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偃慨叹道：“仁者无敌，德者为上，才者为高。夷吾寡仁缺德少才，靠酷法立威，南辕北辙。如此为君，国将不国。”
家人胆怯地：“吕相、?帅不敢动老国舅，鸡蛋里挑骨头，会拿太卜问罪的。”
郭偃冷笑道：“不会放过我？多虑了，照我说的做，没事。”家人：“点火煎药，夜夜不停，折腾个啥劲？”
郭偃意味深长地：“风声紧了才折腾，到了晚上更要折腾。听着，加柴加水，药味要浓些。”
家人：“太卜唱的哪出戏？”郭偃举手，侧耳道：“夜里有鬼来，就唱鬼戏。听，鬼来了。”
马嘶人喊声，清晰地传进来。太卜府门外，站立着?芮、吕饴甥。?府两位亲信家将彼此使着眼色，一齐用力，撞向紧闭的大门。
门上铜环颤动，大门顿时洞开，两名家将重重地摔倒到府门里。原来，紧闭的大门是虚掩的。
?芮：“笨，蠢。”吕饴甥：“这太卜府鬼气森森的，人没等进来，就给你一个下马威。”?芮：“本帅不信邪。相国，走，往里冲。”吕饴甥：“犯不上得罪主祀的老太卜。”
?芮看着吕饴甥：“事到临头，想退？”吕饴甥亦看着?芮：“开弓没有回头箭，元帅。”
?芮的手攥住剑柄：“咱有将士，怕什么？进去。”吕饴甥：“开心日子过上几天，做事不能搭进自己。”
?芮：“庄园官位，富贵在身。本帅心里有数。”吕饴甥点头：“这就好！”
?芮、吕饴甥率领家将心腹，呼叫着闯进来。郭偃卧在床上，家人轻轻地为他揉着腹部。
忽闪的火苗窜动着，药壶盖“嘟嘟”地向上窜动着，飘浮的白气，吕饴甥、?芮大踏步地直奔寝舍。郭偃支起身：“重臣亲临鄙府，荣幸之至。老夫病体难支，不能全礼，实在惭愧。”
?芮用手扇着：“什么味这么呛鼻子？”郭偃回答道：“药味。药味不呛人，治不了病。”
?芮：“太卜得的是啥病？要用人来按摩腹部。”郭偃：“老夫饮食不当，腹胀肚痛。”
吕饴甥眼睛盯亲睹郭偃，嘲讽地：“太卜奇才，学了《周易》会算卦，能通天地鬼神，可知人间福祸，怎么给自己弄了一身病？什么腹胀肚痛？相国你看是心病，心痛。”
“真说对了。老夫为先君伐骊戎占卜过，卦象不吉，如今应了验，死了多少人？先是太子、杜太傅，紧接着是奚齐、优施，再接下去的是卓子、骊姬、荀息、里克、丕郑、贾华、七舆大夫、太子妃……”
“那些人该死，到阴间是他们的归宿，用不着你来报名。”?芮一声呼喝，打断太卜郭偃的话。
郭偃幽幽地：“不报死人名，可地府的鬼魂怨气冲天。老夫通天道，知鬼事，能不腹胀心痛？不是不报，时机未到，时机一到，全都要报。”
郭偃说着，双眼地望着?芮、吕饴甥，目光平和安宁。?芮、吕饴甥则是目瞪口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