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楼里,子文与子玉一个坐在案几旁,气定神闲;一个在室内徘徊着,心神焦躁,子文:“心静,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玉:“刀光剑影,疆场厮杀,子玉无所畏惧。可面对南威,把握不住自己的心神,有些担心……”子文:“担心什么?”子玉微微摇头。
文哈哈一笑:“大将军是楚国王室后代,我若敖氏握有相权与军权,这等显赫的地位,一旦放出求婚口风,大家闺秀、各国女公子还不挤破了府门。”
玉不屑地:“俗脂胭粉,瞧不到眼里。子玉看中的只有南威,非她不娶。”
文:“本官为媒,抬高了身份,还有什么可拒绝的?大将军有南威这样的贤内助,本官可以移职交权,致老养闲,寄情山林。”
南威母女走了进来,南母躬身施礼:“老妇有了年岁,办事拖拉,令尹与大将军久等,请恕罪。”
文:“不知不罪,老夫人请坐,本官与大将军要给老夫人见礼的。”南母摇头:“令尹大人,不要折杀老妇。”
南威端着茶具,依次给令尹子文、大将军子玉倒茶,子玉看着南威,心疼地说:“杂事,不要动手。有工夫,愿意做,就做自己喜欢的事,剪裁、刺绣、画花什么的。”
南威轻声道:“谢大将军好意,南威是下人的命,就该做这些事。”
文哈哈一笑:“命是由人来主宰的,时来运转。本官来为南威说媒,给老夫人道喜。”南母:“南威到了婚嫁的年龄。”子文:“老夫人不反对?”
南母:“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子文:“本官提的亲,保老夫人满意。”
南母:“令尹大人来说亲,求之不得的好事,不知夫婿是哪家?”子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玉立即起身,满面带笑地:“一个姑爷半个儿。”子文:“大将军还不行子婿拜见岳母大礼?”
玉:“岳母在上,请受子婿……”南母连连摆手:“行不得,行不得,千万行不得。”
玉变了脸色:“你、你、你这是……”南母脸上满是悲戚的神色,哀哀地说:“误会了。老妇也是有身家的人,只因家道不亏,为葬南威父亲,遭恶人陷害,流落郢都。大将军收留我们,报恩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只是……”
文:“只是什么?”南母:“中原礼数,子女守孝三年。南威父亲去世刚刚一载,人在热孝中,不能谈婚论嫁。如果地下人受到惊扰,世上人鬼魂缠身,阴阳两界,都不得安宁。”
楚人好巫风,最为迷信。南威与母亲想出这一招,实出子文与子玉的预料,两人互相看着,子玉神色不悦,起身顿足,竟自走了。
“曹国离郢都不远,打听底细容易。看着碗里想着锅里,好事能让一个人占全了。”子文冷笑一声,向外快步走去。
南威与母亲对望着,目光瞧着子文的身影消失在亭台处。
南母:“躲过这一关,还不知要有几劫。”
南威拿起母亲的绣花架看了看,放下,顺手抓起剪子,放进了怀里。南母惊问道:“你揣走剪子我用什么?”南威:“母亲可以再买一把。”
南母:“好端端的拿什么剪子?”南威神色坚毅地:“以备不时之用。”
南母泪眼汪汪地:“威儿,你可不能寻短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