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公手拈胡须:“郎才女貌,我齐国出美女,春秋第一美女卫庄公的君夫人庄姜,是寡人先祖庄公之女,卫国人赋《硕人》诗,赞叹她的漂亮与贤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齐国公室美女,出嫁后地位都是尊贵的。娇女佳婿。寡人说的对吧!”重耳躬身施礼:“重耳明白,多谢君父。”
齐桓公:“三天回门,彼此一家人,公子吃住还习惯?”重耳看了一眼身边的小齐姜,笑道:“有夫人照料,重耳没有不习惯的。”
齐桓公叹息地:“寡人一生有三爱,爱女色,爱美味,爱骏马。仲父临终遗言,鲍叔牙整天跟着吵,寡人没办法,只得把易牙、竖刁、开方驱逐出宫。易牙走了,美味不香。”
崔夭:“侯伯远离三人,国政清静,足见侯伯圣明,仲父的贤德。”高虎:“崔大夫所言,臣有同感。”
重耳点头:“重耳孤陋,未见好德如好味者也。”“你等所说,言有所指。”齐桓公话锋一转:“公子一路东来,见过什么稀奇事?”
重耳:“稀奇事没见到,隐语有一个。”齐桓公来了兴致:“隐语最有意思,言在此而意在彼,说出来猜猜。”重耳站到齐桓公的面前,伸出三个手指头:“君主掌管社稷,一难,二难,三难,何也?”
齐桓公皱起眉头道:“高虎推荐的人才怎么跟仲父一个样,都有此等嗜好?当初仲父就是和寡人打着哑语,幸被寡人猜中。小齐姜偕同夫婿回门,公子开口说三难,是什么用意?”高虎:“良禽择木,贤臣择主。”
齐桓公:“考起寡人来了,这三难么……”太子昭替齐桓公解围道:“禀君父,儿臣略知一二,这三难与国政有关。”
齐桓公沉吟地:“公子可否见告?”重耳痛心地:“一难,近忠臣而远小人;二难,喜刚直而憎阿谀;三难,君主年老而太子晚立。”
齐桓公豁然地:“公子目光敏锐,说得对极了。三难与三策相连,寡人创下齐国霸业不易,创业难,守业难,守住齐国霸业,需要借助公子。”
重耳慨然地:“重耳不才,愿尽绵薄之力。”齐桓公叹了一口气:“近忠臣,喜刚直,寡人勉强能做到,只是……”
重耳伏地道:“侯伯首创春秋霸业,一代明君。慎始有终,还需努力。重耳多言,请不要见怪。”
齐桓公感慨地:“公子请起,寡人没有怪你之意。仲父去世,寡人头一次听到这种发人深醒的话。公子坦荡,语中时弊,不愧寡人知己。公子,寡人也有遗憾,寡人虽为诸侯盟伯,却因是异姓,不能真正握有洛邑宫中的‘王者之剑’。”
重耳目光炯炯,朗声道:“重耳才拙识浅,不敢有负侯伯重托。”长公子无亏目光斜视了太子昭一眼,高叫道:“君父,‘王者之剑’怎么能轻易赏给他人?临淄一人不行,还有他人?君父收回成命,为时不晚。”
重耳:“王者霸气,有德者居之,有才者用之。”齐桓公为难地:“寡人爱子六人,论年纪是长公子无亏。”
长公子无亏:“什么无亏?君父,最亏的是我。打败北戎的是我,救助卫国的还是我,我……”齐桓公:“住口,不许信口开河。”长公子无亏闭上了嘴,神情不满地退到了一旁。
齐桓公:“论贤才是昭儿。其他五子各有所长,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惜嗣君之位只有一个。内宠并列,易生国乱,寡人明白,采纳仲父的建议,立了太子昭,只是根基尚浅。寡人就请公子为师傅,教诲太子。”
太子昭趋步向前,跪到重耳面前:“姜昭拜见师傅。”重耳趋步扶起太子昭,看了看目光不时窥觑小齐姜而一直默默不语的高虎,转身向齐桓公施礼道:“高家是齐国名门,历来为朝堂重卿,足以教诲太子。如果有高卿相助,太子才能必然大有长进。侯伯从善如流,重耳甘愿尽其所学,与太子共同切磋。”
齐桓公:“就依公子所言,高卿。”高虎一愣,上前应了一声:“君主,臣听命就是了。”
齐桓公对太子昭道:“公子和戎之策解决了晋国与诸戎间的冲突,寡人也有所醒悟。战争是必要的,但战争不能平息所有的争端。齐国霸业要向前推进,也要在和上多想想。”
一时,政和殿沉默起来,陷入了思索之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