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朝那辆马车跑去,临近的时候,一个黑影从车上跳了下来。似乎宫杰尔还没有认出他是谁,这人却非常放肆的大笑起来,并沙哑着嗓子叫道:“宫杰尔阁下!我从东托带着财富回来啦!”
宫杰尔一愣,但立即露出惊喜的神色,并且也同样激动地高声叫了起来:“达森!达森!哈哈!”然后朝那个男人身上扑了上去。
那是个强壮地有些粗鲁的人,他顺势将宫杰尔举起来兜起圈来。所有人都非常开心,包括那个马车夫,兴奋地发出一声尖叫。而我满脑子搜寻着这个熟悉的名字,达森、达森,多么耳熟啊。
“快放下我吧,别转了。”宫杰尔高兴得声音都有些变了。
达森将他放下来,然后开玩笑地按着他的脑袋说:“阁下,我还想要不要深夜去拜访呢,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见你了!”
“我遇到麻烦了达森!不然也不会来这里。”宫杰尔说道。
“什么麻烦?”达森刚问出这句话还没有等宫杰尔回答便又开口道,“哦,十七世的灵柩似乎明天就要过来了,现在军队把这四周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希图卡的脑袋是不是出毛病了!”
“总是担心他有别的意图。”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达森”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了。就在苏哈失踪的那天,客栈里那些人反反复复问我是不是达森的人。
“他就是苏哈的仇人吗?我听客栈里的人讲过。”我低声问沙克。
沙克将食指在嘴上比划了一下,示意我先不要说这件事。
可是宫杰尔阁下很直接地就问了出来:“对了,达森,你没有把苏哈抓走吧。”
“你在说什么啊阁下?”达森不可思议地问道。
“苏哈失踪了,所有人都怀疑是你把他抓走了。”
“真是扯淡,我怎么会有这种闲工夫。你不知道这半年我有多么忙碌,早知道在东托可以捞到这么多钱,我才不会浪费时间追要他老爹欠我的那几个金条。真是迂腐。”
“那更可怕了,还不如是你抓走的呢。”没等宫杰尔开口,我便禁不住自言自语起来,因为我更加坚信了苏哈是被那些神秘人抓走了。
“这是谁?”达森看着我问。
“是我收留的,她叫昔伦。”宫杰尔介绍道。
“收留?养大了做老婆吗?”达森问。
“这主意不错。”宫杰尔好像被指点迷津了一般点着头。我真没想到他会有这种反应。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到我那里去吧。”
“哦,你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吗?!”赤律索合将军见到了达森也是同样惊喜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达森很受这些人的欢迎。两人拥抱到一起,“只是想看你们吃惊的样子哈哈!”达森笑着说。
“喂!老哥儿!”达森转身叫马车夫,“把车里的美酒端出来,我要好我的兄弟们大喝一顿!”
然后拽着赤律将军的胳膊说:“赤律,本来我是准备明天来的,今天竟然碰见了他们几个,这就别怪我克制不住自己了!”
还没等赤律和沙克有什么反应,他又手忙脚乱地帮那个马车夫端起酒坛来,胡乱地指挥着:“这边!这边!嘿,阁下,告诉我们一个可以喝酒又碰不到神座的地方!”
“那当然还是老地方了!这个你问阁下还不如问我,不过今天不能太放肆达森,”赤律说道,“有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走吧,到那边再说。阁下,跟我们一起去吧!把那个小东西交给克里道尔,我听哈森纳说她在那些小子里面只跟克里道尔比较亲近。”
宫杰尔转过头来惊奇地问我:“是吗?你和克里道尔很熟吗?”
“嗯?”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那太好了!”宫杰尔舒了一口气,“我终于可以暂时把你交给另一个人了。我以为你只会每天缠着我呢。”
“什么啊!才不是这样的!”我生气地反驳道。
“克里道尔,你陪着昔伦小姐到我的寝殿去睡觉吧。如果她对你任性或是又哭又闹什么的,给她讲几个鬼故事她就会很安静地跟着你的。”
“哈哈哈哈……!”达森还有赤律将军他们又爆出了那放肆的笑声。
“阁下,”达森受不住笑声地说道,“你长大了一定很有办法治女人,哈哈!”
