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没有战争的日子多美好(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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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起,吃饱饭,喂好骡马,又起程赶往永平。铃儿叮当,马帮沿着博南古道迤逦而行,中午时分,过了被称为迤西“金齿咽喉”的霁虹桥,来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千年古镇——杉阳。杉阳是一个有名的鱼米之乡,盛产大米,自然生态保持得很好,一条美丽的河流横穿古镇,潺潺地向西流去,汇入奔腾不息的澜沧江,归入大海。一般的河流都是向东流的,而此河却偏偏向西流淌,因此,人们给它取名叫“倒流河”。

    倒流河水灌溉着杉阳坝子的万顷良田,是杉阳人民名副其实的“生命源泉”。阳光明媚的三月,春风拂面,淡淡轻烟笼罩着山峦村庄,倒流河两岸青梅如豆柳如眉,蓝天上浮动着几朵白云,在悠悠地飘荡。这时候,站在堤上,顺着水流的方向放眼望去,一排排青青的杨柳在春风里舞开了腰肢,婆娑、婀娜、妩媚、迷人。袅袅春幡,将这里拂弄得浓荫绿裹,杨柳依依,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美丽得犹如一幅山水画!柳荫下自然是姑娘小伙们谈情说爱的场所,充满了诗情画意和浪漫情调。

    在这片神奇美丽的土地上,到处芳草萋萋,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溪流淙淙,空气清新……夜幕降临,月上柳梢,缅桂花发出缕缕馨香,沁人心脾。走进杉阳,仿佛真的进入了梦幻中的蓬莱仙境!

    上官英的夫人杜丽娘就是杉阳人氏,十几年前,上官英的父亲上官仁带儿子出来做生意,路过杉阳,因留恋杉阳的山水,多住了几日,也是姻缘巧合,便相下了这门亲事。

    古镇上有二十多家马店,足够安顿上官家的马帮了,上官杰带着前队马帮到达杉阳的时候,虽然天还没有晚,但他估计可能要在这儿住一宿,便停住不走了。果然,上官英到来后,说路途遥远,劳逸结合,在这儿休息吧,明天早走。马锅头们一听,就忙着进店投宿卸驮子,安顿下来之后,上官英便去看望岳父岳母大人,带去了许多礼物,两位老人笑得最都合不拢。上官杰和马锅头们则在马店内喝酒吃肉,猜枚行令,划拳赌酒,和老板娘冲壳子,也有到古镇上逛街走亲串戚找女人耍的。

    次日,天刚蒙蒙亮,上官英便从岳母家赶回马店,催促起程。上官杰使人挨个马店地去叫马锅头们抬驮子出发,到镇外集合,一时间,人喊马嘶,忙乱了一阵,马帮陆续出镇,铁蹄踏在石板路上,铿锵有声,火星乱溅。上官杰亲自清点人马,见到齐了之后,才下令出发,由两个熟悉道路的马锅头在前领路,自己和兄长骑马走在中间。

    山道弯弯,到处古木参天,溪流环绕,路边的梨花、杏花、梅花和桃花竞相开放,梅桃斗丽,梨杏争艳,梅花妩媚,杏花妖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煞是迷人。重重叠叠的青山,连连绵绵的田垄,郁郁葱葱的地畦,一片生机盎然。山坡上,林木茂盛,草长莺飞,日是丽日,风是和风,吹柳絮,绽花蕊,到处桃红柳绿,这是一幅多么美丽的原生态风景啊!

    博南古道沿途,山水如画,重峦叠嶂,令人如醉如痴!马锅头们被途中的山水美景迷住,情不自禁地唱起了赶马调,一路欢歌笑语,其乐融融。

    中午时分,来到了永平县城附近,上官英叫卸驮子,埋锅造饭,歇一会儿再走。不料,天公不作美,突然一阵黑云飘过,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春雨潇潇,像千条万条银色的丝线,随着轻柔的和风,在天空中飘洒着,扬落着。起初,大家还不太在意,以为只一会儿这雨就过去了,又是一个艳阳天。谁知,雨却越下越大了,连雷也来凑热闹了,几声闷雷响过,骡马吓得嘶鸣不已,密集的大雨点在地上溅起一片马尿味。

    上官英大叫:“快把药材盖了,淋了雨就不好卖了,快!”

    上官杰跳下马,一边同马锅头们用蓑衣、油布等雨具遮盖药材驮子,一边破口大骂:“日他妈的,明海这个老和尚,给我们选的什么破日子!”

    “这事也不能怪他,天有不测风云,什么时候要下雨,不是人所能料到的。”上官英用马鞭指着县城,招呼大家,“快,咱们进城里去避避雨,即使天晴了,也不走了,今天就住在永平算了。唉,离昆明远着呢,千里迢迢,我们得悠着点,不能搞得人困马乏。”

    马锅头们呼骡牵马,冒着风雨沿着银江河逆流而上,鱼贯入城,寻找马店投宿。永平是博南古道的必经之地,本来城中也有不少马店,安置二百多匹骡马绰绰有余,但事也凑巧,昨天从漾濞过来了一个庞大的马帮,也有上百匹骡马,在这儿休整,还没有走,把马店都几乎住满了。

    “大哥,我们已经找遍了所有的马店,还有四十多匹骡马无法安顿,怎么办?”上官杰问上官英。

    “叫开店的和住店的通融一下,大家挤一挤吧,我们睡自己的行李,照样给钱。”

    “不行啊!每个马店里,人马都扎在一堆了,已经容不下一匹马和一个人了。”

    “那就让马锅头们先住下吧,人多眼杂,叫他们各自照顾好自己的货物,咱们弟兄俩带几个人去找大户人家投宿。”

    上官英兄弟俩带着几个家人,赶着四十多匹骡马沿街去找投宿人家,他们来到了菜园街沈家大院门前,见那大院非常宽敞,足以容纳几百号人马,便上前敲门。

    敲了半天,里面毫无反应。上官杰侧耳细听,风声、雨声、朗朗的读书声,不绝于耳,就对身后的上官英说:“大哥,这儿好像是个学校,还敲不敲?”。

    “敲,当然得敲了,你看大家都淋着雨呢,管他什么地方,只要能容留我们就行。因刮风下雨的缘故,里面可能听不见,使劲敲。”

    于是,上官杰亲自上前,嘭嘭嘭地使劲雷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