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娘都没有了,还要卵蛋来干么子?大不了我把它扔在枫树寨里喂野狗。”父亲用劲掰开她的手指,从床架子上取了土枪往屁股上一挂,出去了。
父亲摸着板壁从楼梯上下来。
楼下的柴门好像知道父亲要走似的,老早就开在那里了。
下雪天的晚上黑不到哪里去。
再说,寨子里的人和畜生多,路上的积雪早被踩得一塌糊涂了,就连张寡妇门边的雪也不那么干净了,好像有人来过。
寡妇门前是非多,想跟张寡妇插竿子的男人多得很哩,父亲懒得多想,也没有心情多想。
父亲的一门心思都在刘翠花那儿,刘翠花才是自己的热被窝。现在自己的热被窝要被别的男人占了,而且是一个小傻瓜。父亲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急。
父亲站在大樟树底下,仰着脖子望了望。
三楼的那个小窗口露出微弱的灯光,但父亲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刘翠花幽怨的歌声像漫天飞舞的雪花,轻飘飘地落在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冷。
想到一个小傻瓜要跟自己共用一个女人,父亲心里又冒鬼火了。
父亲想上去找刘翠花问个清楚,么子骟卵蛋啊吃骚狗的老规矩,他管不了这么多了。父亲四下里瞧瞧,鬼影子都没一个,寨子里静悄悄的,连畜生都睡着了,除了刘翠花的歌声是醒着的。
三楼这么高,怎么上得去呢?
父亲又抬头望了一眼大樟树。
还好,那棵大樟树在离地面丈把高的地方分了个小杈子,其中主干扶摇直上,显然那根碗口大的小杈子也不甘受冷落,它斜过路面,一直斜伸到刘翠花的屋檐上,并且翻到屋顶上,抢得一片天空。
父亲“噌”地一下上去了,然后半抱着树干急不可耐地往上爬。
树干的某些部分结了薄冰,光滑得很,父亲刚要把手抠住树杈,没想到一大团积雪从树顶上掉下来,正好落在便衣的领口里,他一慌神,从一丈把高的地方滑落下来……两个大人都抱不过来的大樟树有些年轮了,龟裂的树皮冰冷而粗糙,父亲虽然穿着两条家织布的厚裤子,但裤裆里头的东西还是被粗糙的树皮蹭得生疼。
父亲蹲在那里,眼泪水都出来了。
良久,父亲又站起来,对着樟树撒了脬尿,然后往手板心里吐了一把口水,重新半抱着树干往上窜。
好不容易到了树杈上,父亲想坐在树杈上休息一会,却发现对面的小窗口关上了。
刘翠花也许要睡觉了,依稀有丝丝微弱的灯光从板壁的缝隙里漏出来。
想到刘翠花要睡觉了,父亲就兴奋,这个小女人睡觉啊从来不穿衣服,连内裤也懒得穿一根。这是刘翠花半年前在坡顶上告诉他的,说自己喜欢光着屁股睡觉。
想到自己心爱的小女人光着个屁股睡在暖被窝里,父亲又来劲了。顺着碗口大的旁枝斜斜地爬上去,越往上杆子越小,快挨到屋檐时,脚下踩的,手里握的,都只有###竿子样粗细了。人在上头晃晃悠悠的,枝头的积雪漱漱地往下掉,有的甚至掉在衣领里了,他也不敢松手去拍,就是抖动一下都不敢。要是掉下去,有###都没用了,肯定死翘翘。
父亲爬到屋檐上再伸手拍衣领时,衣领里空空的,雪都成了冰水,顺着脊梁背,流到屁股眼里了,冷得###卵子都缩成了一团。
父亲不敢在屋檐上停得太久,否则,###卵子都成冰球冰棍了。他伸手把屁股上的那杆土枪拿下来,轻轻敲掉了屋檐梁子上的冰雪。
父亲把土枪插在腰间,把脚扣在屋檐梁子上,然后金钩倒挂下去。
父亲的眼前突然一亮。
灯光是从刘翠花的房间里亮出来的,桔黄色的灯光,很柔和。
刘翠花的隔壁是间空房子,上面没有封顶。
刘翠花的房间与空房有一扇门,门虚掩着,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静静地照在父亲的脸上。58xs8.com