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调虎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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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光五年,正月初七,汪氏集团的人员大多都返回了自己的岗位。刘轩招来包世臣、陈秋白、宋湘,在安庆大本营商议土地、粮食等事项。

    让刘轩这么着急发展土地,是因为去年年底的总结大会,那些收留的灾民因为租子的减少,而使得粮食产量大增。

    名团学院进来已经招收不到充足的学员,安庆、池州一带优秀的青壮几乎被全部招收,所以刘轩想利用发展土地的事情,吸引人口来安庆地区。

    此外军队数量的增加,粮食需求量猛增,这也是急需发展土地、粮食的原因。

    清代的土地全部是集中在地主、富户的手中,大部分百姓的身份都是佃农,每季分到自己手上的粮食已经有限,再加上苛捐杂税,百姓对种植粮食的积极性下降,很多人都开始向手工业以及别的行业发展,这些都是造成粮食产量低的主要原因。

    而那些灾民种植的土地出现产量大增,这主要是百姓的一个心理特征,租子收的越少,他们就努力的种植,想给自己多留点余粮,加上刘轩的各种制约,促使局部区域的产量增加。

    议事开始后,刘轩只提了一个问题,“各位都是本官的谋士,你们可有什么办法,能够增加安徽地区的粮食产量和人口数量!”

    陈秋白先开的口,“大人,目前土地都在地主手中,这些人虽然地多,但是佃农却不多,所以产量也不高,要想增加收成,必须先取得土地,然后我们再效仿铜陵地区的经营方式来增加产量,同时也可以吸引百姓来这边居住!”

    刘轩点点头,说道“地主手上有地契,如何才能取得,本官觉得可以和地主共同经营,由我们组织农民来耕种,所得利润和地主分成!”

    包世臣缓缓的说道“不可,倘若我们和地主同时收租,势必会造成百姓雪上加霜!”

    刘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想着,坐在一边的宋湘说道,“大人,取得地主土地,其实并不难!”

    刘轩听后,急忙说道“宋先生,请说!”

    宋湘,清了下嗓子,开口道“但凡地主,就没不霸占良田、欺负百姓这等丑事!大人可命陈大人的按察使司进行查处,发现问题先行收监,再让汪氏商行,以收购土地的名义前去和其家人谈判,若是愿意低价卖出土地者,可以随便罚点银子就放人,若是不卖,就一直关着!”

    刘轩一脸惊愕的表情,心中暗叹,“这哪是个穷书生样啊,宋湘是不是被人欺负多了,也学会了这些欺负人的本事,哪是地主霸占良田,分明就是让我去做这恶人!”

    包世臣似乎看出的刘轩的心思,思索过后说道“大人,为了黎明百姓,这等恶人可以做得!”

    刘轩叹口气说道“好吧,就这么办,反正本官已经不知被人骂过多少回了!只要对得起百姓就好!”

    陈秋白听完后立刻跪地,说道“大人英明神武,定会受到百姓爱戴!”

    宋湘和包世臣也是跟着跪了地,大声说着同样的话。

    刘轩不太喜欢动不动就跪地,但是自己身份摆在这里,只好说些“起来说话”这类的词语。

    然后说道“切不可将此事闹大,也不能急功近利,只可循序渐进!”

    三人异口同声,说道“是!谨尊大人教诲!”

    此次议事比较顺利,刘轩定下方案后,将收购土地的事情交给宋湘处理,随后几人又商议着,制定了几条新条例。

    佃农种植汪氏的土地,汪氏集团将不按比例来收取租子,而是定量,根据当地的平均年产量,制定一个相当于三成左右份额,百姓的土地不管是增产多少,都是缴纳相同的租子,这就大大的提高了百姓种植粮食的积极性。

    另外,对于开垦荒地的百姓,不但减免一年的租子,而且还提供各种生产工具。

    对于外地迁徙来安庆池州一带的百姓,汪氏集团将免费提供简易住房。

    所有汪氏佃农多余的粮食只能卖给汪氏商行,这点是刘轩特别提出的,因为现在正是储备粮食的时候。

    定下来土地和粮食的事情后,刘轩宣布散会,这时宋湘又说道“大人,卑职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轩摆摆手,让大家都坐,然后说道“宋先生有事请说!”

    宋湘认真的说道“大人,小人计算过,安徽去年的税收已经是三年前的一倍,如果我们如实上缴,会不会……”

    刘轩这下更被这个“批着羊皮”的书生,说的坐立不安了,心中暗骂道“刚让我抢土地,现在又让我抢官银,奶奶的,是不是想害死我啊!”

    刘轩虽然暗骂,但是还是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觉得此事,不宜公开说明,所以思索一下就说道“此事下次再议!今天就到这里吧!”

    听到刘轩的话,几人这才散去!

    其实宋湘和包、陈几人能公然和刘轩谈论这些“掉脑袋”的事情,并不是完全为了百姓着想,而是人人都有私心,谁不愿自己的主子发展壮大,所谓水涨船高应该是这几人的真实目的。

    刘轩没有在意这些人的动机,而是看重他们的才华,只要他们够忠心,能够出谋划策这也就足够了,至于“涨高的船”也就是他们的报酬罢了!

