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萍接过神像,见了儿子所作的诗,不禁潸然泪下。高欢再以无名氏之说推搪时,被杨幺一句我知你无意功名之事,也无须如此伪谦;有这等诗才者,早已名动天下,怎会寂寂无名。噎得无言以对。于是厚着老脸说,此诗为这些时日因母亲大人偶得,一时满室皆赞美之词,饶是高欢那等皮坚肉厚,也不免脸红心跳。得意中满口应了杨幺和马师傅的刻诗之求。至于日后因这诗引出的一段惊天故事,则非高欢所能预见。世事难料也正在于此。
杨幺告辞时,邀高欢三日后同去莫大先生莫神医府上,只说莫神医近日作了篇《养生正气歌》,自己很是仰慕,欲往一观。至于为何非要高欢同去,则只字未提,便自离去。
杨幺和马玉工走后。秦萍先是夸奖高欢一番,然后教导儿子日后须诫骄躁,秉谦诚。随后高欢问及莫神医之事,家中众人说法不一,一时也没个头绪。于是便不再想,之后每日不是陪母亲说话,就是和小莲带阿福在后院玩耍,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
不知不觉三日已过,听小荷来报,说杨当家的马车已在门外等候,便换上小莲为自己做的新衣,到母亲房中说了话后,出门上车。
车中未见那神秘女子,只杨幺一人。高欢坐下后向杨幺问起莫神医,杨幺说法和家中众人大同小异,只是最后说莫神医已是期颐(百岁)之年,发却大半乌黑,观貌似不过花甲。这句倒很让高欢吃惊。须知古人不过是而立之年,便可自称老夫,想来这莫大先生应该是有些本事的。再问如何需要自己陪同前往,杨幺很是委婉,说莫神医喜诗,年前本国大诗人楚范更是辞官不做,拜了莫神医为师学医,此事当时轰动京师。莫神医以养生之道天下闻名,循其道可延年益寿,近日其《养生正气歌》一出,正本便录于姜国御医院,今日莫府设诗宴,诗冠京师者,便以楚范亲书的钞本为彩。
杨怡先前虽接了请帖,却并没有起什么心思。自小与家中两个姐姐一同学画,姐姐们是形非而神似,自己是形似而神非,一副骏马图画了三年还是如同马类标本,遂愤而弃笔投地,再不学画。待见了高欢那首五言,立刻便想到了用处。
见高欢执意下车回家,杨幺一笑:“今日你如助我,他日我自有办法助你早日得偿心愿。”说完便自摆弄信封。高欢想起当日这大当家甩纸入木的“神功”,顿时勇气全消:“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见高欢咬牙切齿之状,杨幺贝齿一露,点了点头。
一个谎言出口后,总是需要更多的谎言去作补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