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十一节 猛汉恶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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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复将碗一放,端坐龙钟,袖抹油嘴,正色道:“主公,浪山连绵数百里,茂林相生,陌路错杂,不宜展开大规模搜索,山匪们驻山已久,草木俱识,得地利也,唯一的办法,只有派出细作,打入匪窝,摸清路径,方可率大队剿之!”

    有理!只要找到贼窝,必不难清剿,三雄横行徐洲久已,若得除之,百姓欢喜,可大收民心,也只有这招方可凑效,若是正面相敌,肯怕连人影都没找到,自个倒累趴了。

    子龙放下筷子,赞同道:“先生之言甚善,若如此说,浪山可重见天日矣!”

    “只是这细作之人,必须要功夫了得,机警过人,见机行事,若有所败露,众贼防范起来,我们即得不到消息,便再无它法啦”

    “啊,遣谁去呢?!”赵云也想到此事,咕嘀了一声,看了看左右。

    众人一听这话,都停下碗筷来,你瞪着我瞪着你,抖嘴欲张,又不得言语。

    许褚第一个排除,浪山都被他踏翻了,难免有贼兵相识,即使混了进去,这股饭量,又逢冬季缺粮,谁敢收他.胡才?胆气不小,只是武艺差点,智谋不足,生性刚直,难免生误,不可,赵云又看了看文莺,非也,此人虽然已成老兵,弓马娴熟,但还是一副小孩子气,万一被识破了身份,做了压寨夫人,岂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身后小秋小凡更不行啦,哎,帐下无人呐!

    众人见赵云寻视,都挺腰直坐,自摆姿势,意思是,我行!,见赵云环桌一圈,目光又落向李复,都吐了一口闷气。

    “我看还是亲自去一趟,摸清贼路,再寻机下得山来,你等操练军马,准备资物,听候调用!”赵云看了看众人,下得结论道。

    “我随去!”众人同呼一声。

    李复大笑道:“主公,看来你帐下勇士不少啊,各有特点,然忠心一致,必有所为。只是若要做细作状,人众太多,匪贼们难免生疑,生疑必祸,还是不要带人的好!主公武艺精人,无人能挡,此去无妨”

    “嗯!”赵云嗯了一声,又吃起饭来,众人无奈,各自作食。

    吃过午饭,赵云吩咐文莺给李先生布置了住处,与李复相携,两人于城外散步,又聊天下大事。李复娓娓相道,句句有理,赵云佩服之至。

    “主公!”文莺打远处追来,奔至跟前,拱手禀道:“主公,张飞那厮来啦,正满城寻找你呢,不知有何大事?”

    “噢?”子龙一悸,黑哥来干嘛,若不是月前刘备纳妇,未送婚礼,来讨要乎,这般兄弟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不对啊,不会是过来打探消息的吧,若是知我藏粮甚丰,必会相借,连忙问道:“他可寻见了西仓?”

    “许褚死拦,他没进得西仓,张飞恶斗成性,两人正在那比武呢!”

    这还了得,虎狼相争,必有一失,得敢快回城,赵云领着两人,大步往回便走。

    张飞跋扈成性,见不得强者,自打相识了子龙,一得闲时,屡番叫战,两人终没有真正的拼过手,此时领刘备之命前来彭城公办,寻视满城,见众屋破旧,含霉漏雨,唯有西城两间大屋修补一新,以为是赵云住所,故躲着自已,正要兴冲冲的撞进屋内,不想和许褚撞了个正着,几句粗语,两人便扭作一团。

    许褚使计想引开这厮,接过几记重拳,气喘吁吁喝道:“张飞小儿,此地甚窄,可于操场练之!”

    哈,老张正斗得性起,猛听这句,放下手来,一拍腰裆:“呵呵,哪都成,你张爷爷奉陪到底!”

    两人拉拉扯扯撞到正门校场,两边兵卒见此二人俱是凶狠,莫不敢挡。

    “咳!”张飞见地已到,大喝一声,夹着粗膀子,猛撞过来,接了个正着,两人俱后让一步。

    “嘿嘿!”许褚暗笑一声,看我怎么收拾你这狂徒!紧收双拳,夹着风声,直往黑哥身上抡,不想让张飞护住,反脚一踢,险此中了胖子下裆,惊出一声冷汗。

    “黑鬼,你这算什么本事!”许褚躲过一招,破口大骂。

    “哈哈!对付你般鸟人,还讲甚么战场规炬,看拳!”话到人到,一个飞身,顶空一记伏虎拳,翻身射来。

    许褚也不闪躲,将那手掌拈成砖头大小,直迎上来。

    “哎呀!”两人只感手骨间断,剧痛扎心,跌成两堆,脸上涌出一阵汗来。

    张飞喝道:“你这厮不要命啦!懂不懂拳路,哪有这么抡拳的!”

    “哼,想逼安让步,休想,老子从不让人,一命还一命有甚好怕的”许褚不停的擦拳,止住剧痛,翻身站起。

    黑哥也不示弱,来个鲤鱼打挺,稳落地上。

    两人摆好架势,又要上轮死战,两旁军士各呼其主,大喊加油。

    “住手!”喝声从人群后面掠过。

    众人回头一看,那人脸如粉玉,眉清目秀,剑眉直竖,不是赵云是谁,赵家兵士立马让开道来。

    两人回头看时,互怔了一下,很不情愿的休了手,张飞径奔过来,擂住子龙胳膊叫道:“四弟,想煞安老张啦!”