    至于宋湘的提议,刘轩还真有点动心。这安徽一省,每年税收怎么着也有几百万两银子,若能留下部分也是笔不小的财富。

    但是刘轩考虑到自己羽翼未丰,还不到有大动作的时候,所以此事只好作罢。

    到了正月十八,刘轩给汉斯去了一封信,要求汉斯在正月过完就开始招募学员,并且将入学条件放宽,由原先的16-22岁,改成16-28岁,下一阶段重点训练水兵,以尽快满足水师营的人员编制。

    除了水兵,刘轩还要求汉斯,招募一些懂得医术的人员,开设医务课程,必要时可以请汪府的“神医”代为授课。

    开设医务课程,是刘轩因自己受伤才有感而发的,刘轩认为日后的流血事件肯定少不了,如果没有充足的医疗保证,将士们将无法安心驰骋战场!这样对自己的强国梦就会有一定的迟滞作用。

    安排好民团学院后,刘轩开始考虑为段宁儿复仇的事情……

    正月二十五,段宁儿带着自己的弟兄以及水师营的八百名士兵,驾驶五艘配有二十门火炮的战船向南京出发,船只上没有悬挂任何旗帜。

    这种战船只是一般的帆船,因为蒸汽船太显眼,走到哪黑烟就冒到哪。

    这五艘船每天白天休息,晚上行驶。最后船队在江宁地区靠岸停泊,船上的人都没下船,大家都在等待着什么。

    正月二十九,天亮前江面起了大雾,南京一带的河道驻军也没有在江面巡查。

    早晨天刚亮,大雾慢慢的退出,早起在南京港干活的人,朦胧中看见有船只要靠岸停泊,大家都没在意。

    只是当这几艘船靠近岸边时,突然发出了震天的轰鸣声,港口的人们都被吓的一颤,反应快的人已经看到是江面的船在放炮。

    五艘船排成一字排,横在江面上,对着南京港的空地上拼命开炮,好在早起的人不多,大家看见炮弹落在空地上,都是避开后往南京城的方向跑去,所以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火炮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南京城内的大小官员全部被惊动,驻扎在南京港不远的河道部队也派出船只赶往这边。

    当这些人赶到港口时,江面一片安静,只在港口的空地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深坑。那些亲眼见到战船开炮的百姓,吓的可不清,官兵们询问情况时,那些百姓说的是天花乱坠,好似天兵天将下凡一般。

    两江总督琦善,对此事表示震惊,立即调动部队对整个江面进行搜查。但是他们只在江心发现一艘小船,船舱里有一封信,别的就什么也没了!

    两江总督看完信以后,立刻派人将江苏按察使吴崇文抓捕入狱。

    这封信是以“江贼”的名义写给琦善的。大体意思是,“江贼”攻击南京港,只是针对吴崇文一人,因此人谋害“江贼”头领的父母,如果十日内不将吴崇文当街处死,“江贼”们将要炮轰南京城。

    不知为何就被下狱的吴崇文,在监牢里哭爹喊娘。而琦善已经将南京港遭江贼炮击一事上凑军机处。

    琦善也是好大喜功之人,本想亲自剿灭“江贼”,好在朝廷面前邀功,但是派出去搜索的船只,回来都是报告没有任何异常,也只好在南京等待朝廷的回复。

    让琦善想不到的是,自己刚把部队撤回来,就有

    安徽、江苏沿江各地的官员上报,说是通过长江运输的官银和粮食均被“江贼”打劫!各地损失惨重。

    琦善感觉到事态严重,又给军机处去了一道八百里加急的折子,军机处收到第一份折子时,已经向道光帝做了汇报。

    皇帝也是表示震惊,怒骂道“此等狂徒,居然要挟朝廷!朕若纵容,龙颜何在!……”

    道光发完火以后,让军机处命令琦善即刻派兵围剿。

    琦善收到军机处发来的文书,刚好是“江贼”规定的第十日,害怕对方发动攻击,匆忙派出大批战船去江面搜索。

    次日下属军官上报,发现五艘战船泊于江宁一带。琦善亲率大小战船六十余搜,共计一万五千士兵,向江宁出发。

    此时水师营的战船已经开始返回安庆港,段宁儿带着百余名士兵在江宁登陆,然后一路骑马赶往南京城。

    二月十一酉时初刻,琦善带着大军正在江宁一带封锁水面,却不知看守吴崇文的监牢已经火光冲天。

    吴崇文被关押在南京守备府监牢,这里以前是段宁儿的地盘,琦善率大军离开南京城,加上整个南京城内的兵力大多部署在南京港一带,城内防守已经十分空虚。段宁儿就是趁着这个时机带人杀进了守备府。

    吴崇文见到有人杀进监牢时,还以为有人来救他,可是看到段宁儿提着刀,怒气冲冲的向他走来时,他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江贼”就是段宁儿,只是现在已经迟了,段宁儿一刀下去,然后仰天大啸,“爹,娘,我给你们报仇啦,你们安息吧!”

    杀完吴崇文以后,段宁儿一把火点着了守备牢房,然后找到自己原来的部下,一番劝说后,带着五百余人返回江宁!

    琦善是在第二日才知道吴崇文被杀,得到消息后,全军回撤南京城,琦善前脚刚走,段宁儿带着兄弟们登上了前来救援的船只,一同赶回安庆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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