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姬杏眼圆睁,一言不发,上下打量着吕饴甥。吕饴甥抻抻自己的衣襟,左右瞧了瞧,迷惑不解地看着骊姬。
骊姬冷笑道:“瞧什么瞧?人够神气的。亏你还是师傅?忘了自己应该做的事么?”吕饴甥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君夫人因为何事不高兴。
骊姬直视着吕饴甥,声音有着明显的不满与嘲讽:“高官做了,威风摆出来了。总该尽力帮本宫,尽快立奚齐为嗣君。”
吕饴甥连忙表态:“这等大事,岂敢忘记?我呀!比你还急。奚齐做了嗣君,我就是你的开国功臣。”
“没规矩。”骊姬爱昧地责怪了一句,紧接追问道:“那为何不动手?”吕饴摆手:“现在不是时候,要等。”骊姬猛地站起:“等,等到驴年马月?”
吕饴甥笑了:“十二属相没有这一年。君夫人请坐,听臣慢慢地说。立君夫人闹得沸沸扬扬,先立君夫人,再谋太子位。朝臣们窥视出用意,处处设置障碍。奚齐离不开奶水,斗起来胜算不大。他们以静待动,我们偏偏不动。”
“时间长了,他们懈怠了,我们就像蜇伏的野狼,猛然窜出,咬住咽喉,一下子要了他们的命。”骊姬接口说着,慢慢坐了下去。
雪落冰封,山川一片皆白;江河奔涌,草绿花开,转瞬间过去了三年。
骊姬与优施从云和宫苑中走来。骊姬不满地对优施道:“进宫时你就说立嫡不立长。骊姬贵为君夫人,儿子满地跑了,却不能嗣位,这是什么礼?骗人。”
“要把嗣君之位弄到手,这不难。”优施诡谲地笑了。
“太子得到大臣拥戴,重耳文武全才,帮着太子,要废嗣君,谈何容易?他们就在眼皮底下,凑在一起抱成团。不行,必须分开他们,不能让他们接近君主。过去行捆箭计,现在是拆开。同住绛都,怎么分开?”骊姬皱起眉头。
优施竖起大拇指赞道:“君夫人高明,离间计非寻常人能够想出来。”
“先前我恨晋国,恨晋侯占住我的身子,恨重耳射死达鲁。晋侯宠我,我借尸还魂,沾了齐姜的光。晋侯离不开我,是我哄住了他。现在我要晋国,是为儿子奚齐。谁挡道,休想睡成安稳觉。” 骊姬落地有声,用力辗死脚下的蚂蚁。
优施颇有谋略地:“君主喜功,要用封疆的话题,让太子三兄弟远离绛都。”
骊姬推着优施:“快去殿堂上启奏。”优施:“我是内臣,不能言政事。”
鸟儿喳喳,蹦跳着在路上觅食。骊姬止住脚步,目光盯住了鸟。优施上前,拉了拉骊姬: “有计使不上,啥时候了,还有闲心看鸟?”
骊姬沉默不语,弯腰抓起石子,扬手扔了出去。石头砸到鸟身上,鸟儿挣扎几下,死了。受惊的鸟儿扑愣着飞起,又落到前面的路上觅食。
优施眼睛一亮:“鸟为食死,人为财亡。妙计绝招,就在这上面。”
骊姬自信地: “君夫人的富贵荣华,还买不来大臣的几张嘴?”
优施对着骊姬,竖起了大拇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