    “呵呵!来了就好,何必跟我帐下一员小将过意不去呢,可委屈了我的黑大哥啦!”赵云看他满身大汗,八叉虎须跌了不少。忙安慰一番。

    许褚见其以兄弟相称,粗喘一阵,也消了气,原本只是想教训教训这厮也就罢啦,见有赵云护住,不得言语,领着几个小兵转投东城和胡才一起修补城墙去了。

    赵云令人搬出几张桌椅,拿出三坛子酒来,叫文莺去彻此柳叶茶与张飞的亲随解解渴,两人挡着城门口的习风,喝起酒来。

    “子龙,哥对不住你呀,分到这个鸟城,一没粮二没饷,吃了不少苦头吧!”张飞一倒酒,晃着个脑袋,倒装起大哥来。

    子龙一笑,接过坛子也倒起酒来:“难呀,但我知道使君更难,夹在徐洲那么多本土士绅里面,要看别人眼色行事,那滋味一定不好受吧!”说完用眼睛瞟了瞟低头喝酒的张飞。

    “哦,还过得去啦,我大哥聘得了糜竺的妹子,连了亲,孙乾大人也是本地人,原本有旧,又花了些关系,安和二哥分任了两城督卫,百姓称我大哥仁德,散布钱粮,开设粥摊,徐洲周围山里躲难的人大部分都回来啦,城里一此小店铺也开得张来,越来越显得热闹,子龙,怎么的,彭城不见一个百姓啊?"张飞圆目一睁,很是奇怪,刚进城时,以为百姓都让赵云遣上城修防去啦,四楼一看,除一此散乱的军士,一个外人都找不着。

    子龙苦笑道:“我一无粮,二无使君仁德,再说此城又生在阿瞒的余威之下,谁愿来投呀!前两天,有两个士兵挨不住饿,半夜摸黑,逃回河北去了”

    张飞想来,确实很惨,爱莫能助呀,不犹叹了口气,喝着闷酒,这家伙也是个直性子,见人家困难,感同身受啊。

    “对了,兄弟,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张飞突然想起一事来,把碗倒扣于桌上,一拍大腿道。

    呵呵,果不出子龙意料,无事不登三宝殿,黑哥哪回找自已,闲着来这。见说有大事,连忙探过头来:“黑哥,什么事,只要使君吩咐一声,我即刻去办!”

    张飞的黑脸突然往下沉了沉,捌开嘴低声道:“我大哥为了吸取民心,于徐洲大道开设了十几个粥摊,以供往来饥民解渴,那粮食一直由孙乾大人提供,大人在这彭城附近南安山上有个生意庄,专做南方各郡的军需买卖,前些日里千辛万苦从颖川一带运来的粮食,竟让贼人给抢啦!”

    “啊!”赵云一惊,那碗跌碎一地,原来孙家庄是孙乾开的,这刘备做得好买卖,趁机收买人心,看来这徐洲之主他是势在必得了,抢粮之事,幸得守密甚严,要是让张飞等人知道,可就出大乱子啦,脸上装作无事惊讶状:“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使君怎么不先给我打个招呼,我都不知道南安山上还有粮庄,要知道是孙大人开的,自然要协防之,哎!可恨的山贼,早晚必清剿而后快,别提了,黑哥,这事我有责任,来日必于使君登门身罪”

    一旁的文莺怕忍不住笑,躲到一旁乐去了,原来赵子龙撒起谎来,很是当真。

    张飞哪里能说,刘备之所以瞒着赵云有他自已的原因,早就知道赵军无粮,自然不会让其去保护孙家的粮庄啦。

    黑哥轻嗯了两声道:“哎,子龙,看你如今这个局势,也不过千把军士,可别小看了徐洲匪类,里面多渗杂着黄由余党,军刃战甲也不免有此,你看你的这些士兵,个个饿得皮包骨头,还指不定能拱得住大枪,怎么打?这样吧,我回去跟大哥言语一声,过些日子送些粮米器械来,再补充一营精兵,助兄弟你杀上山去,把那些该死的贼匪通通挑死,要不是我另有大事,定然不会放过这等败类!”

    “啊,那真要多谢黑哥关照啦,来,喝!”对张飞这种人不须要报答,实用的谢恩方式就是迎头与其大干三杯,喝得头晕脑涨就算还了礼啦,子龙与其相处甚多,早就摸清了这厮的性子。想到这,心里反倒乐了,看来这次扮猪吃虎倒是做得漂亮,不仅得了粮食,说不定刘备富足的时候,会送点么物来稍作补贴,必竟这若大的彭城左依浪山,右靠南安,中间一道平原相通,也算得上是兵家重地,内徐的屏障,曹操要下徐城,必然从这条道来,有赵云坐镇还是比曹豹那些外姓之人把持得好。

    子龙一高兴,来了个不醉不归,直喝到日下西山,张飞图见此城破烂不堪,连个睡觉的好地方都寻不着,还是徐洲舒服,硬是把三大坛子酒喝个精光,才肯走人,十几个人强行扶住,将其涌上马,左右两个亲卫夹道,跌跌撞撞的径回徐洲城,赵云送出一里,全无醉意,心里头可乐的。回路之时,当即写了首打油诗称赞起这位好哥哥来:

    东有猛汉一张飞,丈把蛇矛来相会,三碗浑酒下得肚,千担军粮城头垒。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