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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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尚未明,牛田暗招各边将于中军。以慢怠军务、枉受君恩罪名,持国王佩剑亲斩边骑主将御胡校尉李青;李青部将惊怒,牛田大喝:“今日若败,非独我等皆死无葬身之所,家中老幼不死既奴也,尔等愿乎?!身居御胡校尉却三言退兵,不斩全军危亦!”边军众将屈服,牛田将内禁卫分入各营暂为监军。早饭一毕牛田亲去点将台击鼓招集全军,将十数年王所赐金银尽赏全军:“此王之赐也!今,死地。我等非死战不能活也!”言毕出营列阵邀战,全军已有赴死之意;牛田在阵前将盔甲尽去与众将淡然说到:“若天佑我姜国,必斩敌军主帅!”独自打马出阵:“征南第一勇士,敢与姜国牛田一战否!”声如雷霆。

    “哲”在这个世界的胡语中,是英雄、勇士之意,胡人非王族不能用。偶有将军立了难以封赏的功勋,胡人的可汗才会赐哲字入名,这在胡人勇士看来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赫哲就是受赐而得。

    冷兵器时代双方主帅的阵前对战,仅限于中小规模,不要指望一个王和一个可汗的生死相搏,决定历史成败的战争,最终都是以普通士兵的生命为基数。当然这种单挑方式很显英雄主义,用现代人眼光看很具卖点;全力冲刺的双方每一次错马而过都是生死一线,能够大战三百回合的双方不见得一定武艺高强,但绝对是旗鼓相当;事实上牛田、赫哲也确实都是一样的天生神力,一样的勇敢,一样的粗中有细;决定胜负变数的是牛田的马,毛色灰白,并不起眼,却是产自遥远大食国血统纯正的王室用马,因其毛色不为公主、王子们所喜,才经商人流出国外,牛田这匹马竟是国王姜显以万金购得,马赐给牛田的时候,这粗汉愣了好一会才跪地谢恩,那眼泪流得就和大小辽河一般,士为知己者死啊;胡马体矮小,耐力佳,喂养方便,高欢一直认为胡人的游骑战术应是适应胡马的产物;当牛田的大斧闪电般居高临下砍来时,赫哲已生了不妙之感,人力相仿,马力却是不同,大意了,生死之间不敢多想,奋力横枪招架,已是不及;广阔的草原,美丽的姑娘,云朵般的牛羊渐渐模糊。

    :“赫哲死了!天佑大姜!”

    六胡之中,黄胡军法最为严厉,主将死,亲兵皆斩,余者为奴;5000皮甲游骑直冲身穿铁甲的姜军本阵,或许杀光敌人可以保存家乡亲人的生命和自由吧;百年未与胡人野战的姜国骑兵同样没有选择,退路已断,粮草已绝;惨烈的撕杀从清晨一直到黄昏,近万人倒在了三水郡外这片开阔地。

    此战,史称三水大捷;是役,牛田长子牛忠战死。

    大陆历973年高安生于溪郡牛心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