我更生气了,我不大明白他们都在笑些什么,但是我认定是宫杰尔取笑我的话惹的那些人这么振奋。
我转过来对着同样也在笑但是相对来说比较绅士的克里道尔说:“带我离开!”
躺在宫杰尔宽大的床上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克里道尔在躺椅上安静地看着书。
“克里道尔。”我叫道。
“什么事情?小姐。”他抬起头。
“你们的宫杰尔阁下是哪个国家的王子?”我直通通地问道,这是我非常想知道的秘密,我以为温雅的克里道尔会告诉我答案,但事实并非如此。
“王子?他不是王子。他只是个有钱人的儿子。”他掩饰道。
“不要骗我了!我的身份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沙克或是赤律将军肯定都已经告诉你们了。我为什么不能更了解他呢,可惜就是不敢亲自问他哦,唉。你就不能告诉我吗?”我参杂了些央求的语气。
“可是他真的不是王子啊。”
“他肯定是,我说过即使不告诉我也不用骗我。我已经听过不少人忘了忌口而叫他殿下。还有他的父亲和奥森亚的国王雷维特是仇人,他父亲肯定是奥森亚仇恨国的帝王。况且敷升大人在我父亲举行庆典的时候见过宫杰尔阁下,而能够参加那场庆典的都是各国的王子或国王。”
“不可能!”克里道尔叫道,“宫杰尔阁下从来没有去参加过什么庆典。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真是一个字也诈不出来啊。我失望地想到。
“算了,继续看你的书吧!我要睡觉了,不过请你在我睡熟以后千万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很愉快地答应了,似乎在为我终于停止了那些缠人的问题而暗暗高兴。
窗台上的熏香使我的意识很快朦胧,我渐渐沉入到睡梦中去了。
我感到没有多久宫杰尔就来摇我了:“昔伦,快醒醒!醒醒啊!”
我强行睁开了酸涩的眼睛,他的脸渐渐清晰起来。
“快起来吧!准备一下,你今晚就可以离开格利滕了!并且非常安全的!这是绝好的机会。”他轻轻晃着我的肩说。
我呆呆地坐起来,说实话我没有想到这么快我就可以离开,我甚至还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你们商量出什么办法了阁下?”这是克里道尔在问。
宫杰尔似乎没有时间理会他,只是催我快起来准备。
“是怎么走?”我问。
“和达森一起,他们都在外面等你呢!达森这次从东托带来一只庞大的东托商队,那些都是东托身份显赫的商人。他们进格利滕的时候和希图卡的那些守兵已经解释清楚,因为要去洪通做貂皮生意,必须经过格利滕。那些守兵答应了他们,并且派人通报了格利滕通向洪通的出口守兵,要他们为这些商人放行。唯一的条件就是天亮之前必须离开,因为你父亲的灵柩天亮就要到这里了。这是个多么好的机会,晚上离开更有利于隐蔽。他们会将你装在货车里,因为那些守兵是不敢随便阻拦搜查这些东托人的,这对于你来说是非常安全的。洪通虽然也有守兵,但只是靠格利滕这边比较严密,外围有很多地势比较偏的地方是没有人的,你可以先躲在那里,万一情况有变,我们会派人将你暂时送到奥森亚避难。”宫杰尔自顾自地说着。
“我父亲的灵柩天亮就要到这里了?”我问。
“是的,所以你要赶紧走。因为天亮之后再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况且那些商人也要赶紧到洪通去。”
“你也一起走吗?”
“我不能跟你一起走,昔伦。”他似乎愣了一下,但还是用平静的略带安慰的声音说。
“那么,沙克或是克里道尔呢?”
“他们也不行。你只能和那些纯粹的东托人走才不至于遭到怀疑。”他顿了顿又说,“准备吧,昔伦。也许等到确定安全了,我们还会接你回来的。”
“我不走了。”我又坐回到床上。
“你说什么?”他惊异地望着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