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叔端着半碗野菜汤,送到靠树坐着重耳的手里,重耳嚼着野菜。魏?顿脚站起:“又苦又涩。啥灰菜、银杏菜,都是喂猪的菜。”
重耳“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双手抱住前胸,弯腰呕着。周围的人苦着脸,默默地看着重耳。
魏?:“柳蒿芽、芥菜、山芹菜,那才是人吃的。”重耳扶树站起,踉跄着迈开了步子。壶叔急忙扶住重耳:“公子?”“我、我没事。”重耳低着头,在草间寻找着。
先轸:“咱们散开,一齐找,每人一大把。”“公子在近处,我们走远点。”介子推走在了最前边。
颠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树木高耸入天,荆棘满目,不由得叹道:“穷地方,鸟不拉屎。”
壶叔:“车抵宿费,马算饭钱,两手空空,两袖清风。”魏?骂道:“都是竖头须这小子害的,他带着库府财富跑得不知去向,害得我们吃野菜,喝苦汤。”
介子推接言道:“吃野菜,喝苦汤,也有好处。”颠颉顶撞道:“有屁好处,不饿死也苦死。”
介子推沉静地:“野地有饿死的尸体,满脸菜色,这是百姓过的日子。了解民情,知道百姓苦处,宽政爱民,做事得民心。”
颠颉:“民心?称称几两。贱民,吃野菜的命。”介子推心平气和地:“富贵也好,贱民也罢,风凉话不能填饱肚子,困窘中要振作起来,步步向前走。”
魏?为难地:“走到哪都是饿死鬼。说真的,魏?是饿怕了。肚里没食,咕咕一响,腿就转筋,迈不动步。”
重耳向来路望着道:“赵衰带着一竹筒子饭,他来了,将就着吃点。咬咬牙,挺过去。”
壶叔掂着手里的菜:“除了树还是树,连个长膀的也没有。折腾了半天,只有这么一点点。”
颠颉:“想吃野菜都吃不上,赵子馀有吃的,早填到自己的肚子里。”魏?叹气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先轸给众人鼓劲:“爬,咱们也要爬出去。”颠颉“哼”了一声:“肚里没食爬不动,走投无路,只有等死。”
介子推:“净说败兴话。”“你有本事,弄来吃的。”颠颉双手往脑后一放,倒在了林间。“这难不倒人。”介子推皱起了眉头,长眉入鬓,神色坚毅。
“舅父,重耳累了。”重耳的头靠到狐偃的肩上,闭着眼睛。狐偃摸着重耳的头:“公子不舒服?”
重耳闭着眼睛:“重耳、重耳浑身像散了架子,没有半点力气。”倒在林间的颠颉伸着脚:“走国,死路一条。”
介子推蹲在了重耳的身旁,抓住重耳的手摇了摇:“公子,你是我们的领头人,不能倒下去。”
“介子,大事没做,重耳怎么会倒下?我不能倒下,不能倒下。”重耳睁开眼睛,扶着介子推,挣扎着站了起来,迈出一步,腿一软,却又摔倒在地上,不能起来。
狐偃抱住重耳,疾声呼唤道:“公子,公子。”魏?:“浑身乏力,这是饿的,我经历过。”
先轸:“有吃的就好了,哪怕是一点点。英雄豪杰,真的被盘费难倒?”一行人你望我,我望你,一阵沉默。
大字型倒在草地收的颠颉,从树隙望着夜空:“天上能掉下来肉,不,喝口肉汤也行,腰杆准能挺起来。”
介子推默默地听着,眼睛盯着地上的罐出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