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抬起头,一边挽着湿漉漉的长头发,一边向外快步走去。壶叔拿起锦巾,跟在后面,追了过去。细流水珠,淋湿了地,重耳边走边道:“周公见天下贤才,一沐三捉发。”
来客满面风尘,瞧见捉着湿头发奔来的重耳,愣住了。赵衰:“小将军,公子来了。”
来客十分感动,跪倒在地:“栾盾叩见公子。”重耳伸手相搀。栾盾道:“多谢公子。”
落了坐的栾盾道:“栾盾奉家父之命,面见公子,有事禀报。”重耳端详着栾盾:“绛都令栾枝?”
栾盾点头:“家父的名讳。”重耳抱拳:“临淄有示警之义,从楚国来秦国的路上,栾卿又在示警,重耳有了戒备,避开暗杀。小将军回去,请代重耳向栾卿问好!”
栾盾赞叹地:“公子好眼光,贤德有人望。家父命小臣见到公子,详细禀报晋国朝中……”
馆外,传来了“太子驾到”的呼声。
重耳:“小将军请在这里沐浴歇息,等重耳回来,再做细谈。”
雍和宫,房宇错落,宫苑广阔,沐浴后的重耳拉着太子莹的手而行,走过雍和宫宫门。秦穆公在宫内踱着步子,不时向外启望去。
太子莹、重耳走了过来,秦穆公迎上前去。重耳趋步,躬身欲施大礼,秦穆公急忙扶住重耳。
秦穆公凝视着重耳,重耳凝视着秦穆公,两手相握,两张激动的脸。
“君父、舅父,母后在宫中等着呢!”太子莹与重耳站到了一处。
秦穆公端详道:“当年公子为送亲使者来秦国,年纪相貌与太子无二。见到太子,就像见到了当年的公子。”
重耳:“岁月催人老。”秦穆公与重耳并肩走着,神情愉悦地:“分别二十年,姐弟突然相见,君夫人不知有多高兴。”
重耳:“姐姐、姐夫伉俪情深,真令世人敬慕。姐姐出嫁,离开晋国二十年,重耳在外十九年。”
秦穆公:“往事如梦,人生如烟,光阴就似白驹过隙。”重耳:“大丈夫应该与时推进,与事舒卷。”
秦穆公:“说句不客气的话,公子走国在外,推进了什么?”重耳止步:“君侯教训的极是,重耳志向未变,敬佩霸主大业,誓与楚王逐鹿中原。”
秦穆公敬服地:“公子的英气,比起当年不知胜过几倍。走国在外,历经险阻,比寡人更了解各国风情。公子目睹齐侯霸业是怎样土崩瓦解的,看到宋公大业是如何功败垂成的,瞧见楚王是怎样急于争做中原诸侯霸主的咄咄气势。寡人居住西部,孤陋寡闻,孤家寡人,实在不敢说什么教训。”
重耳坦诚地:“联姻晋国,姐姐出嫁雍都,姐夫勘平绛都内政,决不在于晋国本身。意在进兵中原,追求诸侯霸业。”
秦穆公:“知寡人者,公子也。”重耳不失时机地拉言道:“助公子者,秦侯也。”两人相视大笑。
重耳一脸肃然:“重耳是晋国人,晋国不仅仅是秦国的通道,追求霸业也是重耳的志向。”秦穆公盯着重耳的脸,审视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