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阁下!”
宫杰尔看着赫加退了出去,才转过身来问道:“您有什么事情将军?”说着又对刚进来的沙克吩咐:“你就在这里听着。”弄得沙克一脸茫然的表情。
“晌午我们的人放了信鸽过来,”赤律将军说道,“说雷维特对希图卡十分不满,前几天差一点要派兵翻过贝西里克山给萨鲁一点颜色看看。真是危险,贝西里克山一过来不就是格利滕吗。”赤律将军说着还骂了句粗话。
宫杰尔有些惊讶地问:“真是有意思啊!发生了什么?”
“说来是很可笑呢阁下,据说是因为希图卡前几天派了兵在贝西里克山天潭以东大肆搜查,不知道在找什么。一路往西翻越,到了天潭的时候,奥森亚的边防军忍无可忍提出抗议,那些萨鲁军人还算可以,以协商的态度说需要找一个逃犯,好像已经越过了天潭,希望奥军协助。尽管希图安烈已死,但两国的友好似乎还在延续,并且本来就是盟国,于是奥森亚的边防首领便同意下令协助萨鲁士兵搜查,很久都没有结果。那天萨鲁的当值首将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先前是被手下副将劝说才同意恳请奥军帮助,后来等了那么长时间还不见结果,便非常冲动地在山顶叫骂起来,骂奥森亚的军队全是废物,连个人也找不到,还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奥军这边当值的是摩撒穆图,”说道这里赤律转过头望着沙克说,“你知道那更是个野人般的个性,听到这叫骂声便带领着他的士兵在另一个山顶回骂起来,在场的人都说当时热闹极了。摩撒穆图还喊了句:是不是希图卡刚夺位就跑了女人,夜晚在床上烧的才派兵跑到这来疯找。哈哈哈哈……”
赤律将军大笑了起来,沙克也忍不住摇着头笑个不停。
“有这么可笑吗?”宫杰尔一脸疑惑加不耐烦。我和宫杰尔一样,因为急着想要听到后面的经过,焦急地盼望他们能尽快笑完。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长大,不能体会这句话对一个男人尤其是拥有了天下的男人的侮辱,还有他的敌人从他这种耻辱中所吸取的乐趣。”沙克收了收笑容回答着宫杰尔的话,但声音还是因为压不住的笑声而变了音儿。
“萨鲁那边没有告诉摩撒穆图他们要找的逃犯是谁吗?”宫杰尔问道。
“没有,他们的脑袋真是有毛病,”赤律将军说,“连要找的到底是谁都不说就请求协助,摩撒穆图派人问了,但回话说萨鲁军只说不方便明讲,看到人只管捉住就行了。以摩撒穆图的性格,能够忍得下这句话耐心给他找就算奇迹了。”
“就因为这个,雷维特就要给希图卡颜色看看?”沙克问道。
“不是,这个还不足以引起雷维特的注意。重要的是后来骂得越来越凶了,两边打了起来,当时很滑稽,那场面极其混乱并且残暴,根本不像帝国的边防军队在作战,倒更像是两个山匪帮派在争夺地盘。摩撒穆图的人死了很多,萨鲁的军队得寸进尺地翻过贝西里克山进入了奥森亚,在奥森亚周边很多城镇村落也进行了铺网搜查,我为了证实这一点,今天派了几个矮个儿扮成奥森亚的商人混过了贝西里克山的边防检查,到奥森亚周边一些地区进行了暗访,那些百姓都说十几天前遭到了萨鲁军队的搜查,不过那些家伙的军风还可以,没有抢东西或杀人什么的。但他们这种侵犯行为第二天就被传到宫廷中,雷维特把桌子都快拍破了。说是希图安烈已死,他也没必要再顾忌两国的关系了。”
“可是这两天很平静,没看出他们打起来。”宫杰尔不解道。
“希图卡亲笔书信也随这消息很快传到了,盖了王印的,向雷维特及奥森亚受惊的子民、还有那些为此送命的奥森亚勇士道歉。雷维特似乎也并不愿和萨鲁结仇,既然希图卡示弱,也就算了。为了洗刷这个不光彩的事情,还特意将希图卡的致歉信挂在那天受到萨鲁军队搅扰的地方,也许是为了给子民看的,告诉他们不是他们的王软弱,而是敌人在还没有接受惩罚的时候就已经先投降了。”
“可还是够丢人的赤律,我真是不忍心再听下去,边防守卫硬是叫邻国军队给撂翻,而且还纵容他们闯入自己的境内,甚至闯到国民的家里去,摩撒穆图是废物吗?真是丢人,雷维特杀我父亲的本事到哪里去了?一个致歉信就算了?那是奥森亚的领土!领土竟然能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雷维特守着那个王位是在下蛋吗!希图卡亲笔致歉信又怎么了!去他妈的盖了王印的亲笔信,希图卡的破王印加上那双写信的手还有那根笔杆子总共值几个钱!妈的!即使接受那混蛋的道歉,有没有赔偿金呢!有没有赔钱我在问你话赤律索合!”
赤律将军从这痛骂中回过神来:“没有,只有致歉信阁下!”
