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振中对金耘府说:“杨赫烈是津南共产党最早的党员之一。”金耘府惊讶:“杨赫烈也是党员?我到现在才知道!早就听说过这个名字,可没承想他是共产党!”提讯评对金耘府说:“我也是共产党。我没承想你也是共产党。”
吴子星推门而入。买连瑾向吴子星礼节性地点点头。不过很显然,他早不认识吴子星了。杨赫烈介绍:“这位是吴子星,也是回回。他跟我一起到救国军。”金耘府跟子星开玩笑:“老弟也是盐帮帮主?”吴子星一笑。
杨赫烈问买连瑾:“看看俺表弟,眼熟吧。”买连瑾端详了两眼,说:“有点儿面善,不过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杨赫烈说:“我告诉你,俺表弟会你……”子星忙大声咳嗽。崔祥明上下打量杨赫烈,发现杨赫烈扫了他一眼,忙转过身去,用抽旱烟来掩饰心中的紧张。
郑松林蹦过来,说:“杨兄!没想到吧。就是我老郑,也到这地丘来了。”杨赫烈壮声慷慨:“有嘛没想到?俺早就看出你老郑不会是安心当贼的人,那时候被逼无奈,活不下去,走了错道,一旦遇到正路,你绝对会弃暗投明。这不光是说你,我杨赫烈不也跟你一样?为主的眷顾,让咱们遇上像俺表哥杨格平跟振中这样的好人。要不,咱就是当土匪当得再有出息,跟程咬金一样,当上混世魔王,又怎么着?还不是一辈子混蛋,活得远离人间大义!”
慈振中厚道地笑了笑,让杨赫烈和吴子星坐下,然后拽拽崔祥明,递给他一杯水。
金耘府又重提旧话:“提老弟,你我打小在一块儿玩红胶泥,大了也常共事,盟兄弟都拜了,没承想你我都是共产党!”提讯评说:“我原先就知道振中是党员,我也知道买连瑾是,杨赫烈也知道,真还没想到你也是。这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崔祥明问金耘府:“他们几个好像都互相知根知底儿,怎么就你一个人埋在鼓里?你这个共产党当得太奇怪了!”金耘府异常尴尬,王顾左右而言他:“该到吃饭的时候了吧?”提讯评也百思不得其解地想:“你这个共产党当得忒奇怪了!”
金耘府是个特殊党员。金耘府对自己特殊党员的身份很敏感,总怕别人刨根问底儿。大家见他有点要恼羞成怒的样子,就知趣地该换了话题。
第二天,慈振中和金耘府收拾停当,准备南下。崔祥明、买连瑾等准备北上。
众人在村口分手。慈振中说:“我跟耘府去南边拉队伍、戳军队。祥明、连瑾你们去北方收枪。咱们各自发展。来日再见。” 买连瑾点头:“振中,你们放心吧。俺们会把军队带好的。”慈振中嘱咐:“我只担心你们内部能不能处好关系。连瑾,祥明,凡事大局为重。大家都是为了抗日走到一起来的。有嘛事儿不能好好坐下来商量着办啊。你们说是吧。”买连瑾答应:“嗯。”
金耘府偷着叮嘱崔祥明:“老弟,我可把军队给你了。你可得给我做脸。你别给我现眼。”崔祥明说:“知道了。”金耘府盯着崔祥明的眼睛:“说心里话,拉你建救国军是剔拔你,你说是不是?”崔祥明低下头:“俺也没说不是啊。俺承认你对俺够兄弟义气。俺也不想一辈子当没出息的贼。”
金耘府说:“说实在的,慈振中、买连瑾都是有才华的人,都是光明正大的人。你可别等我前脚一走,你后脚就跟杨赫烈、买连瑾唱反调。我就惦心你这一点。”崔祥明抬起头说:“买连瑾我不怵他,白面书生,没嘛了不起。我就怵头杨赫烈,原先打过两回交道。我劫过他的盐帮队。我就怕你前脚一走,他们后脚就找我麻烦。他娘的,他们要是找不自在,老子就给他来一段文武场儿,今时不同往日,反正老子是总指挥,杨赫烈要是敢乍翅儿,老子就绑起来崩了他。”
金耘府火了,来回踱步:“我说话你怎么就听不明白?我是让你多听听人家的。谁让你跟人家做对!老崔你盯着点儿,等我回来,要是听说你给我添乱,你可别怪哥哥我不客气。”
慈振中喊:“耘府咱们走吧。”金耘府答应:“这就走!”金耘府走了两步,不放心,又回来,说:“老崔,我可告诉你,现在你可跟以前了不一样了。以前你是土匪,吃隐身草讨生活。现在你是堂堂救国军的总指挥,你原先当土匪时候的那些胡作非为可不能再干了。听见没有?” 崔祥明巴不得金耘府快走,一个劲儿地点头。
金耘府走了两步,又踅回来。崔祥明埋怨:“哎呀,老哥,你他姥娘的还走不走?你还有嘛不放心的,一口气说完!”金耘府说:“祥明,连瑾,赫烈,你们记住了,救国军是救国的,不是发国难财的。你们北上收枪,不是让你们上北边儿收抢。如果有欺负老百姓、为非作歹的士兵,我不管他是谁手底下的兵,是谁的亲信,你们要狠狠惩罚!听见没有?”众人纷纷点头。崔祥明等人目送二人走远。
沧州、德州失陷之后,土匪民团等杂色武装蜂拥而起,割据称雄。日军已过境,伪皇协军未南下。因此,各种武装开始撕斗,大吃小,小吃大,战火不断。救国军暂时无日可抗,于是北上收枪。这一日开到沧县宋村。
崔祥明等人来看收上来的枪。崔祥明不屑一顾:“嘁,杂货铺子一样。”
星乍一见到那么多种枪,十分激动。他急于知道这些枪的名称、用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