帝不算,还要作穿越大众必做的文抄公一职。

    何苏沉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先搞清楚身边的事比较重要,皇帝虽然看样子是穿越的,但和自己一个远在苏州的小女孩显然是不会有交集。

    她慢慢听着,知道这何家在当朝也颇有权势,自己父亲曾经被破例提拔任参知政事,大伯现任浙江枢密使,三伯是礼部侍郎。祖父何去非是两朝兵部权臣,本来屡试不第,后受苏轼赏识推荐给皇帝,仕途一路顺畅,为此全家都感苏轼大恩。何去非六十多岁时请辞官归老,皇帝念他功高劳苦,钦赐园林一座,这就是现在自己住着的何府了。

    何苏释微微笑道:“瓜子很聪明很乖的,我们府里何姓子孙都要背苏轼苏大人的诗词文章,当时你虽然只有三岁,却背得又快又好。前些日子奶奶去京城了,哥哥去上学不在家,你就自己乖乖的呆在房里,还老是担心哥哥受欺负。”

    寒……那个人不是我啊!她连忙撇清道:“我……我已经全部不记得了……”

    开玩笑,自己本来就不是那种天才型的,哪里做得来原本“何苏沉”做的那种事?!

    何苏释眼神一暗,就要安慰她,孙嬷嬷见状忙道:“哥儿别担心了,小姑娘醒来就是万福了,向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虽然姑娘往日里极是聪明,但到底平平安安才是福,在我们这种府第里,果真不出众才是好事呢!”

    她又道:“姑娘又不是男娃儿,也不指着光宗耀祖,府里这样的家世,只要她过得平平凡凡的,还怕过得不好么?”

    何苏释闻言也高兴了几分,冬葵早站在旁边半晌,这时问道:“嬷嬷,姑娘能说话了,我要不要去向大奶奶说一声,让大奶奶请大夫来看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