宫杰尔呼了一口粗气坐在椅子里,闭上眼睛。
说实话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尽管我相信他不是一个脾气和蔼的人,但这样暴躁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赤律、沙克都沉默了下来,沙克脸上表现出了对自己的首领的一丝畏惧。而赤律索合脸色和宫杰尔一样凝重。
片刻之后,赤律说:“雷维特这段时间似乎更关注和东托的战争,无暇顾及这边了。他当初和萨鲁建交一方面是因为和希图安烈少年时就存在的友谊,还有就是这将有利于他能够专心致志地对付东托,现在希图安烈已经死了,雷维特可能还想和希图卡继续这样的相互支持。”
“这是不可能的。”沙克终于说话了,“雷维特曾经和希图安烈的交情肯定会使希图卡防备,现在希图卡刚刚夺得王位,还不是很稳定,萨鲁国肯定还存有十七世的势力,希图卡会对所有曾亲近过希图安烈的人怀有敌意。他这次的行为找所谓的人犯也许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借机试探雷维特的反应。”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赤律将军。”我终于鼓起勇气对那个满脸匪气的将军说。
他像是故意吓我一样瞪圆了眼睛盯了很久然后笑着说道:“问吧!”
“您刚才说的那场争战是在哪天?您能说出准确时间吗?”
赤律稍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回忆,或是在现场掐算。
为了有助于他想起来,我又补充道:“萨鲁边防军是什么时候搜查贝西里克山的?”
“是……”他回忆着说道,“按萨鲁的时间算,是希图十八世零年……十五天。嗯,应该算在第十五天,因为已经过了午夜了。”
“过了午夜?是发生在深夜吗?”我紧张地问道。
“是的,那些士兵从奥森亚撤走时,黎明的第一道光正好射向天空。”
“嗯,”宫杰尔的情绪此刻冷静了下来,“我把迫在眉睫的事给忽略了。你怎么了昔伦?”
他看出了我的异常。
“是那天!而且是在深夜,太精准了!看来是这样的!”我抖抖索索地说。
“你不要着急,你这样语无伦次我根本听不出你想说什么。”宫杰尔皱着眉说道。
此刻房间里的人都在望着我,他们的眼神告诉我,他们需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你还记得吗阁下?我刚来到神殿的第一天,就被客栈老板法尔斯找到并叫了回去,他们死死纠缠我为什么和苏哈深夜离开客栈,天亮才抵达神殿,他们拼命询问这么长的时间我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最后是你去客栈帮我摆脱了他们的逼问。但是我现在想告诉你的是,我和苏哈确实是天亮才到神殿的,那天晚上我们出了客栈在遇见岔路口的时候,苏哈说左边是通向神殿的路,但是我吩咐他走右边,于是我们是先到贝西里克山,在山里转了一大圈很迂回的山路才绕到神殿的,刚才赤律将军说的萨鲁边防军搜查贝西里克山的时间正好就是那一天,而且也是在夜晚,估计是我们刚离开,他们就进山搜查了!”
宫杰尔想了想说:“你不是说那个老头儿那晚离去了吗?那些士兵会不会是捉他去的?”
“应该不会,因为敷升大人并没有说他要从贝西里克山走,也没有说他要去哪里。如果他真的是从那边走的,等军队过去搜查,如果声势真如赤律将军所说的那样浩大,应该是可以碰上我们的。可我们去的时候,山里还很安静,没有看见火把,只有我们的马蹄声在山道上回荡。我敢肯定是去找我的,我们刚离开,他们就去了!太恐怖了!”我哭了起来。
“你不要哭。”宫杰尔轻轻搂住我说。
“等等!”赤律将军警觉地问道,“你刚才说敷升大人?那不是希图安烈最信任的臣子吗?怎么跟你在一起?你不会真的是……”
宫杰尔扬了扬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房间里又一次安静下来,宫杰尔看我平静一些了,便在我面前蹲下,抬起视线望向我:“你不要害怕,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我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吩咐苏哈从右边绕那么远的山路过来?”
“因为客栈里有人监视我!就住在我的楼上,那天我们要离开客栈的时候,你不是还跟我去过吗?法尔斯说天刚亮的时候他们就退房了。就是那几个神秘兮兮的访客在跟踪我,我因为总是听见他们之间对暗号,还有房门口总是有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才叫侍者上来,苏哈说他上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还穿着盔甲的戴眼罩的军人。还有我们离开客栈的时候,我往我楼上的窗口望了一下,有两个黑影就站在窗前窥视我!于是我就让苏哈走右边的路,以防他们跟踪。他们肯定是跟着我们去了贝西里克,后来跟丢了,所以就搜山!那些一定是希图卡派来的人,我和敷升逃往格利滕的路线肯定泄露了,所以才引来了这些人!现在格利滕被围住了,我怎么办!怎么办!宫杰尔我该怎么办!他们这次一定是冲着我来的!”
“那他们为什么不在客栈就直接干掉你?”宫杰尔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他们想先确认我的身份,没有想到我会发现他们,并且会突然离开客栈。后来想要跟踪我,却跟丢了。我想是这样的。”
“哦,太复杂了!”沙克拍着额头感叹。
“不过这些人也真是够愚蠢了!尤其那个戴眼罩的,似乎身份隐秘,干的也是件极其隐秘的事情,但却穿着十分招摇的盔甲,真有毛病!”宫杰尔说道。
“法尔斯不是说他平时不怎么出门吗?常出来走动的是两个穿便装的。况且那天是深夜,他也许是刚从外面执行了什么使命,回到客栈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去了我的门口窥视我。对了,你们刚才不是说他们将格利滕周围的城也都围起来了吗,肯定是他们害怕我已经离开格利滕,但又估计我不会走远,所以将附近的城全部包围起来,防止我的逃脱。”我胡乱猜疑道。
“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格利滕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想离开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宫杰尔说道。
“阁下,现在可以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了吗?”赤律将军非常郑重地问宫杰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