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文说完了,他听到仍然是一片沉默,不禁抬起头来,大家正表情古怪地看着他。
周末开了口:“你说这些干什么?”
“我他.妈的不想死后等着那个浑蛋用张小卡片洋洋得意地把我的丑事抖出来!”
刘学文大声嚷道,突然爬起来把手里的空易拉罐扔向天花板,落地时叮叮当当的响声十分刺耳。
“周末,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说上话的吗?”
司婷婷看到刘学文的举动,忽然无限伤感起来,悄悄地问道。
“记得,那天傍晚我们在操场上打篮球,你和你们宿舍的女同学从旁边经过,你突然转身说,‘把球扔过来!’正巧篮球在我手里,我就掷过去,可能用力过猛,你没接住,还把鼻子砸出血来――我真不是故意的,后来……我骑摩托车带你去诊所,没到诊所你的鼻血就不流了……”
“然后,你就带我到高速公路上飙车,我的鼻子还塞着卫生纸,所以张着嘴巴,不断有小虫子钻进我嘴里,我还吞了一只呢……”
“已经1点11分了!”
王霏突然说道,大家同时望向石英钟,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本来站着的刘学文挤在大家中间,战战??地说:“在学校里我觉得时间最难熬……怎么这一小时过得这么快呢?快得不真实……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啊,就……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周末忽然拍拍身边的人,让大家集中精神,他用极轻的声音说:“这样,我们每个人手牵手围成一圈,等到熄灯后的第一时间快速转移到门边,如果感觉有人开门就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大家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都点点头。
“不过有几点要注意:一、不能让监视我们的杀手察觉到我们的行动,每个人轮流用最短的时间目测方位和距离;二、不到门开的刹那,无论如何我们不要松开彼此的手;三、你们三个女孩子身体要接触到门,即使开门没有响声也能感觉得到,而且冲出去机率也最大。”
刘学文说:“如果门是向里开呢?”
“从门的构造和严实程度不大可能是向里开的,万一向里开,那我们五个人拼尽全力也要抵住门,明白了吗?”
大家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了,还剩……5分钟,我们蹲着围成一圈,手牵手,用眼角余光打量路线。”
周末说完,五个人蹲起来,女生一组,男生一组,围成一圈,一人抓住另一人的手腕,彼此相连。有人手腕被抓痛了,也不吭声。
都能看见对面的面孔――那是阴沉的、僵硬的、惊惶的面孔。这种阵形无疑将彼此的恐怖进行了汇聚和交集,如同磐石一般压在每个人的心上。每个掌心都是湿漉漉的,压迫了对方的脉搏,五个人的心跳形成巨大的共鸣,他们甚至觉得地面都在振动、在上升。
刘学文膝盖搓动,摇晃着,明显的是强烈焦虑和不安,周末握着他的手腕给他信心,但刘学文觉得是这种姿势让他突然想大便。
周末最后瞟一眼钟表,开始小声倒数:“6、5、4、3……”
死神瞬间降下黑暗,天花板上有个诡异的圆形灯晕。
“走!”
五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中“腾腾腾”地跑向门边,站定,有人轻微地撞到了门,而且彼此急促的呼吸清晰可闻,似乎空气也潮湿了。
冰凉的手握冰凉的手腕,让人稍稍带有冰凉的安心,耳朵里听着石英钟的秒针仍然坚定地“沙、沙、沙”地走着……
三个女生感觉背部传来不锈钢的坚硬与冰冷,不禁全身起鸡皮疙瘩,然而,门没有任何的动静。
不堪忍受的等待像深渊一般无穷无尽,几欲让人昏眩……
就在这时,阵形微微有些骚动,有人不合适宜地打了一个嗝,接着,有星星点点的水洒在地上的声音。有人在移动脚步,阵形晃动起来,每个人牢牢抓住对方手腕,感到精疲力竭,但谁都不敢发出抱怨。
十分钟有时候比一个小时还要漫长,毕竟秒钟还在走,“沙、沙、沙――”
骤然,大放光明。
大家相互迷茫地看看,像共同去了一个梦又返回来,突然发现中间的地上有一滩殷红的血迹闪闪发亮。
抬头,再相互看看――如同灾难暴发,有人瘫倒了,有人抱头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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