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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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欢打开书,一只厚厚的红绸袋子滑落掌中。福伯头也没回:“贴身收好上车,若书有不解之处,日后可来问我。”高欢强压心中好奇,应了声进了车中。

    车中秦萍虽擦干了泪,悲伤的情绪却满布厢内。高欢不知如何宽慰母亲,只好向福婶打听溪商杨家的事,希望借此转移母亲的注意力。

    姜国各地的生意人,执一方牛耳者,冠以郡名。诸如京商、溪商等等。溪郡刘家兄弟的酒楼生意遍布姜国,牛心县高家独掌松菇进贡买卖举国皆羡,但是一提溪商,世人便知说的是溪郡行商杨家。这杨家本是溪郡一外来户,从燕地避难到此,守着小辽河边几亩河滩碱地生活。30几年前小辽河发了大水,几亩盐碱地淹得颗粒无收,杨家长子杨开跪在河边大哭、大骂一场,就烧了自己的圣贤书作了行商。杨开,性爽直、刚烈,以诚信为其商训。兼其良善,每逢灾年广有义举,不过十几年的时间姜国上下多知其名。杨家的发迹极富戏剧性。某一年秋,杨开带商队经原始森林往锁龙关运送一批官派军需。忽然遭遇一场百年不遇的风雪,在茫茫林海中便迷了方向,次日已有人冻伤、冻死。杨开绝望之时,忽然发现风雪下草类大都枯黄、冻死,只一种尺长窄叶草类,依然傲雪翠绿,惊奇之余,折了一颗细观,盏茶的工夫叶便枯黄,其形状与普通杂草无异。静思许久方招亲信之人折草编垫,交与众人晚上睡觉时御寒用,奇的是众人早上醒来无不言一夜睡得是又暖又香。杨开心中惊喜。又让众人将草垫于靴中,编织草衣,一众人等再无冻死、冻伤之事。杨开夜间独自对着小草又画又写。风雪停后,杨开将一车自家陶器倒入山沟,装了车枯草向锁龙关行去。当时伙记们都说:大当家的疯了,几百两银子的陶器就这么摔碎扔了,草能比陶瓷金贵吗。

    官派军需送的晚了,遇战时,主事者斩。虽现在边关稳定,一顿军棍怕是难逃。谁也不知内中原由如何,姜开未受责罚。次年,国主姜显赐给杨家一块亲笔匾额,就是如今杨家大宅正门的:忠孝之家。此事当年轰动天下,天下商人无不心热眼红。

    三年前杨老爷子腰腿病日重,经不得商旅之事。杨开有两子三女,子有其父之忠厚却无其父之才干。溪郡商人多言,盛极一时的溪商之名,也该换换主人了。当溪商二代大当家人选公布之日,再次轰动天下,世人少有不目瞪口呆者。

    杨家新任大当家是杨家小女,闺名杨怡。面黑发黄(现代审美观就是一普通黄毛丫头而已)。溪郡商人多以夸张其丑作为茶前酒后的话题(国人对强于自己者,迎头赶上者少,造谣诽谤者多。何其相似也。作者亦常干。),又恐杨老爷子报复,便常言杨幺如何如何,时日一久,这杨小姐的闺名已是无人记得,杨幺也成了姜国丑女的代名词。

    这杨家三小姐的理事比之其父杨开有过之而无不及。短短三年之间,家中的大小管事一个个俯首贴耳,家外的往来生意更胜从前。杨开的生意故交一说起这位三小姐无不一挑大拇指。一年前,更因和当今国王姜修最疼爱的九公主共游灯会,而名震京师。

    福婶话到最后:“听说此次与我们一同往京师去的商团,便是这三小姐管事。”高欢此刻对这位杨三小姐的好奇超过了贴身放着的那个红绸袋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